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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涪生背着她的小背篓走在前面开路,周芍药叼着狗尾巴草跟在后面。
两人谁也不理谁,张涪生个高腿长,很快就走出老远去,周芍药也不急,反正她慢慢悠悠从后面跟上去的时候,就能看到他或站或坐在路边,见着了她,站起来又走。
太阳当空照的时候,周芍药不干了。
“喂,还要走多久才到呀?”
周芍药坐在路边石头上揉腿,她来到这里两年,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这交通全靠走的时代,真不好过。
张涪生凉凉看过来,淡淡说道“受不了就回去!”
“谁说我受不了了。”
周芍药眨眨眼,抱着肚子装可怜。
“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吃个午饭再走,你看太阳都升这么高了,我都饿了,你不饿吗?”
张涪生皱着眉,“这荒郊野外哪儿有什么午饭吃?叫你别来,你偏不信。”
“你没有,我有哇!”周芍药瞪瞪眼,“一看你就是没有郊游过,你们出门打仗都不带吃的吗?我们那里的军人出门演习,都要带压缩饼干什么的。”
见张涪生又愣着,知道他听不太懂。周芍药不管他,麻利地爬起来跑去背篓里翻小包袱,从里面拿出个馒头递给张涪生,又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
“快吃快吃,这是我给牛牛做的肉干,这风干的比你上次那个好吃。”
知道她说的是那个狼肉干,张涪生心里又是一揪。
那个时候,她还是他的妻子,可现在已经不是了。
一想到这,嘴里美味的肉干也变得寡淡无味。
周芍药一直在看他吃了肉干之后的表情,却发现他越来越失落,最后竟是差点连嘴都下不去了。
于是就郁闷了。
“不好吃吗?”周芍药偏头问他,“我觉得没有那么重的膻味,比狼肉干好吃多了。”
张涪生冷冷扫视过来,“那是我妻子给我做的,你做的能比吗?”
说完将馒头肉干往包袱里一扔,起身走了。
留下周芍药一个人在阳光下凌乱。
她心里哪里又好过,不过都是强颜欢笑罢了。
最后,馒头肉干嚼起来都没味了,干脆收起来继续走。
夜幕降临之前,两人终于到了琳琅山脚下。
“这里就是了?”周芍药望着前面一眼望不着边的山林问道。
张涪生捏了捏手里的篾刀,神情肃穆,“是,从现在开始跟紧了我,一步也不许乱走。”
“好!”
周芍药是知道轻重的,撇开土匪不说,晚上的大山,也不像看见的这么安静。
张涪生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找了个小山洞,两人住了进去。
这是周芍药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在野外过夜,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就看着张涪生熟练的捡了柴生起一堆火。
“走了一天,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要上山了。”
张涪生留下一句话,然后默默地走到洞口坐下来,一动不动地望着黑漆漆的山林。
周芍药撇撇嘴,喊他:“你能去找点水回来么?”
话落,一个竹筒扔了过来。
哼!小气吧啦的男人。
周芍药也委屈呀,先表白的是她好吧,心疼难过的应该也是她才对。
哼哼,她决定化悲愤为食欲。
要出门野营,哪能什么都不带?
周芍药用树枝叉着两个馒头,竖插在火堆边烤着,她准备行李时,就专门带上了一个铁质妆匣,虽然有点小,但用来烧水正好。
她独自在火边捣鼓着,扒拉了一堆火石,把妆匣坐上去烧上水,等水开了,又把肉干扔进去煮。
不一会儿肉干的香味混着馒头的焦香,就飘荡出来,让张涪生都被引诱着看过来。
就见周芍药扬着被火光映红的脸,带着明媚的笑,招手叫他。
“快过来吃晚饭,有肉汤喝喔!”
人那么美,笑那么甜,可惜都不再属于他了。
张涪生又转过头去,整个人说不出的失落。
周芍药怔住了,这人真是别扭。
她突然有些怀念那个嬉皮笑脸的张涪生,起码那样的他将所有快乐和幸福都挂在脸上,不像现在,说句半死不活都不过分。
他不来,她也要吃!
于是周芍药闷闷地去夹妆匣,使用树枝不太灵便,第一下没夹起来。
“呀!”发出一声惊呼。
第二下夹起来了,可端不太稳,又紧张地直叫唤。
“呀呀呀……”
坐在洞口的张涪生,被这动静搅得竖起了耳朵,然后又一阵娇呼。
“哎呀!好烫好烫……呼呼……”
张涪生心里一跳,啥也顾不得了,拔腿就往洞里跑。
跑进来,就看见女子背对着他,小小一团蹲在地上,正噗嗤噗嗤地吹着气。
烫着了?
张涪生心里一揪,猛冲过去。
“伤着哪里了?”
周芍药正嚼着煮软的肉干,仰着头看他,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张涪生仔细看了一阵,手脚都好好的,脚下摆着一个妆匣,肉香味就从那里面飘出来。
“你要不要吃?”周芍药捞起一个肉干问道。
见她没伤着,张涪生才松了口气。
周芍药却觉得他正看着她的肉干,不,也许是在看那个妆匣,连忙表明。
“这个妆匣不是你娘子的,是我上次在汉昌买的。”
张涪生心里又是一阵憋闷,扭头又走出去了。
周芍药差点要抓狂。
真是个怪男人!
啃着烤馒头,喝着肉汤,周芍药吃得饱饱的。
然后就觉得,自己这么跟张涪生下去不行,她不想以后面对的,都是他那张臭脸。
周芍药觉得一定要好好谈谈。
“张涪生,没柴了。”她找着个借口。
没理。
“张涪生,火快熄了。”继续叫他。
还是没理。
火堆里的火要熄了,周芍药心里的火却烧起来了。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小气的男人!”
周芍药冲过去就是一通吼。
“我希望我喜欢的男人喜欢的是我,难道不对吗?”
扼……有点绕。
“我只想做我自己,不想做替身难道不行吗?”
这下清楚了。
张涪生也终于抬头看她。
夜光里,她的眼睛仿佛也在发着光,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张涪生,别人都可以把我当成你死去的妻子,就是你不行,懂不懂?”周芍药一跺脚。
“你说我自私我也认了,可我就是想让你是喜欢我,而不是因为我占用的这幅皮囊。”
周芍药喘着气,看着张涪生定定地望着自己,那双比夜空还要漆黑的眼睛,正发出悲伤的,生无可恋的光。
他的声音也低沉得仿佛要断裂似的。
他说:“可是她死了,你还活着。”
就是这句话,周芍药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情丝,“铮”的一声。
断裂了…… 将军家的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