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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栽稻谷,周芍药也终于体会到了傅正儒当初的心境,她现在也基本住到了田间地头,几乎天天看着那些已经活过来的秧苗。
周进现在一心扑在学堂里,刘旭又看着开渠的事,家里就交给了秀兰和莲香,铃兰和芝兰就带在蓁儿随周芍药一起住在了庄子上。
这天,芝兰回了一趟府,一到庄子上就向周芍药禀报:“肖清荷去观音庵了。”
“真去了?”周芍药正蹲在田埂上看秧苗,闻言一挑眉。
“真去了。”芝兰点头,“是肖岭亲自送去的,动静挺大,好多人都知道了。”
周芍药“呵呵”笑了两声,“那就好。”
又掰开秧苗看了看,搓搓手站起来叉着腰说道:“可以追肥了,希望再过两个月就能看到抽穗,那我们就能赶在小麦下种之前收谷子了。”
听到她说这话,芝兰立刻自动将时间记下来,周芍药嘱咐过她,要把所有细节都记下来,以便于积累经验。
一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追了两次肥的秧苗长势喜人,但还没有抽穗的迹象。寒城今年的小麦还算丰收,但刚经历过去年的蝗灾,周芍药就下令减免一半赋税。
诏令一出,就有人背地里说这个新来的县主不过就是为了收拢人心,自然而然就有人议论她是没安好心。但也有人说,以前寒城也遭天灾,但成王从来就没做过减免赋税的事情,新县主确实是为民着想的好官。
林林总总,说什么的都有。
周芍药老早就让刘旭和周进注意民意了,听到这些话,通通一笑了之。
“要不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呢!夫人都这么为百姓着想了,他们居然还这样说夫人,真是不抓几个不足以立威。”刘旭愤愤不平。
“算了吧!”周芍药对此有不同见解,“防民之口胜于防川,他们愿意说就让他们说去,我们但求问心无愧即可。倒是你最近要多跟荀谷通气,把防务做好,外面都知道涪生走了,别让人趁机欺负了我们去。”
这事确是重中之重,刘旭立刻严阵以待。
“夫人放心,开渠已经基本完工了,现在河道也开了大半了。我把事情交代下去不用天天都盯着,专门回来协助荀谷。”
“那就好。”周芍药肃容地点点头,“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做好了没?”
刘旭把背挺得笔直,回话:“早就已经做好了,我专门派了二十个人,分成三队轮流巡守,绝不让人靠近半步。”
“嗯!”周芍药表情慎重,“寒城现在虽然有五万精兵,但没有涪生在,这些兵就没有主心骨。那些可是我们安身立命的东西,千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刘旭自然懂得,特别郑重地点头,“是,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的。”
周芍药正在看肖岭递上来的税簿子,她早就放了话,今年的土豆不纳为税收范围,算是给百姓又留了一跳活路,就算把麦子缴了,还有土豆可以糊口。
她边翻边拨算盘,还漫不经心地问刘旭:“肖家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
刘旭想了想回答:“最近收税,肖岭基本都在乡间走,肖清荷还在观音庵修身养性呢!”
“平静就好,但愿是我们小人之心了。”
“这事可不怪夫人,本来肖家人做事就不地道,保不住他们又憋着劲儿,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我们来个出其不意,夫人也是小心为上。”一提起肖家人,刘旭就满脸不忿。
一篇算完,周芍药把算盘一抖,叹着气说道:“还是当个农民好,只管填饱自己的肚子了事,哪里需要操心这么多。”
刘旭也抱以苦笑,谁说不是呢?
以前跟夫人在汉昌,在张家嘴,哪里不比在寒城自在?
现在虽说是一城之主了,田更大了,钱更多了,可实际上呢,整日操不完的心。
他都好久没见夫人亲自下厨了,都是忙的!
周芍药又翻开新的一篇,说道:“不久寒城就又要冷了,你记得去何家货栈问一下,新一批的布什么时候到,最近秀兰和莲香要开始做冬装了,大营里还等着这批棉衣过冬呢!”
五万人不是个小数目,不像在汉昌的时候,秀兰和莲香她们几个赶赶工就能做出来,现在听说又是她们几个做,刘旭就心疼媳妇儿了。
嘟嘟囔囔地抱怨:“朝廷也忒省心了,让我们给守疆土,又不出钱又不出力的,那么多棉衣要做到什么时候去!”
“夫人您也别太实诚了,以前傅大人也不总是向何家伸手呢!”
闻言,周芍药拨着算珠的手停了停,想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点头说道:“你说的对,什么事都我们自己做,那岂不是要累死了。”
刘旭眼睛一亮,“夫人的意思是?”
周芍药快速把最后几个数加完,拿青黛做好记号就把簿子一合,说道:“你陪我出去走走,去给几个商家一次赚钱的机会。”
刘旭不明就里,但还是跟着周芍药出了门。
农忙已经过了,出来逛街的人多了不少,有不少卖小玩意儿小吃食的小商贩又开始走街串巷,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格外热闹。
一身男装的周芍药,带着芝兰和刘旭一起在街上走。
“夫人要看什么?”见她一出来就各家铺子都站站转转每个明确的目标,芝兰忍不住问道。
周芍药没理,走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家衣裳铺子面前站住了。
“就这儿了!”周芍药扇子一打,撩袍走了进去。
介于她之前也是开衣裳铺子的,刘旭和芝兰还面面相觑了一下,才跟进去。
周芍药已经跟掌柜的聊上了,她说着一口流利的西滇话,刘旭和芝兰虽然说的不太好,但在刻意的学习下,听已经完全没有问题。
就听她问掌柜的:“如果我让你在两个月之内做出五千件棉衣,能办到吗?”
这可是笔大买卖,就算现在生意好些了,一个月能卖出上百件衣裳已经是件了不得的事,两个月五千?连想都不敢想好吧!
掌柜的就很不相信,抽搐着嘴角说道:“您就别开小的玩笑了,我就是做的出来,您真能全要?”
周芍药拿扇子敲着柜台,认真看着他说:“你能做的出来,我就能要!”
“真……真的?”好事从天而降,掌柜的脸都涨红了。
“当真!”周芍药将扇子一打,潇洒十足地说道,“明天等着消息吧,希望能再见到你!” 将军家的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