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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一个少年独坐在开满小雏菊的山坡上,眺望繁华都市的夜景。
这里是公园的后山,虽人迹罕至,却有着都市少有的乡村景色。少年是一名大三学生,刚刚结束家教的兼职,路过这里。
在他眼前,是一片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七彩之光,是一片璀璨的灯的海洋。少年一时间分不清哪里是天上的繁星,哪里是人间的灯火。抑或是天上的星星跌入了人间,人间的灯火开放在星空。
少年想把眼前的景色永远地保存在手机里,却发现照片中的景色远不如眼前美景的万分之一。
夜色加浓,少年正准备离开,突然发现身后的一棵大榕树旁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探头窥视着自己。
“谁在哪?!”少年朝黑影吼道。
黑影见自己被发现,不再躲躲藏藏,离开大榕树,径直向少年走来。
少年随手抓起一块石头藏在身后,谨慎地看着这个陌生人。
虽然夜色正浓,但少年还是能看清这个人的相貌,他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身整洁的运动装,长相清秀。都说相由心生,这般长相的人应该不是坏人,为了避免尴尬,少年偷偷扔掉了手中的石头。
男人向少年靠近,摆出一副低微的姿态询问着:“你是本地人吗?”
听到男人的询问,少年便和男人搭着话:“嗯,我在这里读大学。”
一听少年说自己的大学生,男人顿时眉开眼笑,连连慨叹:“大学生好,大学生有文化。”说完,男人从衣兜里取出一根香烟递给少年。
“谢谢,我不会抽烟。”少年婉言拒绝。
男人自顾将香烟叼在嘴里点燃,悠闲地吐出一个烟圈,表情十分的放松。他和少年并肩而立,一同眺望都市的夜色。
男人的穿衣打扮看上去十分干净整洁,但身上散发的气味却让少年很不舒服,那是一种刺鼻的烟味伴着淡淡的恶臭,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浓烟中钻出来的一样。男人看上去年纪轻轻,身上能有这么重的烟味,一定是个老烟民。
刺鼻的气味让少年刻意控制着呼吸,尽量减少呼吸的次数。
两人默不作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男人口吐浓烟,搭话道:“你还真会选地方,这里景色真不赖。”
少年点了点头,随口回答着:“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才发现这里景色这么好。”
“学校离这里那么远,你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男人有意无意地问着。
少年指了指身边的自行车:“我今天去西城做家教,路过这里,索性在这里待一会。”
听少年说完,男人再次表现出十分的激动,急忙问着:“你经常去城西吗?城西你熟吗?”
少年沉默了片刻,对于男人提成的这个问题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这几年一直在做家教,城西倒是去过很多次,要是说多么熟悉,还谈不上。
男人见少年不说话,继续追问着:“我想去城西的一个地方,但是不知道在哪里。”
“什么地方?”
“归谷山。”
少年只觉得归谷山这个地名无比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有点耳熟,但是具体在哪还真就不知道。”
正准备用手机给男人导航搜索一下,手机却因为电量低自动关机了:“我手机没电了,你自己导航一下吧。”
男人面露窘迫之色,缓缓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板砖”老年机,尴尬地笑着:“我这个手机应该没有导航的功能吧……”
不会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怕跳广场的大妈们都在用智能机,眼前这个三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竟然还在用老年机?
少年耸了耸肩:“不好意思,你只能再问问其他人了。”
男人撇嘴叹了口气,掐灭的手中的香烟,四下看去没有发现垃圾箱,便把烟蒂放回了上衣口袋。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学校了,拜拜。”
少年推着自行车向山下走去,身后传来男人的道别声:“再见!”
城市的夜晚是嘈杂的,川流不息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少年骑着自行车在返回学校的路上,脑子里回忆着刚刚的场景。
归谷山……归谷山……
思考片刻,少年先是一愣,脸上随即露出惊恐的表情。
归谷山……是一片乱葬岗……
……
灵异事务所开业大吉,有关二爷的庇佑,开业第一天就门庭若市。
我独自坐在办公桌后面,像是一个接诊的医生,眼前是一群排队的顾客。梁曼也真是的,开业第一天就和一诺出去逛街,把我自己留在灵异事务所。眼前这群人基本都是来询问自己姻缘的,有正在追求的,有想办法分手的,还有怀疑对方出轨来我这里问卦求证的。
我只想说:他们都没有家庭作业吗?
要说最离谱的,还是最后一个人。
一个学生模样的男人坐在我的面前,开口的第一句话直接让我无语:“大师,您给我出出主意,怎么能追到校花?”
“额……校花?”
男人频频点头,用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盯着我,若不是听他说准备追求校花,我真怀疑他是个同性恋。话说追求校花的事情找我有什么用?我要是有这本事,还至于打光棍?但不管他的要求多么荒唐,我面对的是一张张大红票子。
“就是算姻缘呗,那就抽个签吧。”我将签筒摇晃均匀,递给他。
“阿弥陀佛,保佑我抽个上上签!”男人口中默念,抽出一签递给我,还没等我看签,立刻兴奋地追问着:“怎么样?校花有戏吗?”
我摇了摇头。
见我持否定态度,他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喃喃着:“哦,校花不行……”
片刻,他的情绪又变得十分激动:“系花!系花行不行!”
啊?
“系花不行!班花总行了吧!就班花吧!”
我努力控制着情绪,让语气显得平淡一些:“姻缘这种事情,都是前生注定的,我虽然没有月老牵红线的本事,但我能给你指一条明路,你按照我的方法办,一定能收获妹子的芳心。”
他拼了命地点头,冲我露出一个油腻的微笑。
我看着他满头油到打绺的头发,满脸杂草似的胡茬,还有身上散发出的头油与汗馊混合的气味。脑海中努力措辞,希望找到一个即可以准确描述又不伤害他的词语。
“嗯……女孩子都喜欢干净、自信、阳光、乐观的男孩子(就像我一样),你应该花些时间去打理自己的外表,让自己变得阳光起来,再自信一些……嗯……一定会收获女孩子芳心的。”
他有些不相信我说的话,发出质疑:“这样就行了?”
“行什么行?回去买个镜子照照自己,看看自己的模样,你这头发至少一个月没洗了吧?留着头油炒菜呢?!你现在满脸写着两个字:猥琐!你就是一个油腻的猥琐男,看着就让人恶心!”门外传来熟悉的咒骂声,不知道今天如此暴躁的梁曼是哪个人格。
梁曼和一诺一前一后走进来,说话间,梁曼下意识地一直用手捂着自己的裤子口袋,这种下意识的动作只说明,口袋里放着什么神秘的东西,想到她们两人今天出去逛街,一定是给我买的礼物吧!
男人被梁曼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表现得十分兴奋,他不会是个受虐狂吧?!
他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紧紧盯着梁曼:“班花我也不要了,你就行!你就行!”
梁曼没有理他,转头看向我:“他付钱了吗?”
我点了点头。
“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梁曼直接抓住他的衣领,像提起一只小猫一样将他丢出门外。
门外传来渐行渐远的声音:“美女!留个电话啊!”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我立刻正襟危坐,调整好笑容,等待着梁曼从口袋拿出礼物。
看着那个小小的口袋,想必礼物不会太大,会是什么呢?手表?钱包?打火机?还有,一会她递给我的时候要不要假装拒绝一下呢?万一她当真不给我了怎么办?
谁知梁曼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走到关二爷铜像前面,拜了三拜:“多谢关二爷保佑……”
她后面说的话我就听不清了,大概是感谢关二爷之类的话。
“喂!你除了关二爷之外,还得谢谢我!”我高声喊着。
换作平常,梁曼听到我这么说话,一定会骂我自恋。但是今天,她心情似乎格外得好。
“石大良!我跟你讲,咱们这个事务所一定会越来越红火的!咱们发财了!”
我表现出些许地不屑:“怎么?你买彩票中奖了?”
“人不得外财不富!人生啊,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别人想拿也拿不走!”
不用说,她这副模样,一定是捡钱了:“说吧,捡了多少钱啊?”
“一百块!”
梁曼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百元大钞,重重砸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看着她这张暴发户的嘴脸,我真是羡慕嫉妒恨。
“不仅是我!一诺也捡到了!”
一诺点了点头,笑着:“我捡到一张五十的。”
还有这好事?早知道我就和她们一起上街了。我看着眼前的百元大钞,整齐地折叠成四分之一大小。
“不会是假钞吧,跟你说,现在有些商家把冥币做得跟真钱一样,捡冥币可不吉利。”我喃喃着,将百元大钞打开,掉出一张纸条。
“天啊!狗屎运,竟然是真钱,啧啧啧……”说完,我捡起纸条,这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信纸,上面用铅笔写着四个大字——借命七天。
“卧槽!不是吧!”我慌张地将这张字条丢在一旁。
“怎么了?”梁曼捡起字条,突然怔住了。
“我这里也有!”一诺打开自己的五十元钞票,里面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纸条,同样的铅笔同样的字迹——借命七天。
借命,通过使别人减寿,来让自己增寿的一种方法。指阳寿将尽之人,通过某种仪式,向其他人借命,等下辈子再还回去。与其说是借,不如说是强行将别人的阳寿按在自己身上罢了。
“钱在哪里捡的?”
“就在学校里。”
竟然有人在学校用这种方式,借无辜学生的寿命。 萨满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