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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学院大四学生,留在自习室里的一幅死亡画作险些要了梁曼的命。与何凌雪第一次见面,她就直接道出了我和梁曼的身世。
一个谜团还没有解开,另一个谜团悄然出现。
“你刚刚说,你绘画的时候受影子控制?”梁曼瞪大了眼睛,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荒唐了。
何凌雪点了点头:“开始的时候还好,我和影子相处得不错。但是到后来,影子的个性越来越明显,我也控制不住她,影子画的画也越来越奇怪。”
“比如……自习室的那一幅?”
何凌雪又点了点头:“对,那幅画可以说……完全由影子独立完成。”
何凌雪是一个比较瘦小的姑娘,个字应该不到155cm,高高的马尾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娃娃脸上一双大眼睛又大又亮,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骗人呢?
影子是最基本的物理现象,怎么听她的讲述,感觉影子是有生命的呢?难道我们小时候玩踩影子的时候,影子还要尖叫大喊:别踩我?
梁曼也在怀疑何凌雪讲的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又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了我。
“你们不相信?”
面对何凌雪的质疑,我只想说:嗯,确实不相信。
“这样吧,我证明给你们看。”何凌雪十分激动,左右手各拉住我和梁曼的手。
被这样一个卡哇伊的女孩子拉着手,我反而有些恐慌。她仅仅通过我们的长相,就能看出我们的身世,现在被拉着手,岂不是要洞悉我内心深处的秘密了?
“你们把眼睛闭上,放轻松,脑子里想一件最想知道的事情。当然,事情必须和自己有关,我带你们去见未来的自己。”
若不是只能知道自己的事情,我一定会选择知道一诺遇见的灵体是什么。我轻轻闭上眼睛,按照何凌雪的要求去做。
我希望知道,自己未来的萨满情况。
眼前一片漆黑,脑海中慢慢出现了影像,这种感觉和艾民师父的入迷幻境很像,但又不同。如果说入迷幻境是VR世界,这个只能说是3D。
这是一个熟悉的村落,街道上人来人往。行人们三五成群,看见我之后立即转为窃窃私语,像是在谈论我。
这里是大柳村,我出生的地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萨满神服,铜镜腰铃一应俱全,伸手摸了摸头顶的神帽,神帽上面的头饰已经叠加到了三层,这是大萨满的配置。
看来这个时候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大萨满,也算没有辜负艾民师父的期望。路过艾民师父家,这里大门紧锁,院子里的杂草一人多高,眼前的景象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生气。远处,哀乐傲慢而雄壮,哀乐是给活人听的,他们需要一个宣泄悲伤的氛围。
这是谁家在举办葬礼?我的脑海中闪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夕阳将石家的院墙照的金黄,我家正在举办葬礼?一种不好的预感让我有些站不稳,急匆匆跑进灵堂。灵堂前,一个十七、八岁的小萨满穿戴整齐,口中唱着我从没有听过的神调。妇人带着孩子一旁戴孝哭泣,往来的宾客鞠躬默哀。
灵柩前逝者的照片笑容依旧,这个人我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照片里是我的模样。
这是我的葬礼?
何凌雪手上的力量突然加重,虎口剧烈的疼痛将我拉回现实。
人终有一死,我刚刚是参加了自己的葬礼吗?
梁曼也睁开了双眼,只不过眼角挂着泪水,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
何凌雪得意地笑着:“这回你们相信了吗?”
如此看来,她使用的应该就是催眠术,只不过高级的地方在于,她这种催眠术毫无预兆。短短几句话,就可以控制人的思维,将人带到一个特殊的场景。
见我们沉默不语,何凌雪悠闲地喝着咖啡,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确实需要给我们一些时间。
梁曼用挠痒痒的方式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缓缓说道:“这种感觉好熟悉,我那天在自习室,经历的事情应该就是这个,这是催眠吗?”
何凌雪放下咖啡杯:“我也不清楚,我觉得应该是催眠,或者说是通灵术。”
“通灵术?你会通灵术?”我问着。
她连忙挥手:“不不不,我也不清楚这种是不是通灵术。”
在我和梁曼的追问下,何凌雪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那时候我刚刚大一,闲来无事,我去图书阅览室读书,在一本画册里面发现了一页画纸,像是有人无意间留在里面的。上面的图案,和梁曼姐自习室里看到的画一模一样。当时的感觉很奇怪,我看着那幅画,眼皮越来越重,渐渐没了意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那是一个周末,我上午去的图书阅览室,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阅览室准备关门,管理员把我叫醒的。我从没有感觉时间可以过得这么快,我一直觉得自己仅仅睡了五分钟。这五分钟里,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只不过醒来的时候,完全记不清梦中的内容了。
从那以后,我就觉得自己运气变的特别好,无论是学习还生活,只要是我想做的,都能成功,想要的,也都能得到。唯一不同的就是画画的时候,我经常画着画着就突然没有了意识,回过神来,已经画好了,但并不是我最初想画的。
都说久病成医,这几年来,我自己也渐渐缕清了一些头绪。觉得这是一种通灵术,我绘画的时候会出现一个灵体占据了我的身体。其他时候,灵体就变成我的影子,一直陪伴着我。如果在一个特别安静的场所,我能和影子沟通交流,影子颜色越深,这种感觉越强烈。
最后,影子越来越不受我的控制,经常会自己偷偷跑出去。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在我画画的时候,影子才会回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何凌雪的语气忽然变得腼腆:“因为你们能帮助我。”
“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的帮助?”
“帮影子完成她的梦想。”
“她?什么梦想?”
正聊着,何凌雪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眉头一皱,看上去十分的无奈。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她起身离开座位,走到一旁,努力和电话里的人解释着什么。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我吃着哈根达斯,试探地问着。
梁曼把脸扭到一边,胡乱地摸了摸眼角的泪痕:“没什么。”
她是一个坚强的姑娘,曾经独自生活在村子里,每天扮成疯子的模样,只是想帮过世的奶奶讨个说法。从水瑶镇回来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她的亲人了。在她开心的模样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心酸。
何凌雪挂断电话,和我们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导员的电话。”
“出什么事了?”梁曼转过头来,问她。
何凌雪抿了一下嘴唇,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梁曼递给她几张纸:“学校的事?”
何凌雪擦着眼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我真的想帮她完成梦想……”
何凌雪口中的她指的是谁?难道是影子?
她又带着委屈地哭腔说着:“我真的尽力了。”
梁曼又抽出几张纸递给她,我们都没有说话,这种时候,倾听就是最好的安慰。
“因为大四没有课程,学生们一般都去找工作或者实习了。所以美术学院从来都是要求学生在大四开学的时候,上交自己的毕业作品,也就是自己的毕业设计,和其他学科的毕业论文是一个道理。毕业作品经过学院审核之后会参加美术展览,只有这样,才能拿到学位证。”
委屈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边擦,一边不住地落。
“所以,是你的毕业作品出什么问题了吗?”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抹抹眼泪,深吸一口气:“她帮助了我这么多,我却连她一个最简单的梦想都办不到。我真的……真的想帮她完成梦想。”
“什么梦想,说说看,也许我们能帮助你呢?”梁曼关切地询问着。
“我提交了我的毕业作品,本来已经参展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被撤下来了。好像说是我画的内容不符合毕业主题,还说什么画的内容太诡异了,让我重新画一张。刚刚导员通知我,他已经尽最大能力把画展从三天延长到五天,只要我能在画展结束前提交作品,都算数。”
原来梁曼昨天在画展上遇到的空缺,就是何凌雪被撤走的毕业作品。
“你画的什么内容?这种毕业作品参展,不都是学校走个流程吗?”我问着。
“确实是走流程,而且从来没有出现已经参展的作品被打回的情况。”
梁曼追问道:“你的毕业作品画的什么?”
“就是……你自习室里看见的那幅。”
果然是那幅死亡画作。
“那天晚上我就在自习室思考,怎么修改,我准备重新画一张相似的,但是我被影子控制,新画出的还是那幅画,一模一样。”
影子这么执着?影子为什么一定要用这幅可以“看见死亡”的作品呢?
沉默了许久,我终于开口:
“也许,你应该和我们讲讲,影子的故事了……” 萨满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