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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谣下线了以后,我旁敲侧击地问大卫:“听说你要走了,如果你能从中国带走一些东西,你希望带走什么呢?”
大卫眨了眨眼睛说:“我没什么想要带走的,如果说有的话,就是你们的祝福吧。”
我擦,这死老外真的这么高尚?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可就跟学校说,你想要的就是我们给你说点儿客套话吧?
不过一想到“礼物”这件事,我立刻就想起了楚谣。
楚谣是盲人,她需要的东西,应该有不少吧?
上淘宝一搜,什么手表,手杖之类的东西,我估计这些东西,楚谣应该有。
我问大卫:“你们英国的盲人是怎么生活的?”
大卫说:“他们会有一个‘a guide-dog for the blind’”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想了半天,想明白了估计是——导盲犬!”
给楚谣送一只导盲犬?
扯什么淡呢。土狗我都养不起,还导盲犬呢。
按照楚谣的说法,跑步使人快乐。然而实际上,柳柳说为了安全起见,劝我最近不要去跑步。所以我郁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周六——我们十一长假开始的前一天。
周六那天回家。不过这次回家我没告诉我爸,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到了家发现,我爸竟然在炕上睡觉。我蹑手蹑脚地进门,去他身边看,发现他眼窝深陷,鬓角头发都白了,看得我一阵心疼。
当时已经四点多,我没去隔壁看金香,于是自己在厨房里烧饭。结果发现厨房里什么食材都没有,只剩半袋大米,半缸腌咸菜。
于是出了门,去金叔家。一进门,就看见金婶在炕上躺着,我走进了,轻声问候了一声金婶。金婶这才发现是我,连忙要起身给我倒水,忽然“哎呦”了一声,说:“我腰椎病犯了,不能给你倒水,你……自己去吧。”
我从小就把金香家当成自己家,于是也没客气,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婶儿,金香呢?”
金婶说:“跟他爸上山去了。”
我“哦”了一声,心想上山干活辛苦,恐怕不能再逼金香学习了。
我说:“金婶,上你院子里拔个萝卜啊。”金婶连连点头。于是到了院子里,拔了一根青萝卜,回家到仓房里找到半捆粗粉条,晚上做了萝卜粉丝汤。
晚上,我爸醒来,第一件事情是找伞和手电筒,竟然没有注意到家里多了个人。忙了半天,才忽然发现我的存在,问我:“你怎么回来了?”
我这才说起来放假的事儿。我爸连忙把我拽过来:“这才半个月,变化这么大!”然后左看右看:“长高了!嗯……怎么回事儿?脸上一点青春痘都没有了!是不是营养不良?又不像……”我爸看我跟看别人家孩子似的,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指着仓房下用塑料布围了一个特别大的池子,问我爸,甸枣怎么还没卖出去?我爸说:“你不用担心。”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更担心了,追问道:“这有多少?”
“四吨。”我爸说:“我六块钱一斤收购的,一斤利润就有五毛钱。”
我简单算了算,现在已经支出去四万八千块了。
我有点担心:“这东西搁了这么久,再不卖就坏掉了吧?”
我爸说:“他们说了,明天就来人。”
我想再问,我爸却拍了拍我头:“行了,别问了,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儿。再说,就算赚了钱,也没多少。记住,只有学习好了,才能赚大钱。这些都是投机取巧。”
晚上我爸吃了我做的萝卜粉条汤,称赞不已,脸膛皱成一把橘子皮。他说今晚上有雨,估计会上蛤蟆,让我自己在家呆着,他明早回来。
过了一会儿,外面果然风雨大作,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四十平米不到的小房子在风雨中像一叶孤舟。我暗暗想着一定要让我爸住上大房子,下了决心好好读书,于是便把书本翻开,开始做题。
最近一段时间,我基本补齐了之前数学、物理、化学的短板,感觉不再听不懂了。然而我知道现在最急的是把英语短板补齐。于是赶紧背起单词来。
背了几十个单词以后,我发现我的“十岁幼儿口语水平”是有助于我背单词的。凡会听、说的英语,背个几遍,基本都会写了,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样背着背着,一晚上,就背了一百多个简单的单词。其余的那些单词,感觉假以时日,也能很快背下来。
第二天早上特别冷,我爸早起来了,坐在小板凳上抽烟,一脸忧郁:“下大雨,大方酒厂的人说今天不来了。下午我没事儿,抓蛤蟆去,你看家。厨房有饭你自己热热吃吧。”然后穿上雨衣,骑着摩托突突突走了。
我皱着眉想了想,想不通下雨怎么就不能收购甸枣。
第二天我爸说他要出趟远门,不跟我说去哪,托金香给我做饭。
金香一早上就过来了,给我做了饭,又把所有教材都包上了书皮。我正给她讲初一数学题时,忽然听后公路有人叫她金香的名字。金香听到这声呼唤似乎特别恐惧,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我问这是谁?金香支支吾吾地说是小斧子。
“小斧子?”我奇怪道:“是不是他爸被人枪毙的那个小斧子?”
小斧子不是本地人,我见过他,比我大一岁。据说他是非婚生子,更有说强奸生子。他父亲在他出生前被枪毙了,不知道因为什么,没人说得清楚。小斧子的妈疯疯癫癫,几乎不管他。因此小斧子从小偷鸡摸狗,老师管教他,他不听,还打老师。打不过老师,便拎着斧子在老师回家的路上企图截杀。结果杀人那天,老师反应特快,往后退了一步,小斧子没落在老师脑袋上,却剁在老师脚面上了。砍掉一根小脚趾,砍断两根脚掌骨。小斧子还要拔斧子重新砍,结果被路过的几个大人扭送到派出所去了。
不过他砍人的那时候还是未成年,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从此一战成名,外号小斧子。全江漫镇的人见到他都躲着走。
打那以后,他每天在街道上横逛,被派出所抓进去几回。有一回,我爸在派出所打麻将,我去派出所找我爸,就看见小斧子被拷在暖气片上,地面全是水,他坐也坐不得,站也站不得,十分难受。其中一个警察把小斧子手铐解了,一把一把地薅掉了小斧子脑门儿上的屎一样的黄色头发:“我叫你染黄毛!叫你得瑟!还敢不敢了!”小斧子起初还不服,后来被拷在那儿晾了一宿没管,第二天就老实了,服服帖帖。 舔狗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