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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二奶奶简直红了眼。
如此一来,许长津就有一千四百两入账。只损失一百两,几乎不算损失了!
“我们枫哥儿……”
她话还没完,便被柏二太太冷冷打断了,“如今老四正是要说亲的年纪,兄弟们自当先帮扶一把。至于你们家枫哥儿,过几年再说!”
才犯了这么大的错,就想要钱,未免也太拿家人的善心不当回事了。
不给个教训,还当旁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至于到时要给许枫多少,就看她们母子日后表现了。
可眸光一转,却见孙女正睁着一双微微上挑的明澈双眸,微带几分探究看着她。
柏二太太被她看得略有些不自在,避开眼神,“还有事吗?无事就散了吧。”
许惜颜道,“祖母莫嫌孙女啰嗦,确实还有一事。孙女是想着,五房之祸,归根结底,还是门户之祸。二婶婶不便抛头露面,还得操心枫哥哥的学业诸事,恐怕无力打理。不如交待给四叔,可好?”
帮人帮到底,这是给他机会自立门户。
许长津正色道,“正有此意!”
许观海也觉极好,“如今老四也大了,再住在二嫂子的院里,确实多有不便。我记得当初五房分家,房子也约略分了分的,给老四的是哪一处?”
余大奶奶忙道,“可不正是紧邻外街那一处么?虽小些,到底够住了。且离大门近,正好看守门户。”
这话说得许淳都极赞成,“那就让他带几房家人,搬出来守着。省得下回又闹出事来,半夜里搅得阖家不宁。再让官府拿住一回,许家的脸面可真是不能要了!”
全家点头。
只梅二奶奶脸色不好,“本来家里人口就少,再分出去,只怕就没人服侍了呀。”
余大奶奶暗地里翻个白眼,“若人手不够,尽管来家里要。前儿娘还说起好些下人没事干呢,不如打发到五房去吧。”
杜三太太拍掌,“就是就是,省得一个个成天在家吃白饭,全养成懒骨头!”
于是,梅二奶奶最后一点抗议,也失败了。
事情议定,众人散去。
许长津追上许惜颜,千言万语,最终深深施了个礼。
许惜颜侧身不受,只道,“尉迟太太方才还特意打发人跟我说,四叔极好。那边府里,劳四叔操心了。大婶婶找你,想是有话,告辞。”
余大奶奶找许长津,确是正事。
她想挑几房家人过去帮衬,偏杜三太太小气病又犯了,愿意给人,却不愿给身契。
意思人还是她们家的,只不过给五房使唤,花销他的罢了。
这样的奴才怎可能完全尽心?
但许长津表示已经很好了。
毕竟家生子,比临时从外头找人强。至于能不能为他所用,端看主子本事。
许惜颜这样泼出脸面,替他挣了个单人立户的机会,他要是守不住,也太辜负她了。
看他懂事,余大奶奶心里妥帖。仔细替他挑拣几房家人,还狠狠敲打了一番。
只是这个侄女,为何这样帮他?
这事别说许长津,其余各房也不明白。
自诩许家第一聪明人的许观海,同样猜不透。
就算他考较过许长津的学问,知他根底不错,但也只是不错。
比起自己当年,犹有不小差距。
就算给他读出来,考中功名,可许惜颜以郡主之尊了,哪里有用得着许长津的地方?
总不可能就为了让他去尉迟家安心当个伴读,就这么尽心尽力吧?
许观海想不明白,就跑去问了。
少女被缠得无法,只得告诉她爹,“我长到这么大,唯独在十二岁那年上元灯节,收到过一只小老虎花灯,四叔亲手做的。”
许观海一怔,随即面有愧色。
许惜颜,属虎。
按大齐京城风俗,孩子在本命年的时候,亲朋好友要新年里送一盏本命生肖花灯,给孩子挂在檐下,趋邪避祟。
其中尤以亲手做的,最为心诚。
许观海和成安公主,每年皆会分送孩子们大量精美花灯,却独独忘了此事。
便是记得,他俩手工废也不会做。
其余亲朋好友,看他们夫妻都不送,自然更不好提。
唯有许长津,以为许惜颜以嫡女之尊,想必无数人攀附。自己亲手做一只,就算不那么好,总是一番心意。
却不知,他送的那只老虎灯,却成了许惜颜唯一收到过的一盏,亲人做的老虎灯。
但许惜颜又道,“我助四叔,倒不全因如此。上回在城外遇着他,我坐着府里的马车,他骑着雇来的毛驴。却半句不提家中艰难,还肯买了篓活虾送我,指点着我去讨好老太太。”
许观海不觉肃然起敬。
一个人遇到逆境,保持不怨天尤人,乐观开朗,本就不易。更难得的,是他还愿意去帮助比自己过得好的人。这样的胸襟人品,实在很值得助他一臂之力了。
许惜颜淡淡道,“所以不是我帮他,是他自己帮自己。女儿只不过,助他的路,好走一点罢了。”
许观海听得动容,再看女儿,“你其实,甚象你祖母。”
许惜颜反倒一怔。
她象柏二太太?
莫不是她爹眼睛瘸了,她哪有半分象祖母?
许观海幽幽肯定道,“你象祖母,心中有正气。”
若不是心中有正气,许惜颜不会管这桩闲事。
若不是心中有正气,柏二太太不会在明知哥嫂都撒手不管时,特意带着大儿媳过来撑场子。
这全家最不对盘的祖孙俩,但骨子里有些东西,是极为相似的。
骄傲,自律。
冷清,却也正义。
能记得旁人的一点好,并涌泉相报。
许观海想得心中一暖,忍不住凑上前去,“那女儿也帮帮爹吧,听说你在你娘那里挑了些小孩子管教,回头有好的,也给爹送几个来。”
许惜颜被她爹突然夸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再看他如此,忍不住微愠,“父亲就不会自己教么?”
都这么大个人了!
许观海突然有种模糊的意识,或许跟女儿的相处,也得拿出对付他娘的那一套。
咳咳,虽然有些不甚光彩,但当爹的跟女儿做小伏低,又有什么要紧? 虎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