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你决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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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不眠夜,苏笙睡下之后,易景行独自坐在阳台抽烟,灰白色的烟圈从口中吐出,缓缓升空,消散殆尽。他脑子里出现很多跟父亲在一起的场景,他总是教育他“要做一个对得起良心的人”,可是现在,他该怎么选。
猛地将烟吸到烟蒂,他被呛得咳嗽了几声。苏笙东东睫毛,睁开眼睛,看见阳台上孤独的身影。悄悄下床,拿了毯子,走到他身后,为他披上,看见旁边烟头堆成小山的烟灰缸:“自己偷偷看星星居然不叫我。”
易景行迅速掐掉手里的烟,喝了一口茶除去口中的烟味之后,才跟她说话:“我吵到你了吧?”
她点点头,在他旁边坐下来,易景行把毯子打开,同时裹住两个人。
“老公,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我…没什么,公司的事情。”
他虽然摇头否认,但是苏笙怎么会不知道,公司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能让他惆怅到吸烟的,肯定是很严重的事情,他不说,自己也就不去追问。
“笙儿,如果有一件事,做或者不做,都会让你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你会怎么选?”
“傻瓜,做或不做都会失去的话,肯定是做啊。”
“这样吗?”
“我们做的每件事情,都是有意义的,就连睡觉,也是为了保持活力啊!”
“所以你困了吧,我去刷个牙,然后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被看穿了的苏笙有些不好意思,实际上她一个接个一个的哈欠早就暴露了。易景行决定暂时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他一定能找到办法解决的。
同样的,易云海也难以入睡,让儿子失望,是一个父亲最大的失败。自己总是教育他要做一个有良心的人,渴死自己却丢失了原则。悔不该当初,但是已成定局,他又该如何挽回。
抱着夏溪的遗像,他苦苦追问着:“我该怎么办,阿溪,要是你在就好了。”
风雪呼啸了一夜,红梅落了满地。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柳姨起了个大早,开门来扫雪的时候,被门口站的人吓了一跳,易云本来缩着脖子靠在门口的石像上,听到开门的声音踉跄了一下。
“老爷?您怎么在这啊?”
他的嘴唇有些发紫,肩膀上还落着一层薄薄的雪花,应该到了有一会儿了,在门外等着却没有敲门。
“怕吵到你们,就没敲门。”
“快请进!”
易云海挪步的时候显得稍微有些吃力,腿已经冻麻了,脚冰冷没有一点儿直觉。柳姨端来了热茶,又把“小太阳”拿出来给他取暖,年纪大了不能受冻。
“少爷和少夫人还没起床呢。”
“那就别吵他们,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易念笙揉着眼睛走过来,一边打哈欠一边说:“姨奶奶,我想喝牛奶。”
“诶好,我去给你热啊。”
“爷爷!您来啦!”
易念笙对易云海总是很热情,像个小丫头一样跑过去蹭到他怀里。易云海本来是个家族血脉观念极重的人,但是易小飞和易念笙改变了他的想法,能有个这么聪明懂事的孙子,血缘什么的早就不重要了。
“我听说念笙又拿奖了?”
“嗯嗯,冬令营的奥数比赛的一等奖!”
小孩子在自己喜欢人面前,总是迫不及待地表现自己。易云海摸摸口袋,有些尴尬:“爷爷来的急,忘了给你准备红包。”
“没关系,爷爷,不如你教我写对联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走,咱们去书房。”
大概是感受到了春节的热闹,苏笙今天倒是没有赖床,还比易景行先醒过来。于是便侧躺着看这个男人的脸,真的觉得,这样人神共愤的长相原来真的存在,还好是她的老公。其他的女人们,都放弃吧,易景行的老婆是我了。她撅着小嘴往他面前送,想偷偷亲一下他的脸。易景行闭着眼睛,嘴角一勾,然后苏笙就亲到了他的嘴,紧接着就被某人摁着后脑勺不放,又狠狠地亲了一口。
“唔…唔…”
易景行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看着她被亲红的嘴巴说:“易太太,想亲我就直说,不用偷偷摸摸,知道了吗?”
“哎呀呀呀,羞死人了。”
“羞?又不是你现在怀着宝宝,我就办了你!”
苏笙用被子盖着脸,偷偷在里面脸红。易景行的手从她的睡衣里面滑进去,在她隆起的肚皮上轻轻地抚摸着,不禁觉得神奇,这个小女人怎么这么厉害呢,就要帮他生个小崽崽了呢!
“你摸到他了吗?”
“可能他和妈妈一样,是个小懒鬼,还没起床呢。”
“啊?”苏笙脑子一转才反应过来,轻轻给了他一拳:“你就是想说我懒,我今天醒的可是比你早呢!”
“好啦,起床吧!”
苏笙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你先起,我是懒鬼,我不起。”
本来已经做起来了的易景行也重新躺下:“女士优先,你先起。”
“我老公先起!”
“这没办法反驳,那我先起吧!”
不管什么事情,苏笙一句“老公”就能酥到他心底,真是没办法拒绝的事情。
易景行洗漱好了之后,敲了敲易念笙的门:“起床了儿子,今天大年三十,我们要一起布置家里啊。”
没反应。
“易念笙,你个懒鬼,赶紧起来,别让我来抽你啊!”
“事不过三,臭小子再让我喊一遍你就完了!”
还是没反应,易景行心头一紧,这小子不会睡si过去了吧。赶紧推开门,掀开被子,却空无一人,这时候柳姨走过来说:“念笙跟老爷在书房写对联呢!”
“老爷子来了?”
“今天一大早,我开门就发现他现在门口,来的挺早的,怕打扰您和夫人休息,就没敲门,一直在门外等着。”
易景行又想起来那件事情,心里一阵泛酸。苏笙从楼上下来地时候,刚好碰到易念笙和易云海从书房里出来,易念笙手里还拿着一叠红色的对联。
“妈咪!”
“念笙,爸爸来了!”
易念笙小跑过去向苏笙展示自己和易云海的成果:“看我和爷爷写的对联!”
“写的很好呢,手写的要比买的更有意义,下午我们一起贴对联吧。”
易云海越是看到苏笙一副纯天然无公害的样子,心里越是对她愧疚,说到底,自己在那件事情上,还是亏欠她的。
苏笙:“小景已经下楼了,您见到他了吗?”
易云海:“还没。”
苏笙探头往下面看看,刚好看到易景行在客厅里倒水,便叫道:“老公!爸爸来了!”
易景行不想让苏笙看出来什么端倪。于是笑脸相迎:“哦,我知道了,你们…快下来吃早饭吧!”
“那我们下去吃饭吧!”
餐桌上略显尴尬,易云海和易景行同时伸手拿了同一颗鸡蛋,易景行触电般转移了方向,迅速拿起另外一颗鸡蛋,然后把手撤回来。易云海也拿了一颗蛋,敲蛋,在桌子上滚一圈,剥皮,父子俩的动作一看就是亲生的。
易云海把剥好的鸡蛋放进易景行碗里,易景行把鸡蛋放进易念笙碗里,三代人突然多了一层微妙的联系。苏笙又惊讶又羡慕:“哇,你们才是一家人吧,我也想有人给我剥鸡蛋…”
“我的给妈咪!”
易念笙立马把自己碗里易景行放进来的那颗鸡蛋转赠给了苏笙,好一出借花献佛,这小子反应挺快啊。
柳姨在一旁打圆场:“这才像一家人啊,真好!”
易景行看着自己碗里的鸡蛋,把筷子放下放下,毫不犹豫地离席:“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小景……”
随后就是他“砰”的关上房门的撞击声,易云海没能叫住他,尴尬的低头吃饭,苏笙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两人,有点怪怪的啊。
苏笙:“他早上喝咖啡了,可能不饿,咱们吃吧。爸爸,吃菜。”
易云海点点头,苏笙一脸笑意的把吃的都养他的碗里面送。仔细想想,他是打心底喜欢这个儿媳妇,虽说出身不是什么大家庭,但是那股子不低头不服输的劲儿,就让他欣赏。更何况,自己的儿子还这么喜欢。说实话,苏笙要比易景行更懂得人情世故,她知道该怎么处理人际关系,如果没有生病,她会是一个很高明的女人。
就算像个孩子,她表现出来的并不是孩子的幼稚,而是纯真和真诚,这是最能打动人的人的。
但是又想到易景行说她发病的时候那样可怕的场景,实在难以想象。越是对比,就越是让人心疼。自己当年自私的行为,毁了一个姑娘多少温柔。
易景行在书房里抽烟,想要放烟头的时候却发现烟灰缸已经满了,自己什么时候抽了这么多,得赶紧处理掉,苏笙看见了他就完蛋了。于是他便把烟灰缸端起来倒进了垃圾桶里面,抬头发现烟灰缸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用苍劲的笔迹写着:“注意身体,少抽点儿烟。”
不用想就知道是老爷子,这算什么跟什么,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缓解关系么?
易云海推门进来:“小景,咱们能聊聊吗……” 娇妻太辣:腹黑总裁又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