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过街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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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纪小,难道比我还小吗?”
赵达顿时被问得噎住了,的确,夏子凌比自己小不假,但是林子月才十五岁,却是比林子月要年长个两三岁的。
两个男人被一顿抢白,纷纷败下阵来,不由得相视苦笑。
而此时的林子月虽然怂得他们哑口无言,可是说了这么多话,睡意也没了。
索性认命地起床给他们做鸡蛋饼。
夏子凌吃着香喷喷的鸡蛋饼,仿佛前一刻被怂的人不是他似的,作为帝王,脸皮能厚到如此程度也算是奇迹了。
只见他上窜下跳地追在林子月身后问道:
“林小娘子,你说我们村学这回真的能考中个秀才吗?”
林子月不耐烦地赏他一记大白眼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请你不要跟在我后面,会影响我绣花的,好不好。”
林子月思来想去,那幅锦绣山河图图稿都画出来了,不绣出来太可惜了。更何况没有人跟银子过不去的,不是吗?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林子月转身时,鞋子重重地踩在夏子凌的脚上,虽然软底的绣鞋踩得并不疼,只是被人嫌弃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啊。
夏子凌一脸幽怨地委屈道:
“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前几日还师傅师傅的叫得亲热,现在功夫学好了,马上就过河拆桥了。”
见夏子凌委屈,赵达莫名就心软了。劝慰道:
“夏公子,我媳妇忙,要不我陪您去府城看榜去,如何?”
夏子凌勉为其难道:
“也好!”
见人都走了,林子月暗暗地松了口气,其实结果她心里很清楚,这回村学的学子们只要是肯用心听她讲解的,必定能考中秀才。
因为在原著中,因这次出题的考官性情古怪,所以对他所出的题目详细地分析过。
林子月此举,无疑相当于泄题了。
谁让自己就是看不惯王小二那一枝独秀的风骚样呢。
今日是放榜的日子,天才蒙蒙亮,贡院外就挤满了看榜的学子。
万老夫子夹在人群中,心里同样很紧张,虽然每年都让他失望而归,但这份期待与虔诚的心情却从来没变过。
身边,是他们村学参考的三十几名学子,大家很自觉地围绕在万老夫子身边。
虽然刚考过时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神情亢奋,而此时,待到真正揭开谜底的时候,一个个又患得患失起来。
毕竟这秀才不是他们想象的那般好考的,别的不说,就看他们赵家庄,上百年来才出了王小二一个秀才,就知道有多难了。
太阳越来越毒辣,晒得人晕乎乎的,而公示栏那边,早已被急不可待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此时,终于见衙差拿着榜单贴了出来。公示栏跟前更是挤成了一锅粥。
万老夫子年老体弱,自然没有力气去挤。
而这群学子们,虽然侥幸没有在考试的那日因中暑被抬出来,却也比一般人瘦弱了几分。
因此,一群人看别人挤得热闹,只能站着干瞪眼。
“唉,这个夏子凌,果然不靠谱,平时粘在你屁股后面甩都甩不掉,现在需要他的时候却跑得不见了踪影。”
万老夫子正在感叹,只见眼前一花,是夏子凌那轻灵的身影,身边还紧紧跟着一个魁梧的大汉。
只见夏子凌笑嘻嘻道:
“夫子别心急,待我去帮您看榜。”
“那大汉不是林小娘子的相公吗?”
“原来夏夫子是去找林小娘子的相公来帮咱们看榜来了啊,夏夫子真是有心了。”
学子们对夏子凌的好感又暴增了几分。
听得万老夫子都禁不住心底犯酸:
“自己好歹已经教了他们这么些年。竟然还比不上这才刚刚教了他们一个多月的夏子凌。”
不对啊,这夏子凌从小不学无术,他能教给这些学子们什么啊?
想到此,万老夫子几乎可以断定,这回自己铁定还是要失望而归的。
“夫子,十个,足足十个呢!”
这边,万老夫子还没感叹完,只见夏子凌马上一阵风般又飘了回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十个?什么十个?你不是去看榜了吗?”
万老夫子一脸的莫名其妙,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一脸的不可置信,呐呐道:
“你,你该不会是说,咱们村学中了十个秀才吧?”
“不可能!”
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自己也敢想。
万老夫子马上自己先摇头否认了。
别说万老夫子不信,就是夏子凌自己起初也是不敢相信的。
他让赵达仔仔细细地又帮他看了一遍,确定不是自己眼花或是出现了幻觉,便让赵达和自己一人记了五个中秀才的名字。
此时,也不回答万老夫子的自言自语,只一人五个地开始报名字:
“赵铁牛,赵二喜,赵石柱......”
“这些都是中了秀才的名字,你们若不信,可以自己再去榜前看看。”
“不信。自然是不信的。”
被报到名字的这十个人,一脸又惊又喜的神色。
特别是赵铁牛,平时在村学老实巴交,默默无闻,此时听闻自己的名字也名列其中,既觉得本该如此,又觉得不可置信。
那可是秀才老爷啊,在村民们眼中,可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自己虽然很刻苦用功,就连万老夫子都说他是死心眼,一根筋,这秀才老爷真的是自己考中的吗?
此时,榜单前也没那么拥挤了,赵铁牛仗着身强体壮,带头冲了过去。
被报中名字的自然不甘落后。一个个也跟了过去。
这十人一遍遍地核对着自己的姓名,籍贯,没错,就是自己!
虽然名次普遍靠后,但好歹也是中了。不是吗?
众人一个个欣喜若狂,但是想到林小娘子一个个找他们单独谈话时苦口婆心的交待: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漫漫科举之路,自己才刚刚迈出了一小步。又怎么能够得意忘形呢。
想到此,众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皆敛起眼中的喜色,装出一副老道深沉的稳重的模样,向万老夫子一行人走去。
“怎么了,难道是没中?”
明明冲去看榜时,一个个猴急猴急的,怎么看了榜回来,一个个又板着一张脸了呢?
“没事的,夫子,我们只是中了个小小的秀才而已,我们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应该早点回去温习功课,为三年后的乡试做准备才是。”
“真......真的都中了?竟然中了十个秀才?”
万老夫子还在这巨大的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只见那十个秀才已经神情淡然地忙着回去温习功课去了。
“老天爷啊,这,这不是在跟老夫开玩笑吧。”
待榜单前的人群散得差不多时,万老夫子自然要亲自去瞧上一眼才放心,只是为什么明明数了那么多遍,看着那十个熟悉的名字和籍贯地址,自己还是有种恍然做梦的感觉呢。
此后的几天,万老夫子几乎都是在梦游中度过的。
整个赵家庄却炸开了锅:
毕竟这热乎乎新出炉的十个新秀才就是他们的子侄,这可是破天荒的大喜事。
村学的山头几乎都被热情来感谢的乡亲们踏破了。
村子里更是难得大方地摆起了流水席,比过年还热闹百倍。
毕竟秀才就算是有功名在身了,可以免去一切的赋税。好处利益就摆在眼前了。
同时考中十个秀才的盛况之下,本来村里商量好的,要为王小二去参加府市考举人而举办的饯行宴早被村长忘到了脑后。
本来,王小二连在饯行宴上要慷慨陈词的腹稿都打好了,而真正到了出发的这一日,从早晨直等到晌午,竟连宴席的影子都没看到。
自家老爹老娘却被赵铁牛家拉去喝庆功酒去了,自己只得一人黯然背着行李出发去府城了。
这日,夏子凌又晃悠到了林子月家里,林子月只顾埋头绣花。头也不抬道:
“难得夏公子还有工夫瞎逛,不用帮万老夫子扩建村学吗?”
村里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的秀才,村民们可都红了眼睛,眼下各家都争着抢着将孩子往村学里送。
最酸涩难言的要数赵旺了,本来赵立柱赵立材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今年都打算下场的,结果被老钱氏和赵玉娇去村学这么一搅和,没能成功将林氏关在家里绣花挣钱不说,还将自己两个小子的前途给搅没了。
毕竟连最呆笨的赵铁牛都中了秀才,自家的两个小子可比他机灵多了,没理由不中啊。
赵旺心里头那个悔啊,当初就不该听从小钱氏的挑唆,一心只想着利用林氏绣花来挣钱子,现在好了,自己银子是不缺了,可最缺的就是官名与威望啊。
自从纳了小翠后,赵旺几乎都不敢出门了,他本来想到乡亲们会说三道四不认同自己,却没想到他们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只要自己一出门,几乎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份。
特别是那些个婆娘们,一个个的见了他如同见了仇人一般,直接拿着臭鸡蛋烂菜叶子就往他身上砸...... 种田之后皇上咸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