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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文瑾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那个冉冬到底什么意思?
“不行!”文瑾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都被他绕晕了,什么‘在下’,什么‘姑娘’,绕的我一句没听明白,我还是得走,公子他们说不定还在找我!”
黑夜里,文瑾看着漏进一丝月光的窗,认真地说道。
“公子,那位文姑娘真的不走了?”夜都已黑透,可房里的人却还没有歇息。
“春妍,把衣服放下你就回房休息吧。”书案前的人没有抬头,只是认真地看着什么,对还在房里挑明烛火的女子说。
“哦,”女子罩上灯罩,嘟了嘟嘴,忽的想起了什么,“对了,公子,尚品衣阁的徐老板派人来说您前两天在那儿定得衣服做好了,是差人送过来,看不合适了直接改,还是······”
“让小稳过去拿吧,不用改了,我看她今天穿得很合身。”男子依旧没有抬头。
春妍还想说什么,见公子一副认真的样子,实不忍心打扰,于是放下刚洗干净的衣衫,出了门去。
冉冬忽的觉得眼前一暗,抬头望了望半掩的窗,熄灯了,她应是睡下了,终于放下手中的信,独自踱步到窗前,望着那刚熄灯的方向,桌上来信的落款,是一袭温婉的小楷撰写的“公子”。
“公子,您还是早点儿歇息吧。”按着临走时上官翼交代的地址,他们终于在湖边找到了那处幽静的院落。时护卫接过老董手中的包袱,对着窗前的身影道。
“小弟呢?”公子没有转身,依旧抬头看着当空的皓月。
“小弟去看他的鸽子了,赶了一天路,那些小家伙也都饿坏了。”时护卫回答,“诶,你回来了,公子在找你。”时护卫一回头,正好看见小弟进屋。放低了声音道。
“公子。“小弟把简单的包袱放在桌上,向窗前走去。
“信送出去了吗?”
“有三四天了,送信的鸽子已经回来了,应该是到了。”小弟说。
“可有回复?”
“暂时还没有。”小弟摇头。
“公子,冉冬现在还可信?”老董点上烟袋问。
“有什么不可信的,我们有他要的,为我们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不是应该的吗。”
“冉冬?公子这次找的是冉冬?”小弟瞪大了双眼问。
“文瑾在他那里安全吗?毕竟是在城里。她跟谢潦可不一样,她是朝廷钦犯,到处都贴着她的通缉令呢,当年谢潦只是被那人追杀,可还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老董猛吸了一口烟道。
“这是他要考虑的事,不用我们操心。再说了,如果老天注定文瑾逃不过这一劫,就算是跟在咱们身边,她还是死。”公子的声音冷冷传来。
“不知道尔······啊,不是,现在应该叫小稳和春妍了,不知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早知道信是送到冉冬那里,我就多嘴问一句了。”小弟咂咂嘴。
“不该惦记的人,就别惦记了,他们都该有自己的生活,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活在回忆里。”
老董抬头看了看公子,默默地摇了摇头。
“公子,我看过了,房间都很干净,看来将军一直都有派人来打扫,我把东西已经放进公子的房间了。”时护卫不知什么出去的,又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
公子望了望窗外漆黑一片,转过身,在出去的一刻,却又停住了脚步,“老董,再给我两颗药。”
老董放下烟袋,“公子,药还是少吃。我已经让阿时放在房间里了。”似是知道今夜见过故人,怕是又该难熬,便一早给了时护卫几颗药,悄悄放进了公子的包袱中。
公子垂眼,没再多说,只是径自回了房间。
湖光山色,只是无人欣赏,月光柔和得照进窗,屋子里只有窗前那一束摇曳的烛火。
“恩——”青纱帐里,一抹青丝不甚滑落帐外,床上只着中衣的女子,额上尽是细密的汗珠,头发胡乱贴在脸上,遮住了那一条可怖的伤疤,翻来覆去,翻来覆去,丑时已过,可还不曾入睡,夜,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难熬。
“啊——”女子紧紧捂住小腹,疼痛难耐,不禁叫出了声,匆忙咬住枕头,闭上眼,痛苦的神情总是狰狞,脸上早已分不清哪道是汗水,哪道,又是泪水。
萧,是你让我活了下来,是你让我像个死人般的活了下来,却又为何让我生不如死?为何!
女子蜷缩着身体,一张苍白的脸猛地从怀中抬起,漆黑的眸子里,净是绝望。
小弟坐在老董旁边,正在吃着第二个馒头,时护卫就跟着公子身后进了屋。
“恩,阿时你来了,公子。”小弟放下馒头,起了身,老董也错开些身子,让公子过去坐了下来。
老董没有说话,看了时护卫一眼,时护卫只是微微摇头,老董的表情显然放轻松了许多,继续低头喝粥。
“恩,公子,冉冬那边来信了。”小弟擦了一下嘴巴,老董收拾完碗筷把袖子撸了下来。
“这么快?”时护卫坐在小弟身边问。
“刚才去鸽笼里喂鸽子的时候看见的,应该也是刚飞回来。”小弟边说,便把信交到了公子手上。
沉默了片刻,小弟最先沉不住气,着急地问,“怎么样,文瑾还好吗?”
公子放下手中的信,顺势抄下了几行字,便递给了时护卫,时护卫将香炉打开,将信放进了香炉里,瞬间,灰飞烟灭。
“跟小稳和春妍当初一样,伤还没好,就吵着要出来。”公子说。
“那冉冬怎么说?”时护卫问。
“这事,他有经验,不用咱们操心了,既然如今小稳跟春妍都能在他那里生活下去,文瑾,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公子说。
“老董,你在想什么?”小弟看见老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
“你跟文瑾的爹回信就说她已走了,去了安全的地方,不用再担心,具体在哪里,就说你自己也不知道,我想,对于文瑾的家人来说,音信全无,可能是最好的消息。”公子低头顺手拿过茶盏。
“我看,也只能这么回信了,他爹一直不放心让文瑾跟着我,走了,可能真的是对谁都好。”老董微微点点头。
“小弟,你再往西域送几封信,让他们把今年成色最好的几串玛瑙给冉冬的商队。”公子吩咐道。
“恩,我知道了。”小弟点头。
“还有,冉冬说谢潦想要几味药,你按照信上的药方也给西域的药材商写封信,一并交给冉冬的人。”公子想起了什么,再次吩咐道,顺势将刚刚抄下来几行字的纸递给了小弟。
“这个谢潦,真是个疯子!”小弟冷哼一声道。
“冉冬的妹妹醒了吗?”时护卫问。
“醒?根本就醒不了!不过是留着一口气的活死人罢了!”老董啐了一口,显然不愿多谈这个人。
“那么好的东西给了他,简直就是浪费!”小弟也添油加醋道,“我说公子,咱们只答应过帮冉冬做事,可那个谢潦,咱们救了他一命,就不再欠他的了,为何?”
“我没有在帮谢潦,我不过是在履行我对冉冬的承诺,他无心插手恩怨,无论朝廷,还是江湖,只想一心一意的做他的玉石买卖,我们之间,很公平。再说了,就算是帮,我帮的,也一直都是冉冬,毕竟那药,是用在冉冬妹妹身上,又不是谢潦自己用了。”公子缓缓道。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小弟愤懑道。
“你说谁呢?!”时护卫看了看公子,瞪大了眼睛问小弟。
“我说那个谢潦!那个疯子!”小弟猛地站起了身,转身离去。 瑾花落尽是明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