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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瑾爹走了有小半个月,文瑾一个人在家呆着闷得慌,正巧薛夫人早上要去薛家的济世堂拿几味药,文瑾便跟着去了。
“娘,您要什么,招呼一声管家不就行了,您怎么还亲自过去啊?”文瑾看了一眼马车外热闹的大街,按捺着内心的激动,轻声的问。
“嗨,你是不知道,瑾儿,这两天济世堂里忙得很,有几批药刚到了安州,伙计们都忙着验货,前堂还要看病人,开方子,抓药,这就忙不过来了,我这几日就是有点儿咳嗽,也不是什么大碍,自己能去的,就不让店里的伙计来回跑了,管家这两天跟着你爹啊,都在药房有日子没进过家门了。”薛夫人说着拍了拍文瑾的手。
“娘,没事,您以后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我去济世堂给您拿药去。”文瑾笑着说。
“你呀,要是懂事,就帮帮哲瀚。”
“知道了,娘。”文瑾一听,有点儿羞愧的低下了头,心想着自己大字不识几个,怎么帮哲瀚啊?是背药草方子,还是进药房抓药?那满墙的抽屉,文瑾能认得的也没几味药,哎。就这么想着,马车停了,济世堂,到了。
文瑾搀着薛夫人进了济世堂。虽说这文瑾和薛哲瀚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可也没来过这济世堂几回,更何况,只会舞枪弄棒的文瑾本就讨厌这满屋的中药味,还有那一墙的大字,长大了,就更没再进这济世堂了,幼时的记忆早已没了,所以啊,这刚一进屋,便是满心的好奇。
“夫人早。”
“夫人早。”
“夫人早,少奶奶早。”
“早。”文瑾轻轻地点头简单的回着礼。
“哟,夫人,您怎么来了?”管家一溜烟儿的跑了过来,“少奶奶也来了。”
“没什么事,我呀,就是这两天有点儿咳嗽,过来抓几服药的。”薛夫人淡淡地说。
“哟,夫人,您找下人招呼我们一声就行,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这两天济世堂都忙,我知道,就不添麻烦了,管家,给我开几服药就行了。”
“那夫人,要不您里面让小的给您把把脉,这也好给您对症下药啊。”
“这,也行。”薛夫人想了一下,便跟着管家向内堂走去,“哦,对了,瑾儿,你去找哲瀚吧,你们小两口也有些日子没见着了。”
“没事的娘,我在外面候着,您有事,招呼我一声就成。”文瑾懂事的笑了笑。
文瑾看着薛夫人跟管家进了内堂,自己便在这济世堂里瞎转悠开了。文瑾不懂中医,也看不懂中药,走转转右转转的,一会儿前厅,一会儿后院的,逛着逛着没了意思,便想找个地方歇一下,刚在后院的凉亭里坐了下来,便远远地看见了薛哲瀚。
“哲瀚。”文瑾赶忙站起身,冲着薛哲瀚招了招手。
薛哲瀚手里拿个账本,正和身边一个穿着药铺伙计服的人低头交谈着什么,被文瑾一叫,蓦地抬起了头,随即身旁的伙计自觉拿了账本离了去。
薛哲瀚快步进了凉亭,“你怎么会来?娘知道吗?”
“恩,我是跟娘一块儿来的。”
“娘?娘怎么会来济世堂?”薛哲瀚伸手擦了一下文瑾额间的汗。
“哦,娘这两天有点儿咳嗽,过来开副方子,抓点药。”文瑾的眉眼笑开了花。
“娘咳嗽?你怎么不早点儿跟我说?”薛哲瀚的手顿了顿,随即放了下来。
文瑾察觉到了夫君的不悦,便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薛哲瀚似是觉得刚才自己的态度不太好,便放缓了语气,“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几天济世堂里太忙了,刚到了几批新药,一边还要帮着验货,一边还要跟着爹看病人,确实疏忽了你跟娘,我,我就是有点儿着急。”
文瑾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告诉夫君自己没事,薛哲瀚伸出手摸了摸文瑾的头,以示安慰。
“哲瀚。”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引得文瑾和薛哲瀚同时回头。
“哦,夏之。”薛哲瀚转身笑了笑。
文瑾抬起头看着薛哲瀚,两只眼睛似是在询问着来人是谁。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薛家少奶奶吧。”被薛哲瀚唤作“夏之”的女人笑着进了凉亭。
“瑾儿,这是咱们济世堂的秋夏之;夏之,这是我妻子,文瑾。”薛哲瀚大方的介绍着两个人。
“少奶奶好。早先刚到安州的时候,便听说了薛少爷成亲的事,一直想着要去府上拜访一下,也好见见伯父伯母,可没成想,刚到济世堂就赶上了这些事,忙得不可开交。”秋夏之大方得体的欠身行了一礼,又笑着说道。
文瑾是最讨厌这些读书人说的一些书上的话的,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听懂了哪些,听进去了哪些,于是抬起头,冲秋夏之笑了笑,又冲薛哲瀚笑了笑,然后悠悠然的说了句:“客气,客气。”
“小姐,夫人出来了。”豆豆忽然跑了,说完才看见了姑爷,于是瞟了一眼小姐,悻悻的低下了头。
文瑾看了一眼豆豆没有说话,自己也知道济世堂这两天忙,于是恋恋不舍得看了薛哲瀚一眼,小声地说:“这两天你要是有时间就回来休息一下吧,别把自己累到了。”
薛哲瀚笑了笑,没有说话。
回来的路上,文瑾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秋夏之,她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呢?
这个问题没两天就有了答案。
那天一早,文瑾刚吃了午饭准备回去小憩一下,豆豆就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文瑾一看豆豆的表情,鞋也没穿,就跑过去关上了门窗,拉着豆豆坐到了床边。
“怎么样,怎么样,打听到了什么?”
“打听到了,打听到了,我去济世堂给夫人拿药的时候问了店里的伙计,是他们告诉我的。”
“店里的伙计?可靠吗?他们知道的真切不真切?”文瑾身子往后撤了撤。
“真真的。”豆豆缓了口气,接着说,“店里的伙计告诉我,这个秋小姐是两个月前到的咱们济世堂,听说是薛老爷一位故友之女。”
“故友之女?”
“是呢,听说啊,这个秋小姐是庶出,她娘年初的时候患了重病,没了,后来,家里的那些个亲戚就都欺负她,秋老爷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她送到咱们济世堂了,对外面说的是学艺来了。”
“学艺?什么意思?”文瑾咬了咬下嘴唇问道。
“说是这个秋小姐因为早先她娘身患重病,自小就学医,想要医治她娘,后来学着学着倒也成了他们那里小有名气的大夫了,虽不像咱们济世堂一样挂个牌匾,正规接收病人,但邻里街坊的有个小毛病就都去找她,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不招家里人待见吧。”
“这样啊,那听起来还是挺可怜的。”文瑾歪了一下脑袋,撇撇嘴,“那,店里的伙计有没有跟你说她跟少爷的关系······”文瑾又试探性的问了问。
“这个······”豆豆低下了头。
文瑾死死地看着豆豆,豆豆终于还是哭丧着脸抬起了头,“小姐,其实店里的伙计跟我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的,就是,就是······”
“别跟我说废话,我管她秋夏之秋冬之什么的,从地里冒出来的也好,五指山上跑出来的也罢,都跟我没关系!问题是她到底什么意思!”文瑾尽量压低声音怒吼道。
“小姐,其实他们也没什么,店里的伙计说,就说,咱们老爷说秋小姐的医术比姑爷高,让姑爷多跟着秋小姐学着点儿。”豆豆眼珠子转了转,半天挤出这么一句话。
文瑾一听,心里总算松了一下,可也知道是豆豆安慰自己的,于是私下里盘算着这事,还得亲自出马。
就在文瑾寝食难安的日子里,薛哲瀚听话的回了家,文瑾衣冠不整的躺在床上看着面容有些憔悴的夫君在一丝一丝抚着自己的发,于是用手又蹭了蹭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别蹭了,眼睛都红了。”薛哲瀚温柔的握着她的手。
“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济世堂的事你都忙完了吗?爹让你回来的?你回来见过娘了没有?”文瑾连珠炮似得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薛哲瀚淡淡的笑着,说:“你到底让我回答哪一个?怎么我一回来你就有这么多的问题。”
“不问了不问了,你吃过饭了没有?哎呀,身上的衣服都脏了,豆豆没去给你送衣服吗?那我让豆豆给你准备洗澡水······”文瑾说着就掀开了被子,双脚还没落地,却被一股力量卷进了一个怀抱。等文瑾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低头,却闻见了一身的药草香。
“别折腾了,让我好好躺一会儿,我真的是有点儿累了,累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文瑾抬起头,看见薛哲瀚已经闭上了眼睛。 瑾花落尽是明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