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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随你母亲入了仪府。你父亲对你母亲很好，第二年便有了你。再后来，我因家事和父亲离开了江东到赤野潜心修炼医术。过了几年，你父亲让人找到了我，说是你母亲执意要见我。我到了仪府，见得你母亲忧思惶恐，心神不宁。后来才知，她又见到了那位赠扇公子。”阿母停下了，看着千言，“你可知他是谁？”

　　“左王爷。”千言淡淡道。

　　“你虽无你母亲的美貌，却比她聪明。”阿母叹了一声。

　　“真是造物弄人。当年的赠扇公子竟是一位王爷，并在你母亲嫁为人妇后再遇上。真是造物弄人。”阿母轻轻摇了摇头

　　“当时王爷奉旨重修大余粮仓，需当地商贾一旁协助。他登门拜访仪府，偶尔得知你母亲已为仪府夫人。你母亲一见王爷如当头一棒，王爷对你母亲似也余情未了，只可惜他是王爷，并且娶了尚书之女。因此事，你母亲一直郁郁寡欢，茶饭不思，但又无法倾说，所以她让你父亲找到我。我问你母亲一切已定，为何忧思？你母亲拿出那把扇，说为何当年他明知不可，却还要赠我此物，枉我多年念想。我便知她这些年仍未放下。后来大余成了左郡王爷的封地，王爷便常到仪府找你父亲。开始你父亲以为王爷不过是到仪府作客，后来才得知此事，便明白王爷是到仪府见你母亲。”

　　千言听到这，有了一丝心乱，咳了几声。

　　阿母知千言所想，安慰道：“你母亲不是随性之人，王爷也知轻重，他们是发乎情止乎礼。只是你母亲因此而倍受折磨，犯了心疾，我一直为她调药，可病况也不见好。情这一字，哪能说放下就放下的。你父亲一直守着当初誓言，虽只有你一女儿，哪怕老太太再不满，也仍未再娶。也因此，你母亲总觉亏欠了你父亲的，她心里也不好受。”

　　“所以三人都很累吧。”千言低头自语，踩着脚下的叶子瑟瑟作响。

　　“后来，我回到了赤野，只定期每三个月配一次药给你母亲。再后来便是仪府那一场大火了……”阿母没再说下去。

　　千言沉默了许久，问道：“那谁人要害我？”

　　“当年王爷如此，谁最痛苦？”阿母没答，只问道。

　　千言仍未抬头，“王妃”二字她如何也说不出口。

　　“千言，有一件事我还要与你道明。”阿母看着千言，眼神里的犹豫，让她欲言又止。

　　“什么？”千言扬起眸子，等着阿母的话。

　　“当年她就遣人来找我，要我助她。她知我每三月要配一次药给你母亲，便要我用她的药替换我配的药……”阿母接着说：“你知道她是谁。”

　　千言咬了咬双唇，浸出一个红印，“你答应了？”

　　阿母痛苦地点点头，“是的。”

　　千言吃惊地看着阿母。

　　“我若不答应，只怕你母亲……”阿母说不下去了，“若我不答应，她又会找别人，不仅我活不下去，连你母亲也会遭不测。”

　　“我知道，你是为了救她。”千言想明白了。

　　“我试过，她给的药看起来是治疗心疾，但实则是一种毒药，只不过毒性很弱很慢，一开始服用无事，但长期服食可致人犯失心疯。后来，我在她给的药里，加入一味解毒的药，这样既除了毒性，又可冶你母亲的心疾。”

　　“我娘亲想也没想就服下了吧？“千言未看阿母，只为娘亲难过。

　　“是的，你娘亲她，她很相信我。”阿母双眼已泛泪光，这是千言从未见过的阿母，她心里定不好受

　　“那娘亲的病好了吗？”

　　阿母摇摇头，“你母亲天生就患有心疾，加之抑郁成疾，肝气郁结，一直都好不了，并且还越发严重，甚至后来还有了幻觉。”

　　“幻觉？”当阿母说完，六年前的一幕一闪而过，千言多年的疑惑一下恍然，原来……

　　“怎么了？”阿母疑惑地问。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母亲会这样。”千言上齿咬着下唇，她只记得娘亲的美貌举世无双，没曾想她却受了这些折磨。

　　“我今日告与你的是王爷也不知的事。”阿母说道。

　　千言吃惊地抬起头，“不是王爷让你告诉我的吗？”

　　“王爷并不知当年曾有人让你母亲服药之事。”

　　“那你为何不说。”千言急问道。

　　“她是什么地位，说了又会如何？若王爷责怪她，只会激怒她，反而会让她把事一下做绝，名不正言不顺，王爷是护不了你母亲的。所以，只能拖，拖一日是一日。”阿母无奈道。

　　千言一下无语，以她的年纪，是无法如此顾虑周全的。但好在她不是急性子，只一会功夫也转过弯来了，她在王府里不也差点遇害了吗？

　　“千言，你可知我今日为何要告与你这些？”阿母正色道。

　　千言顿了顿，一时无法回答。 仪语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