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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听错,你还有个弟弟。”大伯平静地看着千言。
“这不可能,父亲发过誓,今生只娶母亲一人。”千言断断不信。
“你父亲确实只娶你母亲一人。那年,你父亲长途跋涉来探望我,当时,他已知王爷和你母亲之事,很烦闷,多喝了几杯。我府里有一个丫环对你父亲暗生情义,我让她当晚照顾你父亲。你父亲走后,她便有了身孕。我没将此事告与你父亲,本想着待孩子生出后再说,可谁知,仪府一场大火,什么都没了。这是我此生的最痛之事,若你父亲知道他还有后,或许一切都不同了。”大伯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千言默不作声,在她听来,这一切都如此荒诞又如此合情合理。
良久,大伯才又说话:“我这次来大余,最重要的除了将你救出,便是告知你此事。”
“他在哪?”千言言语迟迟,“我是说,我的弟弟现在哪?”
“他在我府中以义子的名义被收养,今年快八岁了。也是个可怜孩子,他母亲生他时难产走了,生下便无父无母。”大伯叹了一口气。
“我们都是孤儿。”千言心中痛极了,弟弟没见过父母一面。她突然很想见这个弟弟,“我可以去见他吗?”
“我此行就是想带你去见他。”大伯说道,“他也该见见你了。”
“什么时候去?”千言问道。
“这里的事已了,越快动身越好。就这两日吧。”大伯看着她,说道:“你与易门主之事,可要妥善处理。”
一听到易朗名字,千言便有点不知所措,该如何与他说?
大伯见千言如此,语重心长说道:“千言,易门主身份不简单,玄易门的事很复杂,你与他可真的是想清楚了,千万莫走父母的路子。”
千言略一颔首,行礼,“谢大伯当日救命之恩。”
“你我一家人,便无需客气了。我明日要先行回去,后日吧,张叔和泉儿再带你走。”大伯说道。
“这么快?”千言诧异。
“我有事,不能再逗留了。你自己一切小心,不过见你如此担当,我也很放心。”
“我能不能带上芮娘和阿曼?”千言问道。
“暂时先将她们留在大余吧。等见过你弟弟,你再定夺日后的去处吧。我今日与你所说之事万不可告诉别人,这关系到仪姓整族人的安危,若朝廷得知仪府还有旁族,怕又要生事了。”大伯郑重说道。
千言点点头,“大伯请放心。”
大伯听罢,转身蹲下,将角落里的杂草拨开,“千言,你过来。”
千言走上前,也蹲了下来,却见墙角落的青石上刻有一行正楷小字。千言凑近一看,上刻着“仪族第十一世孙仪清之。”
千言骇然,转身看着大伯。
“这是我为你父亲建的祠堂。当年你父亲如此走了,被王爷葬在西山,我无法祭拜,也不能为你父亲做什么,怕为仪家再招来祸害。只得让人在此偏僻处修这一座不起眼的祠堂,刻下你父亲名号,让你们后人祭拜。这些事说出都是痛。你需在你父亲名前起誓,决不对外人说出今日之事。”大伯目光灼灼,看着千言。
千言深吸一口气,抓紧了双手,跪在父亲名前,“我仪千言在父亲面前起誓,为保仪家宗族平安,决不将今日之事说出。”
大伯脸色缓下,慢慢站起身,“这我便安心了,再无牵挂之事了。”
“大伯放心吧,我后日便随张叔去找弟弟。”
“张叔和泉儿也不知仪家的事,你只需跟着他们走便是。要有十几日的路程,还有水路,你要多备衣裳。”大伯嘱咐道。
“你为何不与我一起走。”千言奇怪。
“你是被王爷照顾过的人,我与你一起走不便。”大伯答道。
千言顿时明白了,惟有这样,才能避开王爷耳目,不让王爷起疑。
“你先行走吧,我们不能一起走。”大伯对千言说道。
千言向大伯行了礼,慢慢下了楼。
待千言走后,大伯才跪在仪清之名前,“清之,我已将家传之宝拿回了,你泉下有知,要护我们平安。”说着,两行清泪流下。一阵冷风灌入,吹起了杂草,纷纷扬扬。 仪语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