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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连均掺扶着千言上了马车,便骑马在前面开路。本朝不实行宵禁,所以街上人多,相貌英俊的莫连均骑着高头大马在路上,加上身姿矫健,好不引人注目,引得路人连连注目,还有些胆大的姑娘扔出鲜花,捂着嘴笑,旁边人哄笑起来。
刚刚死里逃生从坑里被抬出的千言听得外面如此热闹,不由得闭眼苦笑。
过了一会,车外一片静谥,只听见马蹄的“嘀嗒”声。千言奇怪,撩开帘子,只见莫连均骑着马在前面,旁边除了一所宅子,无人行走。
千言纳闷,多看了那宅子几眼,才看清这是一所破败不已,屋梁倒塌,无人居住的老宅,可怎地有几分熟悉?
“大叔,这是哪里?”千言问驾车的大叔。
大叔看了看,随口说道:“哦,这是以前的仪府。”
千言听得,心头一震,掀开帘子冲了下去。驾车的大叔吓了一跳,忙勒住马车。莫连均听见后面响声,回头一看,只见千言正跌跌撞撞冲下了马车。
千言站在老宅门前,终于看清,这正是六年前的仪府,可现如今,仪府的匾牌已不知所终,双掩的大门只剩一扇,望进去,除了几间别院还剩下烧得灰黑的屋梁外,到处一片灰烬,院中池塘边的杂草已长得一人高,没过了湖面,偶尔跳起了几只蚱蜢……
千言依稀记起了园子正中是厅堂,厅堂旁是父亲的书房,池塘边是台榭,南面是父母的院子,她的小房间就在父母的院子里……
驾车的大叔见千言看着仪府的模样,心里害怕,心想:不是有什么东西附身了吧。他对千言说道:“小姐,我们赶紧上车走吧,这宅子以前被大火烧了,不吉利,别人都说这府里的人冤魂不散。你看,这周围哪还有人住呀,整条街都没人敢在这做生意了。”
千言没答话,却上前摸了摸那剩下的一扇门,头靠在门边,一身白衣,沉默无语。
车夫这下吓坏了,转身就跑,一下撞上站在身后的莫连均,“莫……莫大人,这小姐被……被鬼附身了。”
莫连均拉住车夫,“别喊,没事,她只是看看。”不过,夜深人静,一座无人的老宅前,一个白衣女人依在大门前,任谁看了都发怵。
“你刚才说什么了?”莫连均问道。
“我只说这是仪府,她就这样了。”车夫声音都发颤。
“仪府?”莫连均问。
“是啊,就是六年前被一场大火烧没了的仪府。”
莫连均想了想,他是五年前才来到郡王身边,未曾听人提起过仪府的事,所以不知。不过现在他也猜得几分,这仪千言应是这仪府后人,怨不得她会如此,触景伤情呀。
莫连均拿过车夫手里的马鞭,说道:“你先把我的马拉回王府,这马车交给我吧。”
车夫一听,如释重负,赶快飞似的拉起马就走。
寂静的街道上,只剩得仪千言和莫连均两人。莫连均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千言……
大余城一座平常不过的宅子,上有牌匾“杨府”。其实这是玄易门主易朗的宅子。
易朗坐于厅堂正中位,旁边站着六爷。五六个人一起看着脆在厅中的冬菊、赤珠和玲珑。
“究竟何事要下此毒手。”易朗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的喜怒。
三人均不敢答话。
“赤珠,这是你定下的事吧?”易朗冷冷地看着她。
赤珠既不敢说是也无法说不是。她从未如此后悔过,面对思恋几年的易朗,她甚至不敢抬头面对他的质问。
“是我做的,与大姐无关。”冬菊大声说道。
“不,是我做的,我恨这女子,恨她让我废了一只手。两位姐姐替我不值,所以才,才有了今夜的事。”玲珑哭着说道。
“你的手是怎么废的,你自己清楚,怎么会怪到这仪姑娘身上。”六爷骂道。
“若不是她,我们就不会离开赤野,来到这大余城,后面的一切事就不会发生。”玲珑边哭边说。
“糊涂东西!”六爷再次骂道,“你们若无错,怎会有后面的事?当初门主已让你们帮着门里做事,老老实实,谋个三餐绝无问题,为何非要再做这龌蹉事?”
“门主和六爷不知,我们并不是门里人,门里的兄弟们不认我们,欺负我们是女人,我们探的消息经常不付银子,还不让我们接活。我们也不敢和六爷您说,不然连呆的地都没有。谁不想好好讨饭吃,可是,可是……”冬菊哭得说不下去了。
六爷看了易朗一眼,易朗默不作声。
“你们今日所做之事,几乎让玄易门被铲平,知道吗?”六爷痛心说道,他不是不同情赤珠,可是她们实在错得太过,让人无法帮话。
“今日虽然那仪小姐帮了我们,可不知郡王府的人会不会放过你们。若不将你们交出,怕玄易门日后也不得安宁。”易朗道。
“门主,此事均由冬菊做主的,与她们无关,门主开恩。”冬菊不住地磕头。
易朗看着她,“现在知道怕了,先带下去,过两日再说吧。”
包厢里只剩易朗和六爷两人,易朗起身在房里踱了几步,问六爷:“你看,这事怎么办?”
“有点难办,但好在那仪小姐不愿生事。”
“不仅那仪小姐不愿,我想莫连均也不愿吧。否则,今夜把人带去一逼供,什么不都知道了。”易朗说道。
“所以,事情并不太坏。”
“可终究这梁子是结下了,你去探清那仪千言究竟是何人。”易朗转身对六爷说道。 仪语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