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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去刚入小学的那四年,庄晓梦的学习成绩一直平平,刚开始的时候是她故意不学好,做练习故意用错公式,或者考试的时候将第1题的答案写到第2题。长此以往,以至于后来她看到题目的时候习惯性的就会把错误的答案当成了正确的答案作答,最严重的一次是她将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填到了一道数学几何分析题的下面。
不过她倒是满不在乎,没有人为你鼓掌,年年第一又有什么意义?
中学毕业前,晓梦的成绩已经掉到了班上倒数十名的行列,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她的成绩上不去,她就考不上重点高中,考不上重点高中她就不能搬到离村里更远的镇上去,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镇上已经她可以想象到的最远的地方了,或者她将直接回家务农,面对那个男人。
无论哪种结果,她都是不愿意接受的。于是她终于决定重拾笔杆,在中考前临时抱了一个月的佛脚,她本来就不笨,只要做题的时候稍微留心答案的顺序和位置就不用太担心最后的分数。这样自我提醒与被提醒中,她度过了中学三年来最紧张的一个月,终于侥幸考上了镇里的重点高中。
高中时期,她的成绩永远徘徊在中等偏上的位置。在学校,她被同学们归为另类分子,她不冒尖,也不爱参加学校各种各样的文娱活动;她上课不违规,也从来不和同学闹别扭或者出去疯玩;她固执倔强,待人接物总透露着比同龄人早熟的冷静与现实,任何人想要挑战她的原则最终都会以失败告终。
每天,她重复的走过昨天上学的路,重复的做着昨天做过的事。她普通得如一粒沙子,扔进沙漠里便再也无法找出来。
第一高中是M市乃至全国最好的高中,有名的尖子营,每年考上清华北大的学子大部分都是来自第一高中。204班更是高三年级理科班里的翘首,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大把的钱往里扔也未必能进去。由于南方的学校向来重视学生的成绩,饶是她成绩平平,到了M市不仅达到了全国有名的第一高中的转学条件,并且还有幸搭上了204班这个实验班的末班车。
她依然记得陈强壮老师见到她时那种对于关系户的不屑夹杂着对她的幸运的嫉妒的复杂眼神,“我们班是理科班里最好的班级了,每年光是考上清华北大的就不下30。谁都抢着要到我们班呢,你运气好,我们班只剩下这最后一个名额了。”
庄晓梦有意忽略了老师眼里夹带的除了热情以外的情绪,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她快速的扫了一眼教室便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那个座位很好找,因为全班只有两个座位是空着的,倒数第二排靠左边的窗口的位置以及那个位置旁边的位置,靠窗的座位上堆了几本凌乱的书,显然是有人的,虽然目前看上去那个位置上也是空的。
她忽略了那一道道射向自己的灼热目光,静静的坐到了那个没有书本的座位上,将自己的书包放进了抽屉里。
陈老师又跟英语老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教室。
英语老师轻咳了两声,“okay,同学们,暂时收起你们对新同学的好奇,我们继续上课。Attention!”
经过她几经呼唤之后,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然而已经被激起了涟漪的教室却是暗波汹涌,她看到几个好奇心大过猫的男同学偶然在老师转身到黑板上写字的瞬间瞟向了自己,还不时的露出惊喜的表情,与旁边的同学分享所见一斑、指指点点。
庄晓梦很有自知之名的认为不至于是自己这平凡的长相让他们异常兴奋,由于这里使用的课本和老家的课本不一样,今天她本来只是打算来办转学手续的,所以还没有来得及领新的课本,于是拿出了自己在镇上高中的课本看了起来。
庄晓梦就在这种国宝熊猫级的待遇中等到了下课,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她犹如听到了天堂里的奏起的安乐曲,顿觉自己的心灵与精神都在这美妙的乐章里经过了一次彻底的洗礼。整整经受了30分钟的煎熬,更觉10分钟的休息时间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是多么的宝贵,于是激动得中西不分的低声祈祷:“谢天谢地!南无阿弥陀佛!”
“这位新同学,你在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庄晓梦抬头的瞬间,真怀疑自己的下巴会直接掉落在地,眼前的这位同学不仅声音宛如天籁之音,雪白的小脸上唇红齿白,微卷的头发简单的在脑后梳成了一个蓬蓬的马尾辫,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里的天使。
天使对于她这样的反映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微笑。
“我没说什么。”正中了顾思华对她冷淡无趣、人格扭曲、品格极低的评价,她说谎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平淡的回答了天使的提问。
天使没有在意,她笑的时候露出了两遍尖尖的虎牙,“你好,我叫释然,你叫庄晓梦对吧?你的自我介绍太有趣了!”刚才庄晓梦简单到只有一句话的自我介绍犹在耳边,只觉得这个南方来的女孩子真是不简单。
“释然?”庄晓梦喃喃,想着天使的父母生她的时候可能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最终得以释怀,于是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取了这个名字以纪念这伟大的一刻,想着想着竟然感觉自己也释然了不少,于是回答道,“是的。”
释然不知道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将她的名字来历都想了个便,继续说道:“你是从南方来的?以前来过这里吗?在这里习不习惯?”
庄晓梦默默感叹天使都这么喜欢送关怀,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赶紧挑了最后一个问题回答道:“还可以。”
“你总是这样能不多说的时候就只用最少的几个字来回答问题吗?”
“我习惯了。”这句话是真的,8年了,任是她曾经天真可爱、无忧无虑,也早已经被这8年的时间消磨成灰了。
释然愣了一下,庄晓梦说话的时候露出的那种超过她年龄的淡然隐隐透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她张了张嘴想说句什么,最终没有说出来。
庄晓梦心底了然的一沉:第一枝抛向她的橄榄枝还没来得及冒芽,就这样被自己生生的扼杀在了萌芽阶段了。
就在她以为天使即将远离而去的时候,释然的嘴角重新展开了笑容,露出了两颗小小的虎牙,“咯咯,你真有趣,对了,我是204班的班长,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找我。”连笑声都是那么的婉转动听。
庄晓梦被那两颗亮灿灿的虎牙照得晃了一晃,感觉心底也有一颗小芽死灰复燃,“咚咚咚”的往外钻。同学们看见她静静目送天使回归了座位,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 梦忆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