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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长大1

梦忆顾然 兰心 4517 2021-04-05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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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松后的晓梦只清醒了一小会,不久便又沉沉睡去,接下来的几天她又因为淋了雨高烧不退。

  晓梦一向身体健壮,就连小时候也很少生病,这次突然高烧38度吓坏了爸爸妈妈,他们日夜守候在晓梦的床前,忙碌与疲惫让他们暂时忘却了背叛爱情所带来的伤痛,默契的选择了暂时不提那件事。

  沉默、回避,回避、沉默,一件事情重复的次数多了,就会变得习以为常,当他们习惯了将对方视若空气的时候,一场一触即发的战火就这样奇迹般的熄灭了。这个岌岌可危的家庭每日如履薄冰,却又奇迹般的在平静中维持了下来。

  高烧的那几天晓梦处于一种神志不清的状态,她什么也不能想,只要一想事情头就像被上了发条并且正在被人旋转,一下紧过一下,脑袋便一阵阵的被挤压撕裂。几天下来,唯一能随时进入她的脑海又不会触发那根隐形的发条的尽然是那天无意中撞见的那一幕,因为它无所不侵,不用她思考便会自动的侵占她所有的神经末梢,强烈的刺激着她的各种感观思绪。

  以前每当那些叔叔阿姨用一种疼爱小孩子的眼神包容着她无法无天犯下的所有“罪行”的时候,小小的她的心里总是带着一点不甘,她不喜欢他们眼里那种就像看小孩子的眼神。然而当期盼已久的一夜长大终于成真的时候,她已然感觉不到半分惊喜,过快的成长带给她的只有满身的疲惫与痛苦。

  她就像一颗永远追逐着阳光的向日葵,耀眼夺目,果实累累。然而欣欣向荣的向日葵永远不会知道,在她的身后,阳光拉出了一条长长的阴影。有一天,当向日葵没有了阳光,细小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了太过沉重的果实,于是她低下了头,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背后只剩一片灰暗。本以为光明近在眼前,却不知黑暗时刻如影随形。

  爸爸妈妈默契的选择了轮流来照顾她,轮到爸爸照顾她时,她只是旁若无人的抚平那两张奖状上的褶皱。爸爸在旁边站了一会,直到确定她绝对不会理会他站在一旁的注视之后,他无奈又疼惜的拿下了她手里的奖状,“晓梦,不管你多么恨爸爸,你也要先把饭吃了吧,来。”紧接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放进她的手里。

  她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那碗米饭,摊开手,就是不握紧那只碗,爸爸只得抓住她的手去端起饭碗,“晓梦!别怄气了,你这样会把身体拖垮的……不错,我是有错,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被你搅成一团乱了,你应该满意了!那就好好的吃口饭吧!”感觉到她倔强的撑直了所有的手指,爸爸手上的力度也陡然增大,本来温柔的劝说话锋一转,变成了对始作俑者的控诉怨骂。

  晓梦干涩的喉咙咕噜了一声,自嘲的笑了笑,紧闭干燥的双唇被扯得生疼。

  在她喊出那一声之前,她其实看到了爸爸祈求的眼神,他眼里的慌乱、恐惧还有担心是那么的强烈,直接将她最后的隐忍一击即溃,她要报复他们,她要让破坏她的美满家庭的人都得不到快乐!

  她笑着挣脱,“我满意了吗?你问我满意了吗?那我就告诉你,2天之前我得到这3张奖状的时候我觉得很满意!2天之前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我都非常满意我现在的生活,我爱我的妈妈,崇拜我的爸爸,我甚至希望以后我自己组建的家庭也能像现在这个家庭一样美好幸福!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就是因为你,我倒想问问你,你背着妈妈做了那种事情,你满意了吗?!”

  “晓梦!”面对女儿**裸的讥讽,庄执尴尬的咆哮。

  她抬起了头仰视着庄执,他觉得只要再用一点力气,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就要从大大的眼眶里蹦出来。

  那眼里露骨的恨意刺伤了他,他想:要是控制不住,自己一定会想挖了那双眼睛,那样他才可以暂时不去想他到底有龌龊。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离他远去,一股莫名的凉意便在心底抽丝发芽,良久才开口,“……对,说到底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一时糊涂,被她年轻美貌诱惑,一切就不会是今天的样子。都是我的错!”

  他的泪水掉在晓梦露在被子外面的手上,滚烫,她皱着眉头缩回了手,放进了被子底下。

  “……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知道……”

  “晓梦,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晴晴……求求你,和我说话,哪怕是你打我骂我也行,就是别像现在这样不理我好不好?”

  晓梦突然想起了自己心目中爸爸的高大形象,却怎么也无法与眼前这个面孔扭曲的男人联系起来。她苦笑一下,眼角撇到了正在慢慢合上的门缝,妈妈匆忙的关上了门。

  她的妈妈,那个叫施晴的女人从很远的大城市里来,只为了追随她深爱着的男人。

  她抛弃了一起生活了20年的家人,放弃了即将起步的大好前程,随着那个她深爱的男人来到了这个南方山村,从此过着日耕夜作,粗茶淡饭的生活。来到村子第二年她们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女儿长大了越来越像她,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一眨的天真可爱。

  一家人虽然过着不是很富裕的生活,却也其乐融融。庄执虽然没有读多少书,可是他聪明好学,加上在大城市待了几年,平常喜欢接触一些新鲜的玩意。当时流行的电视、VCD机、音响设备等等,庄执一样不少的都是村里第一个发烧友。

  有一阵村里人都喜欢往他们家里聚,看看山外面来的新鲜玩意,后来村里有电气设备的家庭渐渐多了起来,庄执此时已经是半个电器通,于是别人的设备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都来找他请教,他心性平和,只要别人来找他都尽量帮忙,有时候遇上棘手的问题他也不太明白,捧着说明书在那里研究一天半天的都是常事。

  庄执忙了之后就很少顾及家里了,这倒没有什么问题,反正家里上下他一个人打理就已经绰绰有余了,可是自从他开始去别人家里帮各家修理各种各样的设备之后,施晴发现他回家的时间也是一天比一天晚了。

  有一天她和晓梦为了等着他一起吃晚饭,从日落西山等到夜凉渐起也没有看到他回来,于是她便要晓梦先去写作业,自己出门去寻找庄执回家吃饭。虽然天已经黑子,秋天的月亮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银色的清辉笼罩着安静的村庄。

  她顺着大路挨家挨户的看了看,快到村尾了也没有看见庄执的影子,已经只剩稀稀落落的几个房子了,她想庄执平常不怎么来村尾,可能她寻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回家了,于是准备回家看看。

  经过村尾王麻子家门口的时候,王麻子家的堂屋右边的门打开了,她侧过头,看见庄执从昏黄的灯光里走了出来,王麻子的刚成为寡妇不到3个月的漂亮老婆殷勤的送了出来,手不时的碰到了庄执请她留步的手。

  王麻子的老婆是从外村来的,年轻漂亮,结婚那天乡亲父老全都跑去他家看热闹,见过她的人都直叹息王麻子是修了多少辈子的副才取了个这么貌美天仙的老婆呀。

  一年前王麻子在外地打工的工地上出了事,不治身亡,村里的男人一下子不管老的少的,结婚的没结婚的,有事没事就往村尾溜达。

  施晴也经常从一起干活的姐妹们嘴里听到不少关于王麻子寡妇的风流事,第一眼看到庄执从她家出来的时候便心下咯噔了一下,不过她相信庄执的为人胜过谣传,她没有像其他抓住了老公的出轨苗头便恨不得掀房揭瓦,唯恐天下不知的自己的冤情的妇女一样冲上前去,而是小跑了两步藏进了王麻子家院墙下的阴影里。

  庄执走出来后,她轻咳了一声走了出来,庄执看到她,脸上的还没有隐退的微笑僵了僵,又迅速恢复了自然。“晴晴,你怎么来了?”

  她心平气和的道:“这么晚了也没回来吃饭,我来找找。”

  “哎呀,对不起,我都忙忘了时间了!”庄执拍了拍额头,“今天下午王麻子的老婆来找我,说她们家的电视机不出画面了,请我去看一看,我左看右看,半天也找不出毛病,最后我就把所有的线头拔下来又重新插了一遍,然后拿着遥控器左按右按,不知怎么的尽然真给弄出画面来了!老婆,我厉害吧!”

  她忍不住微笑着啧了一声,“瞧你那点出息!”

  庄执跟着傻笑两声,施晴没有再说什么,任他挽着她的胳膊往回走。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庄执发现身边的人脚步越来越慢,正疑惑的时候听到施晴拉住了他说道:“寡妇门前是非多,而且她又那么年轻漂亮,听说每天去她家门口的男人多着呢,以后少和她扯上关系。”她说得不重,刚好让庄执听得见,庄执自然明白她的话外之意,点了点头,“放心吧,没有下次了。” 梦忆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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