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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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临近高考,便觉得时间过得越快,转眼新年便到了。
去年在国外过的年,程让怨念了一整个寒假,今年说什么也要跟时路两个人一起,刚吃完晚饭就屁颠屁颠地过去找他,被班里其他几个关系好的拉着一起去双胞胎家的顶楼放仙女棒。
双胞胎家的顶楼有一个小凉亭,平时都是给人坐着聊天乘凉的,为了迎合过年的气氛,周围还挂上了彩灯装饰,一闪一闪的很有节日氛围,一群人买了零食跟仙女棒往小桌上一放,开始闹腾起来。
早上下了点小雪,雪积不深,踩在地上咯吱咯吱响,几个女生过去玩仙女棒,双胞胎更是甩着仙女棒开心地尬起舞来,杨晓星在一旁帮她们拍照,其他人围在桌上拆零食吃。
原本打算约程让出来嗨的蒋淮,听说他们班几个聚会,臭不要脸地跟了过来,顺带对他们指点江山了一番,“这么冷的天气,我觉得我们应该烧烤。”
“为什么你一个隔壁班的老跑我们班蹭吃蹭喝?”方知俞他们早就跟他打成一片,毫不客气地损他。
蒋淮大喇喇一坐,随手拿起桌上的零食就往嘴里塞,“说啥呢!我高一的时候也是跟程让壮壮他们同班的好不啦!四舍五入我们都是同班的。”
郑砚书在一旁整理吃的,看了周围的人一眼,问道:“程让怎么一脸不大开心的样子?”
“那还用说,你们打扰了他跟时路两个人亲亲我我的机会。”蒋淮跟他认识了十几年,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程让拿起一包薯片扔到他身上,“就你话多。”
“我这不是帮你说话嘛。”蒋淮笑嘻嘻地拆了拿起薯片往他嘴里递过去,“来,让哥吃。”
“不吃。”
见他不要立马狗腿似的递给他旁边的时路,“那路哥吃。”
时路想都没想张嘴就咬下,旁边传来程让充满怨念的眼神,“你就这么被投食了?”
“正好是我喜欢的口味。”时路见他不太开心,也跟着讨好似的拿起吃的就往他嘴里塞,“吃点东西,别不开心了。”
程让张嘴乖巧吃下,跟对蒋淮简直两个态度。
蒋淮:这也太好哄了。
当年还气势汹汹地跑人家班里约架,现在却一副不管他说什么都摇尾乞怜的模样,当初暗恋了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还为她守身如玉的那几年仿佛跟假的一样。
“你们别光顾着吃啊!去年让哥没跟我们一起放仙女棒,今年多给你几个。”赵千寻踩着地上的雪小跑过来,塞了一把仙女棒给他,拉着他跟时路一起过去。
“你们一人拿一根,我来给你们拍照。”磕cp小红娘杨晓星把他俩推一起,拿出手机对着他们连拍了几张,随后把照片都往他们小团体的群里发。
那几张照片立马引来双胞胎跟程让的暴怒,其他人则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星哥,请问你这是用诺基亚手机拍的么?”赵千寻看着她们两姐妹的脸都被仙女棒的火花给弄糊了,无奈又好笑地过去跟她讨说法。
赵千与看着那些照片笑得没心没肺,“哈哈哈丑哭我了,这已经不是手机的问题了,是手残的问题吧。”
“能把我这绝世容颜拍成这样的也只有你了。”程让一脸嫌弃,扭头对正在眺望楼下夜景的人喊道:“苏思语,你相机带了么?”
苏思语转过身来,举了举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在呢,从这里往下看挺好看的,刚刚拍了几张。”
“过来帮我们拍照。”程让对她招了招手,看了眼旁边的杨晓星,没好气地说道:“你被炒了。”
杨晓星再看了眼自己拍的照片,嘀嘀咕咕:“不至于吧,我觉得还行啊。”
蒋淮用手顶了下旁边的郑砚书,“我也不算蹭吃蹭喝,是吧,你看我女朋友都给你们当工具人了。”
郑砚书:“你女朋友不算,你算。”
“……”蒋淮迅速转移话题,转身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往别人嘴里塞,“壮壮,这个好吃,你试一下。”
“我也想玩,也给我拍拍照吧!”方知俞见他们玩得这么开心,点燃两根仙女棒也过去凑热闹,各种搔首弄姿让苏思语也帮他拍照,苏思语拍了两张后,转身去拍其他人。
一群人挥着仙女棒在顶楼闹腾,都快把地上的雪都给踩化了,到最后仙女棒都燃完了,回到凉亭围着桌子,一人倒了杯果汁,一起碰杯庆祝新年快乐。
完后几个人还玩起了游戏,程让拿了个喝了一半的瓶子,捏着瓶盖那头往上一甩,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让瓶子站稳,其他人一脸嫌弃地把他推到一边,轮着拿起瓶子试了一下,全都倒下来了。
时路作为最后的希望,拿起瓶子随手往上一扔,瓶子稳稳当当的落下,其他人都激动得喊了出来。
男生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等东西吃完,玩尽兴了,时间也不早了,一群人走之前还把带来的东西都收拾干净,提着垃圾袋准备往楼下走去,程让走在最后面,唤了声前面的人,“路路。”
时路扭过头去,正好碰上他弯腰凑过来的嘴唇,程让一副偷袭成功的模样,笑道:“嘻嘻,亲到了。”
时路愣了一愣,感觉意犹未尽,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扯下来仰着头再次亲了他一口,抿着嘴角,“这是我度过的最热闹的一个新年,谢谢你。”
赵千寻关门时没见到那两人的身影,探出头去,打破他们那眼神只有彼此的氛围,“我要关门了,你们还不过来?”
两人赶紧跟了上去,搭乘电梯到楼下,一群人道完别,准备各回各家。
程让跟他们不是同个方向,让他回去小心点后,时路跟着其他人走了,程让看着他们那群人的背影,就自己形只影单的,提脚跟了上去。
蒋淮看着他突然跑过来,问道:“让哥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送我对象回去,往哪儿我都顺路。”程让掀开自己的大衣把他整个人都搂了进来,“我送你的帽子怎么不戴?”
时路顺手穿过他的衣服搂住他,身子贴近了些,“你那帽子是人戴的么?”
“嘿嘿,那我下次给你织件衣服。”
还织呢,时路心想。但还是随着他去了,腻腻歪歪的一起回家。
程让送他到小区门口,一路走过来,冷得都吸鼻水了,时路见状,把自己围巾取了下来给他围上,“回去吧,明天见,别感冒了。”
“知道了,你进去吧。”程让伸手把他推了进去,跟他挥了挥手,等他进去了才走。
开门回家,高女士正在收拾客人留下来的垃圾,第一次见他过年愿意挪动他那金贵的脚跟人出去,说道:“难得你过年跟朋友一起出去,怎么不把你对象也一起带回来给老妈看看?”
时路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下这个问题,回她:“明天吧。”
“啊?真的啊?!”高女士随口一说,也没想到他真的打算带对象回来,“那我明天要穿什么衣服比较好?”
时路白了她一眼,“你是丑婆婆见媳妇么?”
高女士:“哪的话,我是要先让她明白我才是这个家最漂亮的女人。”
时路:“这个你不用担心。”
高女士:“啊?你女朋友,长得不好看啊?”
“明天你就知道了。”时路把大衣脱下,走回自己房间,拿出手机发信息给程让问他明天要不要来他家做客。
程让回了“好”,第二天中午便带着橘子去他家了。
高女士也有挺长一段时间没见过程让了,见他过来做客似乎挺高兴的,对他这个愿意跟她那性格孤僻的儿子做朋友的人很有好感,还留了人家在家里吃午饭。
时路不大爱说话,时家吃饭一向只有高女士在说单口相声,难得来了个程让,高女士忍不住跟他叨了起来,“程让在学校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啊?”
时父在旁边轻扯了下她,“怎么问人家孩子这种问题?”
程让笑道:“没关系,我有,长得很好看。”
高女士:“我就说,长这么帅追你的小女孩儿肯定不少,我们小路也有女朋友了,你应该见过吧?对了时路,你不是说今天要带你女朋友过来的么?”
默默扒拉着饭的时路终于放下碗筷,看了眼程让跟对面的俩人,伸手向他们展示了下旁边的人,“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程让;程让,这是我爸妈。”
程让:“……”
高女士:“……”
时父:“……”
这公开出柜来得有些猝不及防,连程让都愣住了。
“原来程让是女孩子啊!长得太帅了我都没看出来。”高女士乐呵呵傻笑着,起身往程让的胸口袭去,一马平川还有点胸肌,“哦,确实是男的。”悻悻地坐回原位。
又是一阵沉默。
高女士被这安静的氛围搞得浑身不舒服,支支吾吾道:“怎么说,那个,小路啊,原来你……喜欢带把的啊……”
“不是。”时路反驳,刚出口三个眼神齐刷刷过来,“我是喜欢他。”
程让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笑意,扭头朝他们说道:“叔叔阿姨好,我是你们儿子的男朋友。”
高女士沉默了好一会儿,扭头问旁边的时父:“我是不是天生跟女儿犯冲?”
时父受到的冲击太大,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了,不抱希望地问道:“如果我让你们分手你们会分吗?”
时路抿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脸色一变,“不会。”
时父:“那、那祝你们幸福。”
唯一的儿子突然出柜,高女士一时没有完全消化,好好的儿子怎么养着养着就弯了?
他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听到的赞赏多到连高女士都觉得厌烦的地步,她甚至还担心没受过什么挫折、对生活又没有追求的时路会不会因此出现心理问题。
想去橙阳七中就读,这是时路第一次有自己的想法。
初三那年时路一本正经地跟他们说打算去橙阳七中就读,原因是喜欢的人在那所学校,当时难得见他有自己的想法,便同意他自由选择自己想上的学校,前提是学习成绩不能退步。
当时他也没说他喜欢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现在看来,那个人该不会就是程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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