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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真正的黑手会是谁？

　　一个熟悉的影子略上心头，夏亦璇闭上眼想要想个明白，却觉得头顶一湿。她伸手去摸，只摸到越来越多的往下滴落的液体。想起恐怖片里常用的桥段，夏亦璇将指尖凑近鼻子，想闻闻有没有血腥味亦或是人造血浆的甜腥味。

　　正当她还惊讶于是不是因为自己嗅觉失灵才嗅不出任何味道时，头顶的液体已经从一滴滴掉落变成了铺天盖地地漫过来，有那么一瞬间夏亦璇觉得时间倒流回了她和杜君安穿过兰清江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天色还是清明的，不想此刻一片黑暗。

　　黑暗、寒冷、湿漉漉……

　　所有的不是那么美好的感觉在一刻涌上来，裹挟着死神的气息扑面而来，夏亦璇本能地退了退，却发现无处可退，便不再动了。

　　液体还在往下淌，顺着她的脸颊淌下，已经没过她的脚踝，不多时就会漫过她的全身。黑暗里，她低下头，抱膝而坐，缩成小小的一团，试图去维持最后的体温。

　　她突然有点羡慕倾歌。

　　至少倾歌是一枪毙命的，临死前话都没能说上几句，不像她还要呆在这里面对可以预知的死亡。她之前一直坚定地认为木凉井不会要她的命，但她此时终于不再那么确信了，也觉得自己嘲笑木凉井会失败是很幼稚的一件事。

　　就算木凉井真的失败了，只怕自己也看不到了……

　　她为自己临死前的这一顿悟感到高兴，甚至不再去想大BOSS会是谁。

　　想到了也没用，木凉井会洗涮掉一切，别指望她此刻的线索会留下来。

　　液体已经淹没了她的小腿，埋在双膝间的面颊已经能感觉到潮漉漉的水汽。她稍稍抬起脸，让自己稍微舒服些。

　　……终于明白杰克沉入大西洋底前是什么感受了。

　　夏亦璇自认为自己不是个矫情的人，但没想到在人生的尽头，她最后一刻想到的不是刚成为她男票没几天的杜君安，而是《泰坦尼克号》里的小李子。

　　她看的电影不多，甚至在3D版出来前她都没看过原作。但之所以会去看3D版只是恰好那天是她父亲的生日，《泰坦尼克号》是她父母拍拖时看的唯一一部电影，父亲生前总是会提起这件事，说她们的母亲是由多美，可以让他忽略凯特温斯莱特的魅力。

　　她想她有必要去看一下。

　　然后整部电影她只记得了小李子如何一本正经地劝女主不要跳下去，因为水很冷。这也是她深以为意的一段话，却没想到成了如今的谶语。

　　液体已经漫过了膝盖。

　　夏亦璇靠着墙壁，侧过脸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抬起右手，抚上了左手的中指，心想自己好歹也有个纪念品，虽然比不上海洋之心，但好歹价值不菲，也能算个体面的定情信物。就算死在了这里，好歹这枚戒指的价格也能让杜君安肉痛一阵，不至于她刚挂就迎娶新欢。

　　但也不好说，他是个土豪……

　　不是没想过此时杜君安像所有漫画里的男主一样从天而降找到她，但问题是杜君安再厉害也是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什么线索都没有就找到她用开挂这个理由都说不过去。

　　攥起左手，她在戒指上低低地落下一吻。

　　所有心事，以吻封缄。

　　千年之后，银戒变色，尸骨无存。

　　但望，此情不腐。 现在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