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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枪响,却不是死刑执行者手中的枪发出的。
所有人震惊的看向朝着天空开了枪的少女,白色的白尊校服和精致中带着英气的容貌,即使在人群中也异常的显眼。
“谁敢开枪?!”英气的眉头皱起,盛气凌人的语气,女王一般的气场,此时单韵熙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孤注一掷的拖延时间,她不相信魅影旅团会看着自己的团长被处刑而没有动静,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如果曲眷炽出什么事,这个世界将会迎来大乱的预感。
“小熙,下来。”单彬宇看向高站在升旗台上的单韵熙,美丽的眉头微微蹙了蹙,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一次一次的任性,看来这个女儿的确需要重新教育一下,上次和她说的话都白说了。
单韵熙看了单彬宇一眼,没有说话,厉眼看着爬上来的军人,“再上来,本小姐就不客气了!”
单韵熙被拖住了,曲睿贤看着再一次架起枪支的死刑执行者,再看向那台上的即将被处刑的曲眷炽,镜片下,锐利的眸子一片晦涩,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会是那将世界各国耍的团团转的世界盗贼,身为律法爵家族的孩子,他竟然会去干与身份相驳的事,这一次会这样孤注一掷,是为了罗生若悠念吧?
“行——刑——”
“你为什么要来?游戏早就已经结束了。”柔婉的嗓音,忽然穿透一片的嘈杂,在他耳中清晰的响起。
曲眷炽微微怔住,目光快速而急切的在四周寻找着那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然而,没有。
他忽的涩然一笑,仿若喃喃自语,“对于你来说,这是游戏,对于我来说,我已经泥足深陷,这是我爱你的方式,与你无关……”所以,不必觉得亏欠或厌恶。
“砰——”整齐的一阵枪响,他闭上双眼,昂起帅气的面容,以最坦然无谓的姿态迎接每一颗子弹。
然而——
疼痛没有传来,死亡也没有到来,有什么黏腻甜腥的液体喷到了他的脸上,随之而来的是阵阵熟悉的香味儿,心脏忽的传来一阵剧痛,曲眷炽猛然睁开双眼,瞳孔紧缩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用身体挡住了每一颗子弹的悠念,黑色的校服,因为一个个血洞流出的鲜血,滴滴答答的滴着血——
整个阿比诺斯广场出现一瞬间的时间凝固,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看着突然出现在处刑台上的女子,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作也让人觉得身姿优雅如艺术,及腰的乌发随风飘荡,巴掌大的小脸带着古典优雅的韵味,不需要任何语言任何表情,便已经让人不自觉的陶醉其中。
她站得挺直傲气,巧笑嫣然,若非她所站之处已经滴满鲜血,谁也想象不到,她身上竟然中了五颗子弹!
心脏出咕噜咕噜的冒着热腾腾的血,本来脑袋上应该也有一颗的,不过要是打中了,脑浆和血液一起流出来的话就太难看了,所以悠念伸手把它拍掉了,只是没人发现而已。
“啊啊啊啊啊啊——!”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打破了凝固的空气,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中的齐蔚蓝捂着脸尖叫出声,满眼惊恐和泪水,全身都在颤抖。
下一秒,凉翰和瑭剡已经沉着脸架起了武器快速的朝处刑台那边跑去,谁敢上前妨碍就不客气的赏他们一颗冰弹或者冰片,顿时引起一片慌乱。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别说罗生若家族的人震惊,就连单彬宇曲睿贤单姜恒等都震惊。
“急救队!”震惊过后,便是一阵惊慌失措的挽救,罗生若悠念这个女人是绝对不能死的!
“悠念!”曲眷炽用力的睁着铐住双手的精玄铁手铐,然而不管他如何挣扎,磨破了皮,伤到了筋,也没办法睁开这连炸弹都炸不开的手铐,双眼充血,曲眷炽整个人急得几乎心脏猝停,“救她!快救她!”
“怎么会……”单韵熙怔怔的看着那边的场景,手中的鞭子脱手掉落地面没有发现。
单姜恒看着掉在地上的电脑,美丽的眉头蹙了蹙,心脏突然传来的痛感让他不悦,又来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这种目光和情绪都跟着那个女人走的感觉……
嘈杂的声音一声声的传至耳内,悠念眉头蹙了蹙,“吵死了,我还没死呢。”
啪!
仿佛被按下了什么按钮,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声音也诡异的戛然而止。
是了,为什么她还没死?好吧,她没死是最好的,但是有谁见过血流了一地,心脏、肺部等内脏致命处中弹的人就这么直挺挺好端端的站在那里,除了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了些外,哪里有半点不适要死亡的征兆?
这不科学!
诡异的气氛持续了两秒,然后在在场的知道某些不为人知的事的人之间,气氛更加的诡异了起来,目光灼灼,炙热的仿佛恶狼看到了香喷喷的肉,已经到了某种疯狂到不顾一切的地步,不愧是‘那个’的引路者,这样神奇的力量,那个,那块大陆,那块大陆……
广场上的人被驱散了,随着时间过去,渐渐的只剩下罗生若家族、十三爵、单姜恒等人。
“小念小念!”齐蔚蓝跑上处刑台,看着满地的血液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又看着她一身的鲜血,双手直颤,不知道该怎么拥抱她的孩子。
“我没事。”悠念瞥了眼台下将整个处刑台都包围起来的军人,嘴角的笑容微微深了些。
“罗生若家族,想要造反吗?”单彬宇和曲睿贤走了过来,看着挡在处刑台下的凉翰和瑭剡,目光在瑭剡身上微微顿了顿,十二岁的孩子竟然就有这样的气势……罗生若家族,难怪是被选上的家族。
齐蔚蓝走到悠念身边,把悠念拉到身后,凛冽的气势忽的瞬间蓬勃而出,压抑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处刑台,目光厉得让人不敢轻易直视,这才是真正的杀手家族罗生若家的主母。
“我只知道,我的孩子在处刑时间还未到就受到了伤害!”
“罗生若悠念的越狱,已经足以被立刻枪毙了!”话是这么说,若是悠念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最后悔的怕会是他们。
“谁说的?”一声女声响起,广场入口处,莫丝克莉斯、顾译轩和端木惑快步的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叠资料,铿锵自信的步伐,每一步仿佛都踩在人的心头上。
在场的十三爵脸色微微变了变,莫丝克莉斯、顾译轩还有端木惑都不是本国人,三人的身份更是皇室的人,悠念的事情本来就无法紧密的瞒住,如今他们三人插手,只怕……
“这是证据,证人也准备好了,我们现在要求重新审判罗生若悠念杀人并且企图杀害瑞比斯公国政法爵一案。”莫丝克莉斯举起手中的几份文件,冷艳如雪莲一般的面容带着皇室公主的冷傲,自信十足的语气,让人还未开庭便已经信了三分。
悠念第六块大陆引路者的身份,暂时各国都还只是处于一种怀疑猜测的阶段,因为黑暗圣经藏在瑞比斯公国的国库里,各国不知道具体该如何确认她是不是引路者,所以只能紧密的关注着十三爵的各种动作,否则十三爵也不会费那么多的心思想要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把悠念藏起来,所以如今莫丝克莉斯说有新证据,要求重新审判,如果他们不应允,后果说不定就是各国开始以各种理由争夺罗生若悠念这个人了!
……
布迪斯中心法庭。
被医疗队送进医院一趟又出来的悠念再一次站到了待审判席,那浅笑嫣然的模样,穿着一身蓝色病服,显得很精神,任谁也无法想象得到,那具美丽纤细的身体内,藏了五枚子弹,悠念不喜欢被陌生人碰自己,所以拒绝医生的取弹手术,单韵熙又一直守着她,根本不让她动手自己把子弹弄出来,手才一碰到伤口就尖叫个不停,刺得她耳膜疼。
只因为悠念自己取子弹的姿势和动作实在太恐怖了。
曲眷炽被置在另一边的待审判席,目光紧张的看着悠念,天知道他看到悠念挡住他身前的时候有害怕,如今看到悠念这般平安的站在他对面,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不在意悠念为什么能够身中五弹毫发无损,他不在意悠念这一挡是为了还他人情,只要她没事就好,其它的……
目光看向莫丝克莉斯几人,他们会处理。
证据送到法官面前,各种指纹、DNA验证、法医解剖检查等结果证明,都表明了悠念没有杀那些人,而是有人故意陷害,而东兰玺这个所谓的人证,也变得莫名其妙了起来。
“所有证据都表明罗生若悠念没有杀人,而企图杀害政法爵的罪名仅凭政法爵的一人之言不足以判她的刑。”
“可是她确实私自离开了加布岛。”
“那并不足以证明她就有什么恶意的企图,更何况罗生若悠念的世界特权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消除掉。”端木惑叼着棒棒糖没个正经的倚在墙壁上道。莫洛左翼能够利用特权进入赛期封闭的加布岛,悠念自然也能够利用特权把私自离岛的过错消除掉。
“这件事还有待彻查,更何况她私自越狱,就算没罪也已经有了罪,现在只能暂时延缓罗生若悠念的刑罚……”法官怎么样也要想方设法把悠念关起来。
“越狱的事是你们自找的吧?”顾译轩温柔的微笑出声,过腰的乌发披散在身上,手中晃着一张贵宾卡大小的金色邀请函,“更何况,悠念没时间在监狱里浪费呢,这是瑞比乐亚圣杯赛邀请函,由瑞比乐亚国王和世界艺术委员会和我,共同邀请,邀请悠念以个人的身份参加瑞比乐亚圣杯赛。”
法官脸色变了变,看向了他的顶头上司曲睿贤,律法什么的身为律法制定最终审核者的曲睿贤自然不会不知道,世界艺术委员会的邀请比国王亲自迎接接待你还要荣幸和荣耀,更何况还有瑞比乐亚国王和顾译轩这个音乐圣子的邀请,根本无法拒绝。
悠念被释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十三爵脸色很不好看,他们精心策划的一切最后竟然因为几个还在校的年轻人搞砸了,其中更有几个是十三爵的孩子!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胳膊肘往外拐的事了,这是在当着天下的面打他们十三爵的脸,而其中打得最狠的,就是曲眷炽。
自古以来,知法犯法最为过,更何况曲眷炽还是律法爵的孩子,等于从小泡在各种法律条项中长大的,可是他竟然是世界盗贼,还成立了一个盗贼团伙,这是要让全天下的人嘲笑曲睿贤生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是嘲笑曲睿贤不会教孩子?
悠念被无罪释放,但是由于越狱之事还是要受到惩罚,所以她要以待罪之身参加瑞比乐亚圣杯赛,赛事一完,即刻返回瑞比斯。
而曲眷炽……
由于曲睿贤的原因,暂时押入临海大监狱海底十八层。
这件事除了曲眷炽之外,对于有关联的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若是没有这名正言顺的离开,悠念就算被救了出来,所有涉及此时的人都将被通缉,一辈子都戴着罪名跟过街老鼠似的四处逃窜。
双手被铐住,曲眷炽脸颊还残留着悠念溅到他身上的血渍,被带向了押送犯人去临海大监狱的直升机,曲眷炽很荣幸由曲睿贤和单彬宇这两个十三爵亲自押送。
“请等一下。”柔婉中隐隐带着理所当然,必须听从意味的嗓音总是让人无法忽视。
侧头,就见单韵熙扶着悠念走了过来,苍白的脸色,纤细的身子在那身略显宽大的蓝色病服下越显脆弱了起来。
单彬宇微不可查的把头撇开了些,眉头一样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看着悠念这幅模样,突然觉得很碍眼,碍眼到会产生一种想要把她藏进怀里不让别人看到的感觉,单彬宇是个成熟的男人,即使和单姜恒单韵熙他们母亲没有感情,但是不代表他不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相反的,这个人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少女有一种魔力,似乎没有她捕获不了的猎物,仅仅是她的一次主动接近,便在他心上留下了痕迹,只是正因为他的成熟,他没有动作,仅仅是心动,还没有到非要不可的程度,更何况这个少女和他女儿一般大,还有她的身份……
悠念有些无奈的看着死死扶住她,一副好似她放手,她就要倒下去的一脸严肃的单韵熙,她都说没事了,这傲娇货是怎么回事?
“请让我和阿炽说几句话。”话是这么说,其实悠念和单韵熙已经走到了曲眷炽面前。
曲眷炽看着悠念,深深的,如同无底的湖,带着入骨的爱恋疼惜,“疼吗?”低哑的嗓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只是一开始有点疼。”悠念微笑的看着他,伸手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过身。
曲眷炽似乎想到了悠念想要看什么,身子转到一半又扭了回来,“我没……”话没说完,悠念手腕一用力,曲眷炽整个人就转了过去,露出被手铐铐住的手腕,那上面,是一圈深深血淋淋的伤口,伤及了筋骨。
一边的单韵熙瞪大了双眼,这个男人想废了自己吗?!
青葱的手指抚过深得狰狞可怕的伤口,悠念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真是个任性又爱多管闲事的家伙。”
张开双臂,悠念抱住曲眷炽,手掌压在那伤口之上,顿时伤口处传来的不算特别疼痛的灼烧感传来,让曲眷炽因为悠念的拥抱而空白的脑袋瞬间回了神。
伤口处很痒很热,有点疼,就像伤口结疤长肉的那种感觉,但是又似乎多了些什么。
“这个给你。”柔和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响起,曲眷炽便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插进了他的衣袖里,薄薄软软的一层,像是她的扑克牌。
起身,退开一步,悠念看着曲眷炽,美丽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温柔得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面目。
“走吧。”单韵熙扶着悠念看了眼曲睿贤和单彬宇,低声对悠念道。
“嗯。”悠念点点头,看着曲眷炽,“十八层的朋友都很好,你们会相处愉快的。好好保重。”
曲眷炽看着悠念越发远行的身影,眸子深沉幽暗,深情中带着他强悍而肆虐的本性。
曲睿贤看向曲眷炽,“你这般费劲的策划一切,甚至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她给你的也不过是一句保重。”自己唯一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曲睿贤怎么可能不怨不恨。
“你是如此悲哀,当然不会理解我的心情。”曲眷炽毫不留情的冷嘲的看向曲睿贤,“我现在很开心,从来没有过的开心。”
“啪!”重重的巴掌声响起,曲睿贤脸色铁青的看着被他一巴掌打侧脸的曲眷炽,“你这是跟自己父亲说话的态度吗?!为了一个女人把多年的教育抛于脑后,现在竟然对自己的父亲这么不敬!你的教养呢?”
曲眷炽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眼里一片冷笑,“还真是抱歉,从来都没有人告诉我怎么样才是有教养。”
“你……”
“好了,我们该走了。”单彬宇淡淡的出声,身为十三爵在下属面前演父子怨仇的戏码像什么样子。
……
悠念和单韵熙出了法庭,罗生若家族的车子和齐蔚蓝凉翰等几个罗生若家族的人已经在等候了,边上莫丝克莉斯、端木惑顾译轩单姜恒等人也都在。
“悠念。”莫丝克莉斯见悠念出来,立即担忧的迎了过去,扶住悠念另一只手。
“医院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手术,我们现在就过去吧。”齐蔚蓝焦急着道。
“不用。”悠念笑着摇摇头,她真不喜欢被陌生人碰自己,当初是为了名正言顺的顶替罗生若悠念才任由中心医院的人给她动手术在身上划刀子,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悠念自然也不会再勉强自己。
“你就不要拗了!”齐蔚蓝急得提高了音量,就算她的女儿真的是第六块大陆的引路者,被赋予了非同凡响的神秘力量,让她身中致命之弹也不会死,但是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她是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的!
“妈妈……”
“虽然似乎插嘴不太合适。”天籁般的嗓音飘来,瞬间吸引人眼,单姜恒略显忧郁美丽如浩瀚宇宙般的眼眸看了眼悠念,然后看向齐蔚蓝,“既然她说没事就不要太过勉强的好,更何况这个手术就算是世界级的医生都没有把握能够做好,请先冷静下来想想,悠念小姐受伤的部位都是哪里。”
单姜恒的话让所有人怔了怔,然后脸色变了变,是了,他们被悠念那若无其事的样子给迷惑了,忘记了悠念中弹的部位都是心脏、肺部等致命内脏处,这放在哪里谁都不敢轻易动刀啊!要是本来悠念没事,却在动手术的时候出现个什么意外,那……
“那怎么办?”
“老妈,要不然让我来好了。”瑭剡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勾搭上的端木惑一样叼着一根棒棒糖,此时伸展者他的手,一副要插进悠念身体里把子弹找出来的架势,白嫩嫩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一种略显恶意拽气的可爱笑容。
凉翰一个栗子敲在瑭剡的脑袋上,桃花泛滥的眼眸眯着看他,让瑭剡一个哆嗦,瑟瑟的后退了一步,虽然凉翰比不上凉礼恐怖腹黑死要钱,但是这个死宅电脑控要是发起飙,也很吓人的!
一个个都用兄长的淫威欺压他,哼!瑭剡小盆友恶狠狠的咬着嘴里的棒棒糖,然后很不客气的朝端木惑伸出小手,小眉毛挑了挑,你丫想追我姐,先来讨好我这个小舅子再说。
“我自己可以的。”悠念不想在再这个问题上纠缠,“妈妈,哥哥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件事要处理一下,晚些时间再回去。”悠念说完根本不给齐蔚蓝等人说再多的机会,快步的钻进了莫丝克莉斯的那辆车子里,单韵熙眼疾手快的立马跟着钻进去,整一傲娇跟屁虫。
“欸……这……”
“我会照顾她的,伯母。”莫丝克莉斯礼貌而矜持的跟齐蔚蓝点点头,转身也进了车子。
端木惑含泪把最后一根棒棒糖塞进瑭剡吸血鬼手中,悲戚一扭头钻进自己的骚包的柠檬黄跑车里,跟着莫丝克莉斯的车而去。
顾译轩温柔的看着齐蔚蓝,“我不会让她有事的,请放心。”
也许是那笑太过温柔,让人犹如春风拂面,齐蔚蓝紧皱的眉头不由得渐渐的松展开来,信任的点点头。这个年轻的男人能够在短短三天的时间内为悠念得到委员会的邀请,已经足够让齐蔚蓝对他心存好感了,委员会有多么难搞,全世界都知道。
齐蔚蓝转过头想让凉翰准备回去,目光却在单姜恒身上微微顿了顿,对于这个年轻的男人,齐蔚蓝的心情是很复杂的,这个让罗生若悠念情窦初开,为之连付出性命也无所谓的男人,齐蔚蓝是不喜欢的,这个被称为第二个单彬宇的男人,根本不是那时的悠念可以驾驭得了的。
但是另一方面齐蔚蓝又有些希望悠念和他在一起,这个男人尚还年轻却已经可以和单彬宇相提并论,假以时日,他必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个男人,有那个能力将悠念完好的保护起来。
只不过……
先不说单姜恒不喜欢悠念,此时的悠念怕也对他没有兴趣了,否则也不会和曲眷炽在一起,也不会和瑰夜爵扯上关系,而且除非单姜恒脱离单家,否则两人的身份,便是天与地一般的距离阻碍。
摇摇头,齐蔚蓝疲倦的在凉翰的搀扶下进入车子,缓缓消失在中心法院的范围外。
单姜恒微敛着眼睑,美丽的手掌心躺在一个玻璃瓶,瓶中,一朵黑得发出淡淡金色的妖娆蔷薇仿佛置于真空一般的漂浮着,连那小小的枝干都红得晶莹剔透,如同上等宝石做成的一般美丽。
他到现在都还记着,悠念当时跟他要黑蔷薇的时候,用的第三人称,他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没错,他已经在怀疑悠念的真实身份了,能力弱小或许可以轻易改变,但是行为习惯,还有越来越美丽的面容,即使是女大十八变也没有见过半个月能变化那么大的。
虽然说罗生若家族认错自己孩子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二,但是……
有种若隐若现的希望,希望她真的只是冒充的,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不管她是谁,只要不是罗生若家族的人,那么已经发生的,或者未来要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将清零……
……
平整的U字母型的马路上,三辆华丽炫美的跑车平稳的飞驰于上。
最前面的深蓝色跑车内,三个个性迥异的美丽女子坐于其上。
“这是要去哪里?”单韵熙终于忍不住的出声打破这安静的气氛,瞪着一直看着她的黑金色扑克牌的悠念,这家伙光指路,却都不说话,他们连她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去拿回和送回一样东西而已。”悠念抬头看了单韵熙一眼,微笑的道。
单韵熙撇撇嘴,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衣服,生怕被绷带绑着的伤口会继续流血。
“克莉斯你们找的证据,都是真的吗?”悠念忽然问道。
莫丝克莉斯怔了下,点点头,“是真的。”
十三月行是顾译轩的地盘,悠念杀人的地点就在十三月行附近,悠念不处理不代表顾译轩不会替她处理,悠念和东兰玺前脚刚走,顾译轩的属下后脚就告诉了顾译轩,顾译轩一早就帮悠念把尸体和罪证处理掉了,哪里还有可能被人发现,而且还活着一个。
“也就是说,那些所谓的尸体都不是我杀的……”尾音绕着舌尖,带着意味不明的味道。
“拜托,你自己杀了人,杀了谁,自己不知道吗?”单韵熙揪着头发无力大吼,她想到了悠念在法庭上那淡定的让人想抽死她的模样。
“我为什么要知道?”悠念理所当然的回道:“不过是一些没必要记住的陌生人而已。”
喂!能不能不要这么血腥残忍啊喂!
单韵熙郁卒,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你一直盯着那张扑克牌看干什么?”单韵熙说着,忍不住凑过去,而当看到扑克牌上面的像极了GPS卫星定位系统一样的图时瞪大了眼,指着扑克牌说不出话,这……这也太逆天了吧?!
悠念也不遮挡就这么给单韵熙看到了纸牌的秘密,目光转向前面开车的莫丝克莉斯,“克莉斯,前面左拐。”
“好。”加本王国的王位继承人,素有冰山公主之称的莫丝克莉斯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当司机供使唤,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女人还被使唤得很高兴!
车子拐过最后一个弯,进了一条私人拥有的小路,再向前行驶两百米,拐过一道弯,一座雅致的带花园的别墅便出现在眼前。
红白相交的欧式建筑,郁郁葱葱的几乎将整个别墅包围起来的四季常青的大树,从远处看根本无法看出这里竟然藏着这么一栋别墅。
“没想到这里竟然别有洞天。”单韵熙扶着悠念走出车子,挑着眉看着这别墅。
“喝点水。”莫丝克莉斯拧开一瓶蒸馏水递到悠念面前,冷艳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宛如冰山融化般美丽。
“也许还应该吃点糖补充一下能量。”后面下来的端木惑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被挤压的变了形的巧克力,看着悠念的目光,端木惑魅惑味道十足的面容染上一层窘迫,那啥,棒棒糖都被瑭剡一根不落的搜刮去了,这个巧克力还是他把车子翻遍了才从椅子下面翻出来的囧……
悠念无奈的接过莫丝克莉斯几乎喂到嘴边的水,“单彬宇还没小气到不让我吃饱饭。”相反的,她的待遇是最好的,餐餐有饭有肉有汤。
“这里是……?”顾译轩看了眼别墅,动作亲昵却不带半点色情的给悠念戴上一条纯白的围巾。
已经是秋天了,风吹在皮肤上都会些小疙瘩,悠念脸色因为血液流失过多而苍白的小脸在这种天气中显得越发的苍凉脆弱。
纯白色的围巾很漂亮很温暖,悠念微微怔住,然后看向顾译轩,嘴角带笑,“谢谢。”是她最喜欢的白色呢,真是个细心又贴心的男人。
“不用跟我客气的。”顾译轩温柔的伸手把悠念凌乱的发整理好,柔顺的乌发随风轻轻飘荡,美好的宛如一幅画卷。
“我进去一趟,你们在这里等我。”悠念说着已经用手中的扑克牌把镂空铁门的锁给划破了。
单韵熙囧囧有神的看着悠念光明正大的弄坏别人的锁,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他们到现在连这个房子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完了,她发现自从跟这个女人混久了之后,她正直无比刚正不阿的三观越来越不正了,竟然觉得悠念这样如同要行窃一般不问自进的行为很是理所当然,完了完了!
东兰玺坐在米色的沙发上,腿上放着一份文件,所翻的页数持续在两个小时前的页码,眼镜下的眼眸,瞳孔没有焦距,涣散着,思想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咔。”门被打开了。声响唤回他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的思绪。
“谁?!”
“是我。”白色的大门缓缓被推开,露出一张美丽苍白的小脸,带着浅淡的笑意。
东兰玺惊得站起身,眼底滑过一抹惊喜,然而下一秒便被疑惑、内疚和意味不明的幽暗取代,“你怎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知道她就算被判死刑,十三爵也会想方设法的把刑期延后,只是她应该在临海大监狱,而非穿着一身病服出现在他家。
而且,她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难看?
悠念没有说话,只是迈着优雅平稳的步伐慢慢的朝他走去。
东兰玺看着悠念的眼眸,那双似水的桃花眼仿佛让人无法抵抗的忘川之水,他感觉自己仿佛要溺死在那里,却怎么也无法呼救,不是不呼救,而是……
不舍的。
悠念站在东兰玺面前,缓缓的伸手,摘下他脸上的啤酒瓶底一般厚的大眼镜,露出一张不美艳不魅惑不帅气却清秀至极宛若潺潺小溪般干净的脸,秀气的眉,秀气的眼,秀气的鼻,秀气的唇,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清秀干净。
就是这样一张一模一样的,在她漫长的生命历程之中,无怨无悔的陪伴了她二十年的脸,迷惑了她的人,柔软了她的心,可是……
“被浪费了呢。”悠念收回手,淡淡仿佛带着无奈叹息的声音让人觉得莫名的心疼。
“……抱歉。”东兰玺撇开脸,避开那双仿佛要将他灵魂看透,而他却无力反抗的眸。
“没关系,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把你当成他的。”虽然她一直知道东兰玺不可能是纪倾然,但是悠念还是任性又自私的把他当成纪倾然的代替品,如果东兰玺没有做那件事,他依旧会是特别的,依旧会得到悠念的爱护,不过……可惜了。
轻轻的一句话,却更是伤人。
东兰玺只觉得心脏被什么猛然击了一下,脑袋轰的什么炸开,只剩下一片空白,当成他?
“……当成他?”东兰玺有些艰难的从喉间挤出干涩的一句话。
悠念只是微笑,没有说话,手中黑金色的纸牌在他身上扫描一般的晃了几下,从东兰玺身上飞出了一张同样黑金色的纸牌,仿佛磁铁一般的和悠念手中的紧紧贴在一起。
东兰玺看着那张纸牌,只觉得心脏忽的一空,有什么东西随着那张纸牌被悠念收了回去,让他有了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我今天过来,只是来拿回不该属于你的东西而已。当然,还有一些东西要还给你。”悠念微笑的看着东兰玺,手中忽的多出了一把精巧的匕首,寒光冰冷的刺痛人眼。
悠念举起匕首,东兰玺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待疼痛和死亡的降临,因为他发现对于这个女人他根本没有办法出手,然而,疼痛并没有来。
“叮!”有什么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东兰玺睁眼,看向发声处,却见那白色干净的瓷砖地面,一个带血的子弹头还在轻轻的滚动。浓重的血腥味让东兰玺怔住,木怔的抬头,却见悠念胃部那里已经染红了一块,而悠念毫不手软的把匕首插进她的肺部,手腕微动,又挑出了一个子弹……
“你……”东兰玺整个人后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看着悠念,眼里有着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惊慌。
悠念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把匕首拔出来,然后插进身体其它的部位,连续挑出了四颗子弹,最后匕首对准了心脏——
“不要!”东兰玺惊恐的抓住悠念的手,全身都在颤抖,冷得可怕。
悠念躲开东兰玺,对着心脏就是一扎一挑,最后一颗子弹伴随着心脏大动脉喷出的血液跳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这样一副表情?这是你送我的回礼,我现在只是还给你而已。”悠念若无其事的耸肩。
东兰玺却是怔怔的看着那一地的鲜血和五颗子弹,有什么东西卡在咽喉里,瞳孔不断颤动,全身都在颤抖,然后忽的转身跑向厕所,剧烈的呕吐起来。
这就受不了吗?
悠念收起匕首,慢慢的朝门外走去,苍白的小脸越发的苍白了起来。
“悠念?!”莫丝克莉斯惊恐的叫出声,看着悠念一身血的出来,吓得脸色骤变。
“!”单韵熙和端木惑顾译轩快步的跑来,“你是去杀人还是去自杀?!”
“我没事。”悠念无奈的看着单韵熙怒气冲冲的仿佛要一鞭子抽死她的表情,对于任何人来说,这确实是致命伤,一枪就该死掉的,但是对于悠念来说,也不过是受点不碍事的小伤而已。
看起来血淋淋的,其实那被匕首割开的藏在绷带下面的肉已经自动的愈合了起来。
“不过,很抱歉呢,弄脏了。”悠念抱歉的看向顾译轩,胸前的围巾都染上了血渍。
“别说话了,你现在需要到医院输血,快!”那条围巾哪里比得上悠念重要,那苍白得如同白纸一样的脸色,一看就知道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悠念很任性的直接看向莫丝克莉斯,“送我回罗生若家,好吗?”
“悠念!”
莫丝克莉斯其实也觉得悠念应该去一趟医院,但是看着悠念的眼睛就忍不住的信任她说的每一句话,她说没事就一定没事,她说想回家,那么她就送她回家。
深蓝色的跑车缓缓的朝罗生若家所在的阿布尔山驶去。
失血过多对于悠念来说并没有大碍,但是精神上的疲惫却还是让她忍不住阖上双眸,靠在椅背上假寐了起来,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如同受伤的蝴蝶小心翼翼的颤抖着翅膀,让人舍不得去打扰。
此时,罗生若家。
罗生若悠然再一次摸向了悠念的房间,自从悠念搬出罗生若家族和凉礼出门后,她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只是她刚刚放学回来,竟然发现齐蔚蓝在指挥着佣人把一些东西搬进了悠念的屋子,就好像悠念要回来住一般,这个念头让她实在不爽,这才鼓着胆子再一次决定去悠念的房间查探一番。
“吱呀——”悄悄的推开门,自从上一次被大毛吓得个半死后,罗生若悠然对悠念的房间心有余悸。
脑袋探进去,对上一张血盆大口,她的脑袋几乎半个塞进了它的嘴里。
“哇啊——!”罗生若悠然惊恐见鬼般的尖叫的声音炸响在罗生若家的后院,吓得所有人都惊住了。 爷,欠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