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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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睡,累了好几天了。”
宁谦诀揉了揉云亦染的头发,他顺手捡起的蝴蝶面具,放在了桌子上。
“大哥不问我?”
云亦染挑了挑眉梢,那双眸子,带着光。
“我不感兴趣,你没事就好。”
宁谦诀温情浅笑,大踏步离开了,已是深夜,后半夜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云亦染在椅子上坐了会儿,脑袋中的问号越来越多了,师父一直都是一个迷,而且对落叶山庄和青云书院很熟悉。
她回烈京需要去趟静苑了。
夜,有的地方安静,有的地方热闹。
叶寻砚回到房内,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看着窗幔,不知道脑袋中思索着什么。
“起来了,过来吃饭。”
云亦染三人刚走下楼梯,就看到了叶寻砚,已经坐在桌前,一脸平静的看着刚刚下楼的三人。
上面放了小粥和小菜,还有几个包子。
三个人也不客气,就这么坐在了桌子前。
“你还敢吃包子呀?”
云亦染已经带上了面具,她懒得易容,还是带面具舒服一些。
“放心吃吧,都是菜包子,所有的做饭用具,都清洗过了。”
云亦染挑了挑眉,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下去,是韭菜鸡蛋的馅。
而那老板和老板娘,走过这桌的时候,腿都会抖了抖。
他们几个人并没有管,每个地方都有它的规则,只要他们不危害到自己身上,他们也懒得计较,他们不是大善人,也没有想过做大善人。
而且他们也看得出来,这家客栈住的人,都不是什么平民百姓,全都是行凶极恶的坏人,随意他们黑吃黑,她才懒得管。
“你们今天就启程吗?”
叶寻砚仔细的询问,不过这次询问的目标变了,不再是宁谦诀,而是云亦染。
“已经在外面跑了太久,家人会担心。”
云亦染头都没有抬起,喝着面前的一碗小米粥,在这清冷的早上,能有一碗暖暖的粥,的确是让人开心的一件事。
叶寻砚看着这样的云亦染,眸子中闪现了一分柔和,也带上了一抹笑意。
云亦染并没有看到,但守在旁边的宁谦诀,微微的皱了皱眉,一脸防备的看着叶寻砚。
“小公子是烈京人士?”
叶寻砚浅浅的问着,带着几分小心。
无论是霓裳舞,还有那若有似无的亲近感。
云亦染抬起头,疑惑的看了看叶寻砚,然后回头看了看宁谦诀。
“怎么?”
宁谦诀低声询问,云亦染眨了眨眼睛,却没有回答他。
云亦染心底暗暗疑惑,这寻砚公子,可没有传言中的那么聪明啊。
“正是。”
云亦染抬头回答,毕竟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位烈皇,怎么可能不是烈京人士?
宁谦诀低声笑了笑,也明白了三妹为何如此疑惑。
叶寻砚点了点头,只要知道是烈京人,就好。
就在四个人刚刚陷入平静的时候,一个俏丽的女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云亦染看着那熟悉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奇怪。
沈株鸢。
“公子。”
沈株鸢身形摇曳的走到叶寻砚的身边,声音很轻很柔的低低唤着。
那屈膝的姿势看上去,是那么我见犹怜。
“有事?”
叶寻砚的声音,没有了那份柔和,但只是冰冷了几分,却没有带上一丝杀意。
在云亦染的面前,他不愿意露出杀意,他害怕吓到她。
但沈株鸢却误会了。
叶寻砚何时对她的态度好过?
“公子,株鸢侍候您,为您布菜。”
叶寻砚的眉心皱了皱,手握成拳,随后又松开。
沈株鸢已经走到桌前,云亦染将筷子放在了桌上,动静不大,但所有人的目光已经看向了她。
“怎么了?可是不合胃口?”
宁谦诀低声的询问,小米粥刚刚喝了一半,包子也就咬了两口,吃得也太少了。
叶寻砚的心里也疑惑,已经后悔昨天放过小二几人,做出来的饭菜,这么不合胃口。
凤棋看了看沈株鸢,又暗自想了一下。
呵呵,主子又要任性了。
沈株鸢看向了云亦染,心中有一种熟悉感,但那一身白衣,整个人的气度非凡,少年佳公子,别无一支秋。
“太丑了,影响胃口。”
云亦染皱了皱眉,小嘴角向下拉着,一脸的难受样子,尤其是眸光下低。
那委屈的样子,让叶寻砚的心里,一阵抽痛。
“小公子,在说谁?株鸢去帮您清了。”
沈株鸢一脸的笑意,主子那皱眉的样子,她可是看在眼中,看来公子和这位小公子关系匪浅。
云亦染低着头,拉着自己的香袋,不发一语。
“沈姑娘,我家主子说得,就是您,请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
凤棋捂嘴一笑,那白色的面纱照在脸上,露出了若隐若现的轮廓。
凤棋话刚落,沈株鸢指了指自己。
瞪大了一双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
“嗯。”
云亦染连头也没抬,轻声应着,声音中有着几分哑。
沈株鸢原本的不可置信,此刻脸上通红,眼睛闪现着狠毒的光芒。
“小公子怕是看错了,不然株鸢走近您再看看。”
沈株鸢的眸光一闪,那帕子在云亦染的面前晃过。
云亦染突然捂着鼻子,“阿嚏。”
打了一个喷嚏,宁谦诀立刻起身,将云亦染护在身后。
而凤棋抬起那脚,一脚踢在沈株鸢的身上,那白色纱裙,在空中一阵波荡,“在我主子面前用毒?”
宁谦诀的声音有些沉,上次三妹中毒就够惊心动魄了,“叶公子,管好你的人。”
叶寻砚向云亦染跨了一步,但速度没有两人快,就这么不前不后的停在了一边。
“沈株鸢,你是活的太轻松了。”
叶寻砚的声音很轻,没有一分冰冷,更没有一分的杀气。
但这种轻轻的声音,却让沈株鸢的浑身颤抖。
“公子,是他先说的我。”
沈株鸢那手指伸出,一手指向了云亦染,可对上那双桃花眼的时候,沈株鸢突然想起了什么。
“云亦染,是你?”
沈株鸢原本通红的脸,此刻已经漆黑如墨,哪里有刚刚下楼的娇俏?
还没等沈株鸢说完,叶寻砚手中的翡翠萧,闪过一道翠绿的光芒。
沈株鸢凄惨一声,“啊,我的手。”
只见地上独留一根手指,正是沈株鸢指向云亦染的那根。
大堂一阵安静,赌博的、喝酒的全都一片安静。
就连客栈老板他们,也躲得远远的,这几个人都是恶魔,他们可不敢招惹。
“公子。”
沈株鸢不可置信,公子想除的人,从来没有逃得过,但公子却饶了她一命,这不就是公子舍不得吗?
但此刻公子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斩断自己的手指,云亦染,你凭什么?
“云亦染,是你对不对,是你蛊惑了公子,是你。”
沈株鸢快速扑了过去,手中一把匕首握着。
在烈京,是这个人毁了自己的局,让自己千里逃亡。
在现在,是这个人让公子改变决定,让自己受伤至此。
宁谦诀皱了皱眉,一脚踢飞,沈株鸢从墙上滑下,吐出了一口血,直接昏死过去。
“是我管教不严。”
叶寻砚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幕,早知道的话,昨天就废了沈株鸢。
云亦染向前迈了一步,将叶寻砚双手抱拳的手拿下,宁谦诀的脸黑了,凤棋一脸疑惑,主子很不喜欢触碰别人。
叶寻砚的心中有几分欢喜,但更多的确是疑惑。
他顺从的将手伸了出来。
“放到桌子上。”
云亦染轻轻的说了一句,眉头皱了皱,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心里。
叶寻砚听话的坐在凳子上,将手放在了桌面上。
云亦染将手搭到腕脉上,眉心皱紧。
宁谦诀那漆黑的脸,此刻消了几分,但依旧敌视的看着叶寻砚。
大堂之中,所有人都是浑身一抖,那凌乱的桌面,那掀翻的两张桌子,一片凌乱的场面,但那个白衣公子,却安静的诊脉,诊脉?
“怎么了?”
叶寻砚轻轻的询问,这么近的距离,他能够看到少女洁白如玉的肌肤,让他有几分紧张。
“每月十五,你都要受噬心之苦?”
叶寻砚脸上的表情,瞬间仿佛定格。
随后坦然的点了点头,“是呀,十五年了。”
“不对啊。”
云亦染纤细的手,直接伸出,直接扒上了叶寻砚的衣服。
叶寻砚瞬间反应过来,那平淡的脸上,带上了几分紧张,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衣服领子。
一副自己是良家妇男的表情……
那眼神中,居然带着几分惊慌,这要是别人,翡翠萧早就把那人的手给废了。
宁谦寻,也赶紧握住了云亦染的手。
三妹还没给自己脱过衣服呢,怎么可以给别的野男人。
“主子,要看诊先去房间吧。”
云亦染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看诊眼前只有病患,什么都记不得了。
“寻砚公子,你的病有些奇特,可否让我看诊。”
疑难杂症,让医者着魔,云亦染以前为了研究疑难杂症,三天三夜不睡觉。
叶寻砚看着少女眼中的光芒,甚至有着几分狂热。
轻轻点了点头,“自然。”
几个人上了楼,叶寻砚背在背后的一只手,挡住众人视线,比划了一个手势。
一个大汉就从暗处走了出来,将一个药丸扔进了沈株鸢的口中,又扔下了一些碎银子给客栈老板,随后拖着沈株鸢就离开了客栈。
此刻楼上,天字一号房。
“能将上衣脱掉吗?我要看看你的心口。”
云亦染将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张素净但绝美的小脸,一张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
叶寻砚手缓缓解开了衣带,随后脱下了一身大长袍,又将上衣向下脱,脱到了心口的位置。
云亦染走上前,那清凉的手指,按在心口的上侧,眉头皱了皱。
然后一只手伸出,握着腕脉又诊了一遍。
“三妹,如何了?”
宁谦诀此刻恨不得捂上小丫头的眼睛,但是他不能。
虽然他嫉妒的发狂,但这是三妹是医者。
“叶公子,你十五年前中毒,但毒素并不严重,这些年你的身边一直有毒源,否则不可能毒素已入心脉。”
云亦染皱着眉,这是她不解的地方,为何让毒源一直在身边?
叶寻砚穿衣服的手,猛然顿住,转头看向云亦染。
“姑娘的意思是,我一直在持续中毒?”
云亦染点了点头,她不光号脉,还试探了他的心脉,这种毒并不是一夕之间,如果不是长久投毒,而是一次性投放了这么多毒素,人早就死了。
叶寻砚陷入了沉思,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义父的人,别的是自己暗中训练的人。
不可能出在自己的人,那毒源就是义父送的人里。
叶寻砚对云亦染,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
那是他无法违背本心的信任。
“寻砚谢过姑娘的指点。”
叶寻砚穿完衣服,认认真真的感谢。
云亦染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宁谦诀。
“大哥,能出去等我下吗?”
宁谦诀看看云亦染,又看了看叶寻砚,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自己的姑娘,自己得宠着。
“不能超过一刻钟。”
宁谦诀仔细的叮嘱,他不放心。
不光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是因为叶寻砚对他那若有似无的敌意,他害怕叶寻砚会伤害三妹。
“好。”
云亦染浅笑,点了点头,那双眸子中,闪着星光。
当屋内只剩两人的时候,云亦染坐在了红木桌子前,叶寻砚也坐在了一边。
“寻砚公子,你是落叶山庄的后人?”
叶寻砚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这是江湖的传言,流传已久,本就不用遮掩。
“您父母的仇应该不是烈国所为。”
云亦染抬眸看着他,那双眼睛是那么干净,明眸皓齿。
叶寻砚好奇,“姑娘怎么如此相信烈国皇室?”
云亦染突然抿唇一笑,脸上并没有少女的娇羞,而是带着一种大智慧一般的坦然。
“寻砚公子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我就是云亦染,云枫是我爷爷,可记得偏寒领战役?”
“自然记得,云枫大将军用兵如神,如果不是出现了内奸,齐国灭不掉云家军,但齐国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甚至比云家军更加惨重。” 我成了腹黑皇上的掌中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