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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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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身铠甲还有血珠在滴落。

  “快起来快起来,都是将军了,哪还有这礼节,像什么样子?”

  “我老蒋是粗汉子,要不是将军和夫人护着,老蒋怎么能有现在的日子?”

  蒋将军理所当然,除了有些发红的眼眶。

  “孩子都看着,快去洗洗,来吃饭,我可有十年没下厨了,今天让你赶上了。”

  老夫人笑着拍了拍蒋将军的肩膀,在她的眼中,这些人都是小辈,以前都在眼前长大的孩子。

  “老宁也在。”

  “你快去洗洗吧,还有一个你想不到的人。”

  明王看了他一眼,快声呵斥一声,这除了老人就是孩子,这一身血气,还是有些呛人。

  “好,我这就去。”

  “不生气?”

  云亦染看了看旁边的宁谦诀,小嘴抿着偷偷笑,一个皇上就这么被一个个的无视了。

  “气倒是不气,不过我的新年礼物呢?”

  云亦染扫了扫他,脸上带着笑容,就像偷了腥的猫儿。

  “有宁谦寻的礼物,怎么没有我的?”

  这些宁谦诀不高兴了,脸上都黑了很多,刚刚被无视,脸都没这么黑。

  “离开的时候送你。”

  云亦染浅浅一笑,带起一片冷冷的梅香。

  宁谦诀此刻喜笑颜开,就连宁谦寻都感觉,自己的身边春风煦煦,没有了刚刚的冰冷。

  自从自己拿了礼物,皇表兄的眼睛,就没停止过扫射,自己的内心也很急啊。

  “曲奶奶,王爷、王妃。”

  蒋梦媛给三位长辈见礼,她一身戎装,脸上均是英气,清明没有算计。

  “这么大了,坐曲奶奶身边来。”

  曲婉素一边做着云亦染,一边做着明王。

  而曲婉素一开口,明王很自动的让了座,被曲姨疼在骨子里的孙女,他可不敢让啊。

  “畅愉,好久不见。”

  蒋梦媛看着老夫人身边的女孩,一袭紫色纱衣,头发有几分乱,但洁白如玉的脸上,有着一双桃花盛开的眸子,和小时候不同,没有了那胖嘟嘟的婴儿肥。

  “蒋梦媛,回头咱俩比比?”

  云亦染也来了兴致,她们两个人从小一直打,她们的年纪相当,但这一不见,就是十二年。

  有太多的人,因为云家军覆灭,不敢来大将军府,怕勾起自己的伤心,更怕勾起老夫人的伤心。

  “好,我会手下留情的。”

  蒋梦媛对云亦染耸了耸鼻子,看了看自己的长枪,那长枪上还带着星星血迹。

  “好。”

  云亦染也笑了,蒋梦媛的性子很讨喜。

  她自小长在军营,从云家军覆灭后,蒋将军更是举家住在军营,从未踏入烈京一步。

  这个时候蒋将军简单梳洗完,但身上依旧是那身铠甲。

  “老宁,让我见谁?”

  蒋梦媛的眼睛早就向那身黑衣望去,毕竟场面上只有这一个人,是她不认识的,而且有着一股隐隐的熟悉感。

  “蒋大哥。”

  云御凡躬身站起,欣长如玉,那身周没有了清冷的气息,而是布满一种浓厚的弑杀之意。

  “御凡?”

  蒋将军浑身呆愣,一步一步的走到云御凡身边,那张漆黑的半面具下,隐隐透出的红色,让蒋将军如遭雷劈。

  “为什么会这样?”

  欣长如玉,满树琼花皆落凡的男子,为何会变成如此这样?离开的时候少年英发,为何回来却如此?

  “小蒋,坐下。”

  老夫人开口了,声音没有任何异样,很平淡。

  “曲姨,这……”

  “和他容貌如何比起来,我更在乎的是,我的儿子回来了。”

  老夫人经过这么久的缓冲,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况且没有任何事情,比御凡回来更加重要。

  “御凡哥哥?”

  蒋梦媛的双眼微红,看着那吃饭都带着面具的男人,是经历了多少,才能够走到今日?

  云亦染嘴角抽了抽,但没有说话。

  小时候蒋梦媛和自己打架,就是因为小叔叔只抱着自己玩耍,她每次称呼小叔叔,都叫御凡哥哥。

  那时候刚刚两三岁的年纪,磕磕绊绊的跟在云御凡身边。

  “梦媛,长大了。”

  云御凡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勾起,如带出了琼花的芳香。

  “好了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讨论,菜凉了。”

  蒋家父女虽然给宁谦诀行了礼,但饭桌上反而更照顾云御凡。

  “奶奶,我出去下。”

  云亦染凑到老夫人耳边,小小的手指头指了指宁谦诀的方向。

  老夫人看了看不远处,不急不缓等待的人,那人一脸轻笑,感觉到老夫人的视线后,他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不耐。

  “去吧,早点回来。”

  “知道啦。”

  云亦染轻轻点头浅笑。

  “去街上走走?”

  宁谦诀低着头,和云亦染的眼睛平视。

  “好。”

  烈京的大年夜,是极热闹的。

  此刻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一群群的孩童在不断的奔跑。

  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的声音。

  “皇上,准备如何处理济王?”

  云亦染看着身边的人,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家家户户的灯笼,将他的脸映红。

  “三妹,济王叔作恶多端,但……”

  没办法公之于天下。

  “我知道。”

  云亦染勾了勾唇角,抬头看看漫天的繁星,闪闪耀耀。

  “抱歉。”

  宁谦诀的声音有些沉,有些东西只有上位者才能知道,如果济王叔的事情公之于众,那烈国多地会起祸乱。

  “皇室的威严性,是历史存在的问题,只有皇室威严性在,烈国才在。”

  云亦染的心中并没有什么波动。

  爷爷不是冤死,他并不需要沉冤,冤有头债有主,济王要用他的血来清洗云家军的魂。

  奶奶和小叔叔本就不怪罪,只是针对济王一人。

  偏寒领,云家军覆灭。

  这件事就这么终结了。

  宁谦诀看着身边的少女,她的眼神明晃晃的,随着灯火的晃动,而闪闪烁烁。

  “三妹,可想入宫?皇宫太冷,二哥也太孤独,入宫陪我可好?”

  宁谦诀鼓足了勇气,才说出了这些话。

  对战济王的时候,大军调动的时候,暗暗布局的时候,他都不曾紧张。

  但此刻的心,就仿佛被一只手抓着,喘不上气来。

  云亦染转过头,微张的小嘴,眼睛直直的看着,那脸上的惊讶,毫不遮掩。

  对视几秒,云亦染这才猛然转头。

  突然之间,自己感觉胸腔内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在无尽的蔓延。

  天边的月亮,躲进了乌云后面,不远处的灯笼,随着风的方向,来回的飘动。

  “大哥,我没有想过。”

  云亦染抬起头,那双眸子,比天空的星更加明亮,比远处的灯,更加热烈。

  “答应大哥,现在想好吗?”

  云亦染低了头,一双藏着星光的眸子,微微低垂,随后嘴角勾笑。

  “大哥,我想过将来会嫁给什么人,也许是一个行军打仗的将军,陪着他征战沙场。”

  “也许是一个江湖人,陪他漂泊四方。”

  “也许是一个厨师,陪他品味佳肴。”

  “也许是一个店小二,陪他过着苦却心中甜的日子。”

  云亦染声音很低,就仿佛风在耳边呢喃细语,在诉说着一段段故事。

  “但我想嫁给爱情。”

  宁谦诀皱了皱眉心,有些疑问,爱情?是谁?

  “是谁?”

  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出来,但那满脸的落寞,还有眼中的黑雾慢慢汇聚。

  “并不是人,而是一种感情,比如和奶奶的感情是亲情,比如和纯儿的感情是友情,而将来共度余生的人,我想要嫁给爱情。”

  宁谦诀第一次如此沉默,他看到了小姑娘眼中的期待,她并不是不开窍,只是还没有找到那个人吗?

  “如何嫁给爱情?”

  “不在乎他的身份,不在乎他的财富,但却一生一世一双人,在爱情中是没有第三个人的位置。”

  既然开口,索性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开了,云亦染带着淡淡的浅笑,一双眸子的星光大盛,在期许以后的生活。

  “我……”

  宁谦诀刚要张口说话,但云亦染却打断了他。

  “大哥,你不行,你是烈国的皇,后宫佳丽三千,又何必非要三妹一人?”

  话虽然如此说,但云亦染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微微一痛,那小鹿乱撞的心,此刻慢慢沉入了深海。

  宁谦诀眸子之中的光芒熄灭了,那双大手狠狠的握着他的心,血肉模糊。

  “你还是我的三妹吗?”

  宁谦诀的话,有些顿挫,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当然,你是我一辈子的大哥。”

  云亦染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为何如此疼痛。

  “好,我送你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两个彼此受伤的人,却无法相互抚慰和陪伴。

  大将军府内,已经一片寂静,主厅的灯已经熄灭了。

  “既然已经动情,为何拒绝?”

  声音有些嘶哑,一身黑衣很好的融入深夜。

  “与其现在痛,也不想以后称为一对怨偶,现在拒绝还能维持兄妹感情,但以后当他后宫佳丽三千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会互相折磨至死,何其可悲?”

  云亦染坐在畅愉院的秋千上,那冰冷的风,就这么透过她的秀发,带起一缕缕的青丝。

  “小鱼儿,你想的以后也许不会发生。”

  云御凡站在秋千后,帮小姑娘推着秋千。

  “我不想赌,也赌不起。”

  云亦染却摇了摇头,云御凡揉了揉那被冷风吹乱的头发,有一种姑娘长大了的感觉。

  此刻的皇宫,宁谦诀脸色发白,那满地的血液,此刻已经被冲洗干净,但血腥气却没有那么好消散。

  “皇上,可要宣太医?”

  小顺子看皇上的脸色,大惊失色,赶紧端上一杯热茶。

  “不用。”

  宁谦诀坐在寝宫,感受着那一室的冰凉,就如同他此刻的心,已经失去了疼的感触。

  “放弃了?”

  云御凡摸了摸自己的汗,他容易吗?安抚完这个,安抚那个?

  “哪有那么容易?”

  宁谦诀将桌子上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那你想如何?”

  云御凡坐在宁谦诀的对面,端着酒杯,品着上好的贡酒。

  “洺源,如果我不是这烈国的皇帝,小染儿是不是就会考虑一下我?”

  宁谦诀说到这里的时候,脑中思绪万千,眼睛中的亮光,居然有些闪耀。

  云御凡刚刚喝了一口酒,听到宁谦诀的话,就这么呛在了喉咙中。

  “咳咳。”

  “咳咳。”

  一声声的咳嗽声,不断在他的嘴唇溢出。

  可见被惊吓到何种地步?

  他们相识快十年了,这是第一次见到宁谦诀如此消沉,即使被济王压的无路可走,他依旧还是宁谦诀,有着压不断的脊梁。

  可现在的他,一身紫色锦衣有些凌乱,一脸的落寞如深闺怨妇。

  “你也说了,也许只是考虑呢?”

  “那就代表我还有机会。”

  宁谦诀笑了,突然发现了可行性,反而陷入了沉思。

  “打住你的想法。”

  云御凡也有几分无可奈何,他家小鱼儿就是这么有魅力,居然让冷静腹黑自持的宁谦诀,就这么不顾一切了?

  烈皇,那是烈国的皇呀,说不要就不要?

  “不行吗?”

  宁谦诀刚刚点亮的眸子,此刻光亮慢慢失去。

  他竟不知道,他何时深陷至此。

  是在结拜之日,那菩提之心?

  是在酒楼之日,那古灵精怪?

  是在茶楼之日,那痛彻心扉?

  是在田竹湖盼,那生死相隔?

  他不知道,也不懂,就这么一步一步陷了进去。

  “你总要给小鱼儿时间,大将军府的情况你也知道,小鱼儿对感情很懵懂,甚至有着戒备。”

  感情的事情,不是别人说得清。

  但他能够感觉到,小鱼儿动情了,她喜欢这个人。

  但一生太久,久到她会害怕。

  “是这样吗?”

  “看你那个怂样,还是大名鼎鼎的烈皇吗?这么窝囊呢?”

  云御凡撇了宁谦诀一眼,二人就在这冰冷的寝宫,喝了一个伶仃大醉。

  “主子,冰魄针现。”

  天刚刚微亮,云亦染刚刚进入梦乡,凤棋就急急的从暗道走来。

  “怎么这么急?”

  红绯皱了皱眉,主子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现在大事已了,主子刚刚睡踏实。 我成了腹黑皇上的掌中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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