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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庭川轻车熟路,几拐几弯,带着宁馨走向公园的更深处,慢慢的远离游客的路线,进入另一个私密的空间。
“哇,这里比前院还美,还幽静,真是个好地方。”宁馨感叹到。
“喜欢这里?”郁庭川领着她慢慢走过九曲桥,经过风雨廊,穿过湖心亭,来到一处半个篮球场大的阁楼四合院里,一个老人正微微弯着腰,择着豆角。
看到郁庭川和宁馨,她缓缓起来,慈爱的微笑布满保养极好的脸上,她的五官,温柔里透着一股英气,却又融进一种悠然自得的性情,给人一种对人生的睿智,对生命的从容的精气神。
看着这个老人,宁馨就想起自己的外婆,也越发觉得这个陌生的老人身上透着一种儒暮的亲昵。
一种不由自主的亲和感让她忘记了陌生的防备和生疏的尴尬。
“奶奶!”郁庭川到是大大方方的喊着,
又要宁馨也喊人。宁馨乖乖的喊了“奶奶。”郁庭川就落坐在石凳上,主动接过老人的豆荚继续折着。
老人听到宁馨乖巧的声音,乐呵呵的点点头,眼神只在郁庭川身上晃了一下就一直看着宁馨,最后偷偷的朝郁庭川一个:“不错的”眼神,然后又暧昧的偷看了一眼宁馨的小腹,才故作正经的问:“你们是来吃饭的?”
“爷爷呢?”
郁庭川随口问。
宁馨有些疑惑郁庭川这样的人居然有如此随意性的时候,平日对人都亲疏远近,自有分晓,此刻却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的自在随性。
又想,会不会是他以前经常在这里晃过,所以认识熟悉人家也是有可能的。反正在上海他也经常寻私房菜给她吃。
“在后面,贵叔陪他下棋。”
“哦,奶奶,宁馨想吃你做的醋溜鱼……”
“哎,好!我这就去做,池塘里,正好有条你贵叔昨天钓的鱼……”
说着,老人有些“饥渴”的从宁馨的身上挪开,转身进了里屋。
郁庭川折完豆荚也进去,顺便还把宁馨捞到身边进去。
老人住的是老派的房子,分东屋西屋和堂屋。东屋会客做事,堂屋吃饭,西屋睡觉,前面有一个天井,养着几盆海棠和石榴。
此刻正是石榴花开火红一片的季节。
郁庭川拉着宁馨的手在天井坝子里转悠,宁馨看看花,逗逗鱼,惬意的等着吃饭。
这时,大门的一个月牙门洞进来一个中年男人,虎背熊腰,却有着一张憨厚的脸,他的面前推着的轮椅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的精瘦老人,老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线条清瘦,却棱角分明,长长的寿眉下,一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洞悉着世俗的真相。
这样带着威严又睿智的老人,年轻时该是怎样的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中年男人看着郁庭川,有些惊讶的喊到:“三少爷!”
郁庭川已经大步过去,接过中年男人的手,推着老人走进来。
宁馨静静的看着那样的画面,一老一少,居然那样的相似……又熟悉。
“宁馨,来,叫爷爷!”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宁馨的手被他缓缓放到老人的枯瘦手心,低语着:“爷爷,我带媳妇儿来看你了……”
宁馨再笨,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自己就这样在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下,被郁庭川带着见了郁家的最高家长了!
哪天下午,两个老人静静的看着她吃着奶奶亲手做的醋溜鱼,一直静静的看着,就像透过她看到的是另一个画面,那样的开心,那样的满足那样的祥和……
完全不是宁馨想到的那个见家长的画面……
他们没有问她的来历,没有问她的条件,只是不停的说:“好吃就多吃点,不要饿着了……”,又或者是:“喜欢明天让小三还带你来,奶奶又给你做……”又或者:“跟小三要和和睦睦的,好好的过日子……”
临别,老奶奶非要把手上戴着的一个玉镯子交给她……
郁庭川只是要她收好,说是奶奶的陪嫁,颠沛流离的时候都没舍得典当过……
宁馨觉得自己都要哭了……感动的……
回去的路上,宁馨抚摸着还带着老人体温的玉镯说:“郁庭川,明天再带我去看爷爷奶奶好吗?”
郁庭川回眸看着她湿润的眼睛,只说到:“明天我要带你回家了……回郁家大宅。今天见了爷爷奶奶,明天就该见见公公婆婆和那些七七八八的亲戚了。”
宁馨虽然感觉紧张,但一想到哪两位老人带给自己的温暖,她最后还是同意的点头。
宁馨怎么也没想到,郁庭川就这样自然而然把这件事情提出来了。
她以为郁父对自己评价不高,并不想那样见自己,可是不知道他老人家为什么改变了想法,同意了。
又或许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吧。有钱人家都注重传承。
“怎么?在担心什么?”他托起她的下巴,眼神深邃仿佛要看透她的心一样。
刚刚虽然说的坚定又勇敢,可是自己的问题那样的具体,她不知道郁家父母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她也无法想象。
冲动的勇气之后,宁馨还是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小手勾着他的手指。
郁庭川叹口气,把她的小手捏了一下说:“不怕,有我呢!”
真不怕吗?
宁馨不知道。这不是怕的问题,而是心里有一种抵触,妈妈血的教训,曾经那样的被外婆口口叮嘱,耳提面命,她还对外婆保证过,远离那些有钱人家的子弟,就怕自己踏上母亲的后尘。
可是,她不仅仅与有钱人的子弟做了夫妻,而且,还是超级有钱人…
……
“那你们家是不是很多很多人?”宁馨想着,郁家那样背景的大家,肯定有很多人。想着自己就像一个猴子一样被许多人围着观看,心里就发毛。
“也许,人是有点多,不过是捡重要的说给你听而已,其它无关紧要的人就不用认识了。”郁庭川淡淡一句,转向窗外。
只是第二天,宁馨在郁庭川带着跨进那个神秘的2号大院,有武警荷枪实弹的站岗的红墙碧瓦的院落时,宁馨心里再无法淡定了。
她虽然知道郁庭川出身贵重,可他父母的住所需要武警站岗,到处是黑色西装,神情严肃的安保人员,身份该是怎样的非富即贵?
车子经过岗哨,继续往前开,只开了几分钟,经过一片片精心护理的花园,终于停在了一个三扇大门并排着的宫苑前。
有一个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西服样的中年男人,与其它安保一样,带着耳麦已经守候在这里。他目光明锐,动作利落干练,眼睛扫过她的时候,感觉就像被x光扫描一样。
郁庭川看到宁馨的惊慌,安抚着说:“他是夜华,爸爸的武官。”
旁边的花园里,有几个优雅又或者温柔的女性带着几个孩子,在绿荫下玩耍,不时传来童年稚语又或者是女人们的嬉笑。
宁馨觉得这一幕倒有些像林黛玉进荣国府的情景。只是,郁庭川不是贾宝玉,她也不是林黛玉。
有年轻的女子远远看到郁庭川进来,都喊着:“三叔或者小舅舅……”几个小孩子也跟着叫“叔公或者小舅公……”
天,这辈分,真够大的。
宁馨突然想着自己岂不是当婆婆了,一脸的尴尬。
“你们可算是来了,爸都念了好几遍了!”有一个年纪大了点,该有50来岁,却保养的很好,面善的女士从廊下的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一脸的笑容,透着一抹亲切,落在宁馨身上的目光更是柔和许多,给人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让宁馨顿时少了些生疏的不自在。
郁庭川站在女人面前,两人五官有些神似。
“这才是我们家的大姐”郁庭川对着宁馨介绍。
“我是郁晴欢,跟庭川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在家里行老大。”
“大姐好,我是宁馨!”宁馨乖巧的喊到。
“啧啧,到底年轻又水嫩,这皮肤跟玉似的白……”郁晴欢拉着宁馨的小手。
“先进去吧!”郁庭川淡淡说着,把宁馨的小手缓缓牵在手里。
此刻的宁馨,心里七上八下,就像踏进了一个侯门深似海的怪圈里,人也越发小心翼翼。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是好,是坏,她都不知道,但是男人牵着她的手,却一刻也没有放开过。
她的心,才些微安定起来。 老大我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