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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冰立刻就派人去了段玉清的府中,午膳的时候,回来的人报告说段玉清已在昨夜去世了。
西念琴和孙春蕊皆大惊。
问缘由,说是因为悲伤女儿被凌辱和夫人重病,三日前自被送回去后一直昏昏沉沉,醒来便一直吐血,请来大夫看了,大夫药也没开,只吩咐准备后事,昨晚,便咽了气。
如今段玉清府中夫人也病着,没有人打理家事,府中下人见老爷去世、夫人病倒,竟纷纷另寻出路去了,如今只有个叫阿贵的马夫和一个叫小莲的婢女留在那儿。
西念琴皱了皱眉。
孙春蕊听完禀告,忍不住有些义愤填膺:“岂有此理,他府中的下人怎得均这等没良心,主人死了也不商量准备后事,就撒手离开。”
那回话的人听庄主夫人听了后生气,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
许久,身旁的婢女小屏终于寻着话,打破了沉默:“想必,那段神医不像庄主和夫人那样善待府中下人,平素里对下人甚是严苛,所以今日才会如此;若是在金刀峡里,是断然不会有此事的。”
孙春蕊听后,深深叹了口气:“真是世态炎凉。”
西念琴看了那小厮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好了,你下去吧。”
那小厮应了声“是”,便退出去了。
西念琴又吩咐让人去段玉清府中打理后事。
来人得令去了。
转眼,又到了晚间。
这几日里,小玉台一直都被奶娘和婢女们照看着,孙春蕊一心想看看儿子,可总是会被西念琴用各种理由阻挠,目的就是想跟她两人单独在一块。
有时候会在她沐浴时突然造访,早上起来也是拉住她一直不放,晚间更是恩爱缠绵,缱绻无尽。
府中的下人们都挺配合的,似乎很乐意夫人与庄主这般恩爱,庄主与夫人恩爱,府中就一切和谐,庄主的脾气比起以前大好,连对下人说话时的语气都似乎变得柔和了许多。
清晨,葡萄架下,一群仆妇在窃窃私语。
“你们有没有觉得,庄主好像有些不同了?”
“什么不同?”
“哎哎,我感觉出来了。好像比以前更亲切了。”
“是啊,连说话都是和声和气的……”
“诶,我说,庄主自将夫人和小公子找回来后就比起以前柔和多了。”
“我看是庄主将卧房搬到隐香院和夫人一起后吧……”
“诶,我跟你们说啊,那天早上……”
……
“真的?真希望府中一直这么安宁下去。”
“一大清早,你们几个,在那儿叽咕些什么?”红冰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上。
仆妇们立刻伸舌皱眉,噤了声。
“回禀公子,没啥事,我们这就干活的。”仆妇们也不害怕了,只朝着红冰一笑,便一个个散去。
红冰一怔:“诶,我说这些人,还有规矩没有了……”
隐香院的卧房里,孙春蕊正坐在妆台前梳理那长长的秀发,那黑缎子一般的秀发在桃木梳下静静滑过,日光从碧纱窗中照进来,落在那纤细的玉指上和那朴拙的桃木梳上,那发梢也被日光映得闪亮。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心不在焉,心中想着该如何收复那些各门各派的庄主、洞主的心。
突然觉得纤腰一紧,西念琴不知何时下床来,从身后一把搂住了她,接着肩头一沉,西念琴已将头搁在她的秀肩上,伸出一只手拨弄着她垂到腰间的发丝,柔声笑道:“好一匹黑缎子。”
铜镜中,那张白芍药花一般的脸旁,映出他那张俊逸若仙的脸,还有那眼里桃花弥漫般的笑意,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孙春蕊看见他那眼神,听着他的话语,只觉得身上一热,心中一跳,双颊一红,嗔道:“不行,如今天都亮了,何况再过两日各掌门洞主就要上金刀峡来了。还是先仔细想想到时候该怎么做。”
西念琴漫不经心地笑道:“何必那么紧张,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去应付就好了。”
“可现在……”还未等孙春蕊话说完,西念琴已一把搂起了她,她手一滑,那古拙的桃木梳子落在地毯上。
西念琴刚将孙春蕊抱到床上,突然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眼见好事被人打搅,西念琴有些气急败坏,没好气地大声道:“什么事?”
门外女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庄主、夫人,红冰…公子有事求见。”
孙春蕊连忙从西念琴怀中挣扎着起身,理了理衣衫,道:“让他进来吧!”
红冰轻轻掀开门帘走进房中,见师母孙春蕊坐在床沿,发丝有些散乱,双颊泛红,而师父西念琴则站在床边,一张俊逸的脸上似乎有些不悦。
他眼波闪了闪,似乎明白了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俊脸一红,觉得留下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
西念琴瞪了红冰一眼,瞧见他那模样,没好气地道:“你不是有事吗,什么事,快说吧?”
红冰“哦”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来,递给西念琴,“这是小公子寿宴时宴请过的宾客名单,弟子已按照上面的名单发出去邀请函了,也收到了各掌门的回信。请师父核查下……”
西念琴接过那本小册子翻了翻,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好好准备就是了。”
红冰道:“弟子派出去给川蜀各掌门们的请柬基本都得到了来参加的回复,只是……”说着,有些结巴了起来。
西念琴俊眉微皱:“只是什么?”
“只是‘掩月宫’的宫主自称抱病,不便前来。”
西念琴呆了呆,和孙春蕊对视了一眼。
孙春蕊淡淡道:“既然如此,也不便勉强,准备好一切,来接待能到的宾客就是了。”
红冰点点头,应声道:“是。” 埙中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