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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绸缎庄的小厮是老板雇的流民,包吃包住,每月就给三十文钱,比卖身为奴的人赚得都少。
他当然不安现状。
从同伴那儿听说了这小丫头。据说,她身上总带着巨款,而且完全没有警惕心的样子,连乞丐都不提防。
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假!
就连富家小姐来买锦缎衣,都会掂量一下自己的钱包,多挑一下花色,比对针脚。她却豪气干云,不由分说就买了三件,一口气就付了银子!
实在是自己的老板很呆。
如果是他来做这生意,可不会轻易放走她,定要叫她多花银子买他家的绸缎。
也得亏老板脑子不好使,这才让他和兄弟们有了可趁之机。
这顺袋里的银子越多,偷走后,他们能分的银子就越多!
但这还不止!
就在昨日,北长街上突然多了几张通缉令。只要抓到这小丫头,就能额外得到二十两银子!
如果他将她抓住,拿走她身上的银子,再将她交给捕快的话……
“那个小丫头往西市走了,你们快点跟上!”小厮从绸缎庄后门溜出,跑到街角,将白天睡大觉的叫花子踢醒。
叫花子很不耐烦地骂了几句,抱怨道:“跟什么跟啊?每次都悄悄跟了半条街,总会有人跟她打招呼。前几天从东门外回来,我还差点跟捕快撞上了!这小丫头警觉得很呢!”
“这次是一个人走的!”小厮又踹他一脚,低声道,“还不快去!弄到手的钱,你可别独吞了!这消息是我告诉你的,你可得分一半给我。”
那乞丐瞟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哪里有这么好的事,便立刻动身去逮这小肥羊了。可当他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就好些人都在围堵这丫头。
……
疯了,真是疯了!
以前还以为北长街安全,不会有流民混混出没,谁知道这些人竟是成群结队的!
唐与柔离开绸缎庄后,就总能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吃了个没熟的火福果后,身上力气见长,但还是不敢直接跟混混打架。钻入小巷试图逃入西市时,竟然遇到一群穿着破衣烂衫的流民围堵,结果就离长街越来越远。
她钻入城中小巷中,企图再绕回长街上。
小巷七拐八绕。
她一路奔跑,见到一个废弃宅子有狗洞,就钻了进去,绕到宅院大门口钻出来。
外面还是北大街!
已经是北长街靠近北门的位置了,是县衙的另一头。旁边有家驿站,还有一个卖马的铺子。
太好了!
终于逃出生天!
她双手撑着膝盖,站在北长街上大喘气。
“哪儿来的小丫头,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莫非是谁家的小杂役逃了出来?”
不远处,被仆从簇拥着的富家少爷小姐诧异地对她指指点点。
大概在这些人的视野中,已经很久没见到过这样的小丫头了。
“这小丫头不是通缉令上的吗?”
“对,我就说怎这般眼熟。”
通缉令?!
唐与柔伸手抹掉脸上的薄汗。
莫非是昨日被那些捕快们看见,他们今日还没有放弃捉她?!
可恶!福果都没熟,不能合成四象福果,她只好将余下的风水土福果都吃了,企图避开这段命运。
离开空间后,她看见对面有几个捕快恶狠狠地瞪着她,拔出大刀,朝她走来了。
如果留下解释一番,身上的这笔银子就会拿做人情,全部都打水漂了。毕竟是她被抓住,就算柳老板看在两人的合作友谊上,出面帮她解决,也是得花银子的。但如果没人保她,她真被当成了贼,就得关在牢房里,被严加审问。如果强行画押认罪,还会在她后脖颈上刺字,留下烙印。脑怕以后离开县城,只安分呆在青萸村里,也是村里的耻辱,弄不好就被村民随便找了个借口浸猪笼了。
不能被他们抓到!郾城里流民那么多,城墙上贴满通缉令,说明捕快根本没能力抓人。也从来没看见城外有捕快的影子,说明只要逃出郾城,可能就不会被抓了。
大不了以后这县城她不来了!这会儿绝对不能落入这些捕快的手中!
“老板,我要买马!”
她跑进马肆。
马肆四面都是木棚,尽管四面漏风,迎面飘来一股牲口大粪的臭味。马匹高大威猛,每一匹都刷得很干净,套上了全套马鞍,随时都能被人骑走。只是这些大马都是成人骑得,高得吓人,以唐与柔的身高,根本就骑不了。
角落里倒拴着一头栗色小马。
长马嘴里咀嚼着马草,打着响鼻,还在暴躁地踢捆它的木桩子。
唐与柔前世养过马,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匹好马!精神头很不错,脚力不俗。
“这小马多少钱?”她急忙问老板,同时瞥了一眼后方的捕快。
他们正朝马店走来。
来不及了!
马店的老板还在状况外,打量着小丫头:“农家丫头要买马作甚?买马得要里正的凭证,留下姓名字据。你是想买驴吧?二十两一匹大驴,力气大得很。这马的价钱可得翻倍!”
唐与柔没工夫和他周旋,解开小马缰绳,掏出大银锭子丢向老板:“不够的先欠着,我下次再来还!”她拽出小马,跳上马背。
“不行,这小马性子烈得很,还没被驯服呢!”马店老板喊了句。
果然,一上马,这小马抬高前蹄,一个后仰,想将她甩下来。
唐与柔夹紧马腹,紧紧抱着马脖子,等它前蹄落地后,用马鞭朝它屁股狠狠扎了一下:“蠢蛋,得自由了还不快跑出城去?!”
小马儿吃痛,嘶鸣一声,试图阻拦的马店老板见状不妙,赶紧躲开。小马跃出马肆,朝城北奔腾而去。
“那小杂役要逃,快追上!”
“前面的快拦住!”
“那是偷了杜家小姐银钱的小杂役!”
后方,捕快们呼喊着。
前方就是城北了,城北是官道,只有贵人才能走。平日里一直用木栅栏阻挡,防止庶民通行。
“什么人?闲杂人等不能从北门过,这里只有县令和贵人才能通过!”
“快下马!”
唐与柔充耳不闻,紧紧抱着小马儿。
小马儿见到有人阻拦,一边跑着,还从马鼻里哼了两声,加急闯关,纵身一跃,竟跨过了木栅栏,越过下方士兵刺来的矛,通过北门。
城外官道两侧是树林,官道铺着平整石板,与西门口脏乱泥泞的石子路截然不同。
那些捕快并没有配备马匹,无人能够追出,倒是有士兵在城外盘踞,见到唐与柔后,提刀追来。
唐与柔伏在小马儿上,这马儿似乎自己知道怎么躲开士兵,又是一个纵身一跃,竟会跨过绊马索,一头钻入密林中,朝青萸村所在的西南方向骑行。
终于,追兵甩开了,视野宽阔了,连郾城的城墙都看不见了。
唐与柔心有余悸,紧紧抱着马背,突然感受到了福灵的出现。
回到福灵山水界。
巨大蘑菇长成了深褐色,柄上长出了攀附的纹路。因为福果都被摘完了,草地上暗淡无光,只有河里的灵石还在发光。
面前,一直福鸟化作福袋,她抽出新的仙符:自由。
唐与柔心情更复杂了,换了一块灵石后,看了一眼周围的空间,将目光投向清澈的河水。
小福仙飞了过来,瑟瑟发抖:“宿主大人,千万别再来个史诗级大乌贼了!求求了!要是这蘑菇把福气全吸走了,空间就要塌了。”
“……”
那就先存着,下次再用吧。 捡个太子来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