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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惨叫,陈福海一棍子抽了上去,独狼手臂上登时多了一条通红的淤痕。
陈福海有意想教训一下这小子,下手的力道不小。
“你这老不死的,跟我玩儿真的?兄弟们,上,跟我干死这老头。”
一听这话,其他几个青年便都跃跃欲试。
有武器的纷纷掏出武器,大多是短刀匕首之类。
没有武器的就地捡了跟树枝树杈啥的也便冲了上来,只有之前那个小男生依旧在踌躇着。
“来啊,来啊!”
陈福海不停地挥动着手里的武器,毫无章法可言,给人一种色厉内荏之感。
“别怕,他不过是仗着手里有长武器。我们这么多人,难道打不过一个半死不死的老头?再说了,要是我们今天怂了,这事儿传了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见两边处于对峙状态,独狼忍不住出声。
他手下的几个小弟对视了一眼,随即大声叫喊着继续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中的家伙照着陈福海面门就招呼了过去。
陈福海奋力抵挡,伺机反击。
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体力也渐渐不支,身上所受的伤也越来越多。
“让你个死老头子坏老子好事,让你个死老头子多管闲事......”见陈福海倒下,独狼过来狠踹了他几脚,边打边骂。
“你们两个,快去追那个女的。”
独狼一把将身旁的两人推开,给他们下了命令。
陈福海闻言一惊,不顾还在对自己拳打脚踢的众人,一个转身一手一个抱住了这两人的腿,随后一口咬在其中一人的小腿上,很是用力,隔着裤子都咬出了血。
那人惨嚎不止,趴在地上打起了滚。
陈福海顺势松开了抱着那个人腿的手,抓住另外一个小弟的腿,死活不撒手。
独狼显然没想到陈福海会来这一招,当下回过神来,怒不可遏,举起了手中的短刀,对准陈福海的手就要插下去。
此时,一样东西从陈福海身上掉了下来,吸引了独狼的注意。
“这特么什么玩意儿?”独狼拿起来看了看,随手扔了出去。
此刻的陈福海注意力全在眼前这名小弟身上,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独狼的动作。
独狼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短刀,但还没等他下手,便又是一阵哀嚎,随即跪在地上。
他猛地转过头,离他不远处,一只波斯猫匍匐在地上,它把头放的很低,很是警惕地看着四周,爪子上还沾着鲜红的血液。
正是这只猫从后面偷袭了他,在他的后勃颈处挠了几道。
“妈的,给老子逮住那只猫!”独狼的眼神有些阴鸷。
但这茂密的树林里,猫岂是那么好逮的,小弟们看了看那只猫,都感觉有些无从下手。
独狼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也没想着能把那只猫怎么样。
随即用手摸了摸,发现沾了一手血,他顿时有些慌了。
“快快,快帮我看看。”独狼招呼了两个小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说道。
“呀,老大,你这伤口挺深的呀,流了不少血。”
“有点可怕,上医院吧,万一染上狂犬病就不得了了。”
“老大,你不疼吗?”
见老大受伤,几个小弟不再管陈福海,而是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不知怎么回事,就觉得很麻,但没觉得疼。”独狼感受了下,有些不确定地说着。
“我听说,有些伤口刚开始不会让人觉得疼,那是因为太严重,让伤口麻木了,时间越久才会越让人感觉到疼痛。我以前被铁烙过的地方就是,疼得我怀疑人生。”小个子伸出手臂,给众人展示之前留下的疤痕。
听着众人的七嘴八舌,独狼也不由一阵恐慌,眼神里满是恐惧。
虽说他们的外号听起来有那么些让人不寒而栗,但说到底这帮人其实还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大多是因为家庭原因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十几岁就不得不出来闯荡社会。
外表看着强悍,内里却都是没长大的孩子。
真正遇上了什么事情,还是会忍不住地害怕。
独狼回头看了看瘫在地上的陈福海,有心想离开,但却不太好说出口。
“那这老头......”独狼有些迟疑。
“这老头也被打的挺惨了,再打下去真的闹出人命可不好,那可是要吃枪子的。老大您的伤势要紧,赶紧去医院吧我们。”小个子会意,急忙说道,众人连声附和。
独狼沉思了一会儿,还待说什么。
这时,远处传来的一阵警笛声打破了现场的沉寂,估摸着是先前逃出去的女孩报了警。
“唉,算着老头命大!行,那咱们就走吧。”
这话说完,独狼脚下用力,想站起身来。
但他的腿却因为长时间弯曲而有些麻木,一时间没法用力。
他身后的小弟急忙搀扶住他,架在身上,一步一挪地往回走去。
“他奶奶的,今儿个真的是晦气,赔了老婆又折兵。这都是什么事儿?等我好了再回来一定要把那只猫给扒皮抽筋了,以泄我心头之恨。”
独狼已经走远,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佩尼跟着这帮人的脚步挪动着身体,眼里带着浓浓的戒备之色。
直到这帮人消失在山坳里,它才跑到陈福海的身边,用毛茸茸的头轻轻地拱了拱陈福海的脑袋。
陈福海纵然受伤严重,但却不致命。
刚刚那会儿他其实已经缓了过来,只是在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此刻的他,努力地坐起了身子,将佩尼抱进怀里,轻柔地抚摸着,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呀!”陈福海摸了摸自己的腰间,他发现本该在那里的玩具熊不见了。
他顿时有些惊慌,动作不停地将全身上下摸了足足三四遍,但依然找不到那只玩具熊。
忽然间,他的脚仿佛被什么固定住了,双手不停地颤抖,紧跟着牙关也开始打颤。
他像是置身于零下几百度的冰窖里,全身上下不停地抖动着。
蓦然间,他停下了动作,转过头,看向远方,随后呼喊着,跳跃着向那个方向奔去。
佩尼虽然不太明白陈福海的所作所为,但他还是紧紧跟了上去。
陈福海跑了好久,直到力竭,才停了下来。
此时的天色已经黑透了,周围仅有几盏高高的路灯在闪着忽明忽暗的灯光。
陈福海真的是累了,双膝着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隔了一会儿,他倏然间抬起了头,直直地盯着他左手边的一个方向。
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女儿......老伴儿......”陈福海努力地站起身,地朝着西南方走去。
虽然他的脚步歪歪斜斜,但他的行进的方向却一直都是笔直的。
这时,佩尼的耳朵动了动,随后转头向它的右边看去,像是听见了什么。
半分钟后,伴随着阵阵汽笛声,一道耀眼地白光射来,刺的佩尼眯了眯眼睛。
那是一列巨大的绿皮火车,正冲着陈福海高速驶来,并不断地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大声响。
但陈福海却恍若未觉,依旧神情呆滞地继续前行。
眼下的情形很是危险,如果陈福海不闪不避,极有可能被火车撞个正着。
佩尼见状急忙跑上前,咬住陈福海的裤脚不松口,想把他往边上拽。
奈何它的力气并不算大,非但拽他不动,还被陈福海拖着往前行进了一截。
见此招不能奏效,佩尼立马换了个方式。
它直接张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一口咬在陈福海的小腿上,当然,他所使的力道并不大。
陈福海吃痛,甩起一脚踢飞了佩尼,随后转过身,继续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滴滴~”在茫茫黑暗中,火车司机终于发现了陈福海,在疯狂地按着喇叭。
见陈福海不为所动,他只好选择紧急制动。
但如此庞大的列车所带来的惯性太大了,高速行驶的状态下想要停车,需要极多的时间。
可是留给他们的时间,却远远没有那么多。
列车上的不少旅客都被惊动了,纷纷探出头来查看情况,当他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始末,不由纷纷惊叫出声。
眼看着咆哮的火车与陈福海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越来越短,但列车的速度却依然不慢。
下一秒,似乎就要发生一幕人间惨剧,许多乘客不忍再看,皆是闭上了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
众人只见一道小巧的黄色身影一闪而过,随后列车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便恢复了平静,众人再看之时,却发现陈福海的身影已经隐匿进了黑暗之中,瞧他不见了。
等火车司机回过神来,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只是幻觉,一切早已回归正常。
司机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却忽然发现车窗玻璃上有一抹猩红的鲜血。
他大张着嘴,额头上的青筋暴跳。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着他,这并不是幻觉,刚刚所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有只灵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