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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既相同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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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小楼得知方卿和这份遭遇,笑得前仰后合,要停不下来。

  赵小楼是当笑话来听,却也从这一一份不算是笑话的笑话中听出一份沉重和自责。

  作为友人,赵小楼当然明白方卿和的自责。

  方卿和实在是自责极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言书和景炎都长得很好.......怎么到了若离这里就变了呢?难道少年和少女不一样?不都是孩子?”

  赵小楼说:“言书景炎和若离出身又不同。”

  俗话说关心则乱,若是聊旁人,一边的方卿和只听赵小楼这半句也能立时领悟赵小楼的后话。但他如今心绪烦乱,甚至开始疑虑自己的思考的正确程度。

  他没了之前成竹在胸的臆测能力。

  方卿和讲:“言书和景炎,出身不同。”

  一个书香门第,一个武林传奇,一个小门小户,一个纵横世家。如何比较?天差地别,如何比较?不过都是孩子,都是少年,都是江湖弟子。

  赵小楼讲的相同并非这面上的东西。

  赵小楼讲:“不管是言书还是景炎,不都是父母双全么?父母恩爱,举案齐眉,所以他们内心并无惶恐。不管是是从小闯荡江湖或者是结交好友,都是随心所欲的。”

  方卿和听出一点门道,他在好友面前,也是难得做一回傻子的。在别人面前,在别的事上,方卿和不敢做傻子,也不能做傻子。

  而轮到赵小楼面前,讲的是一个少女的心思。看着如烫手山芋一般的要紧,其实就算是着山芋没握好,掉了,其实也不打紧。

  方卿和懒洋洋:“继续说。”

  赵小楼看出方卿和的懒洋洋,偷笑一下,继续说:“言书和景炎,虽然从小所接受教育大概不同,长大后要维护的东西也不同。不过,据从我的了解和相识后的察觉来看,这两个孩子有个一样的地方。”

  方卿和想听下去,赵小楼却又停了下来。

  赵小楼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要命,喜欢掉书袋,凡是每每说道一些长篇大论,绝对不会一口气说完,而是慢吞吞,一点点往外吐,一边吐,还要有人在一边鼓掌。方卿和知道赵小楼有这个毛病很久,一直不解到底是哪里有的熟悉感......似乎赵小楼这个毛病在哪见过。

  最后他见赵家乳母给幼年时候赵帛喂饭,彼时还是小小一只的赵帛淘气娇贵,从来不肯好好吃饭,嫌冷嫌热,要蝴蝶要木马,一会觉得乳母搂地热,一会又嫌丫头抱得不稳,好容易吞进去一口汤饭,一边的乳母管家就立刻连天叫好夸奖。

  眼见了这一幕的方卿和在那一刻得到了顿悟和启明。他看怀里软软小小的一团小赵帛。握他小手,哄他:“你长大了,可不能学你小叔叔悠!”

  赵小楼不满:“我有什么不好!”

  彼时还是雁南声身份的方卿和凉凉怼他:“你有哪里好?”

  关键反击时刻,赵小楼居然卡壳,一张雌雄莫辨的美人面气的发粉,很是好看。大概这个模样的赵小楼在长了牙的赵帛眼里很是可口,于是乖巧朝赵帛张开小手,示意要抱。

  不明真相的赵小楼以为自己的侄子是给自己撑腰站队,欣喜不已,立刻接手,并预备朝方卿和投来得意一眼。那得意一眼还未抛出个完全,赵小楼就先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

  ......

  赵小楼的下巴的牙印,十多天才消。

  有不明真相的世家子弟对赵小楼投来又是鄙夷又有羡慕的眼神。看得赵小楼一肚子莫名其妙。

  他把这肚子里的莫名其妙吐出来给方卿和看。

  方卿和猜测:“他们莫非以为赵兄你有美人恩啦?”

  赵小楼险些呛死,愤然无奈地很:“美人恩?小人恩!”

  这道没错,赵帛确实当时是一个小小的人。

  之后时光转瞬过去。小小人儿的赵帛一眨眼就长成了当年方卿和第一次到赵家的年纪。

  赵帛似乎当年听进去了方卿和对他叮嘱,没有长成赵小楼那样总是需要捧场才说的下去长篇大论的习惯。不过以后也难说,这种习惯好像是赵家的特有传统。赵帛的亲爹,当时赵家的家主赵辉映也有这个毛病。要不是因为这个毛病险些错失了赵帛的娘,说不定赵辉映也改不了。

  如今联系赵辉映的遭遇再想一想,不知道这赵小楼对陌如眠多次求而不得,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毛病?但是方卿和并不打算现在提这件事情。若是提了,赵小楼定然要离题万里。回头不知道哪年哪月,方卿和才能重新把这话题扯回来了。

  方卿和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专心就给他捧场:“什么一样的地方?”

  赵小楼很吃方卿和的捧场,立刻说:“从来不讨好谁。”

  方卿和说:“难道若离就会讨好谁么?”

  赵小楼反问方卿和:“难不成你都没发现若离特别讨好你吗?”

  方卿和说:“......她喜欢我。所以从来不反驳我。她不喜欢你们,所以反驳你们。”

  赵小楼摇摇小指,给方卿和露出一脸‘果然是当局者迷’的了然的得意,说:“那是你的自认为......难道你错的还不够离谱吗?你以为若离对你是小孩子对父母的喜欢,结果呢,人家一出手就吓死你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方卿和就头疼。以往已经有诸多烦恼,如今连家务事都要给他添乱。很是令人奔溃。还不如一件灭顶之灾大难临头来的令人亢奋。这种一件接着一件的小事,每一件事拆开来其实都是小事,可是一件一件,如同稻草,不停压来,他就算是再强劲的竹子,也感觉即将折断。那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已经在他耳边演习很久,只能眼见发生的那天来临。

  方卿和假意头疼,已经开始坐没坐相:“求你了,你就直说吧。”

  赵小楼见好友如此,同情不已,那幸灾乐祸就渐渐落了下风。赵小楼讲:“若离这丫头,身世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刚刚出生就家逢巨变,襁褓时期就颠沛流离.......还是是女娃儿......在你那个方家二哥哥找到她之前,这孩子不知道受了多少苦。若是没有早早就寻到带回方家养大,现在这个模样落于红尘,只怕很难善终的。你那个二哥我也见过的,虽然人不坏,可是天生一张冷面。大人或许知道他不是坏人,可是一个受惊过度的小孩子能懂什么?帛儿小时候都绕着他走,何况是若离?只怕那个时候,她不知道被转卖过多少次,到了方家,只怕也一心认定自己不能在方家久久长留的。”

  方卿和疏忽这点,道:“.......我该早点把她接过身边来。”

  方卿和溜达一眼赵小楼:“或者送到你们赵家去.......她和帛儿一个年纪,两个孩子一起长大,说不定比后来相遇还好些......”

  赵小楼并没有如此天真的想法,说:“帛儿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会讲软话?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哄他呢.....若离从小那样,心思敏感,想的又深,回头万一帛儿讲错一句话,说不定你家若离就要掉一晚上泪珠子。”

  那算是无解了:“在方家养大,她怕我二哥。在赵家养大,也怕她哭,在我身边娇贵养了三年,养成这样?那没得怎么办了。”

  赵小楼倒是关心旁的:“对了,若离这丫头当时那样讲了......想必是鼓着很大的勇气的。你如何回应的?”

  方卿和听闻此言,很是给了赵帛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恼怒眼神。

  可是赵小楼又不怕,他偏要知道。

  方卿和头疼:“......我当时吓到了。脑子都空了,抱她也不是,哄她也不是,骗她更不是了。——她哭成那个样子,也不是婉拒她的好时候......”

  方卿和叹气,实话实说:“我心中当时其实也有一丝明亮......若离会选在这个时候讲这样的话,多少有容小龙的因素。——我心中明白,但是我多少还是有一些怒气在其中。”

  “怒气?”

  赵小楼隐约猜到几分方卿和怒气的源头。但是他还是想让方卿和直说,在眼下这个情况中,方卿和直话直说,也算是一种解压。方卿和也需要这样的一份解压。

  方卿和讲:“不予楼被容小龙的无意中的举动打草惊蛇,已经是不得不去面对了,虽然算不上箭在弦上,可是对峙生死也是早晚的事情。若离就不提。容小龙确实唯一的胜算.......”

  方卿和的怒气,颇有几分恼恨若离不分情况胡来和儿女情长的不识时务的恨铁不成钢:“容小龙和若离......天差地别。”

  赵小楼听着一切,说道:“你以前,从来不曾把若离放在别的名字后面讲......”

  赵小楼还未曾见过那个叫容小龙的容氏后人,对那个少年并没有一丝的感觉。可是若离确实这几天他眼见长高的。人心当然是偏的,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话,也用不到容小龙身上去。他不是赵小楼手心的肉,也不是手背的肉。

  赵小楼道:“你如今这态度转换,难道是因为那容氏的少年得天独厚吗?”

  方卿和在赵小楼面前也算是坦诚:“一方面吧。不过,也有一方面是字面的意思。”

  赵小楼倒是想听听:“哪个不同?少女和少年,总是不同的。”

  方卿和说:“容小龙这个孩子,似乎看不到旁人的恶......”

  方卿和回忆在白塔寺听的关于容小龙讲述的童年,越听越是奇怪。

  这种奇怪时至今日,回想起来,还是疑云多多:“容小龙那个师父......并不真心教导他。似乎养得活就行,由着他做个野小子在山野里跑来跑去,他能长大,大多是归功于他运气好。长到如今,全须全尾。没有掉山崖摔死,也不能养成个憨货,莫名其妙发现自己能眼见不寻常之物,也没想着去做坏事。”

  方卿和说:“他直到十岁,大字不识一个。若非他好奇那些同伴去了私塾,那私塾的先生也发现不了他。那先生大概是个善人,叫他写字读书,叫他江河湖海,告诉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才有此心生下山闯荡江湖这个念头。”

  赵小楼听得并没有出神,只说:“你觉得可怜,是因为你是方家的孩子,方家书香门第,只怕连你家马夫都认得字。可是在民间,到十岁还不认字的,太多了。若是那个少年不识容小龙,他不姓容,他是个寻常民间少年,你就不会产生如此唏嘘之意了。”

  “没有那些倘若,他就是姓容,他就是容小龙。”方卿和说:“我指代的不同,是如果容小龙在我身边长大,由我教养,他或许会成为另外一个言书。”

  方卿和讲:“他同样颠沛流离,同样家逢巨变,很多遭遇,都是相同的。”

  方卿和最后说:“你莫要怪我偏心,你若是见了那个少年,你也会觉得他是个好孩子。”

  赵小楼强硬:“若离也是好孩子。”

  方卿和讲:“当然。所以我才惶恐,才自责,才不安。”

  ......

  如今赵小楼在赵家,眼见趴着昏睡的容小龙,脑中是方卿和的话。

  他确实是承认了。他见了容小龙,是个好孩子。

  受了这样重的伤,不哭不闹的,眼泪都不掉,也不怪谁,也不说害怕。若是换做赵帛,早哭闹到不行了。.......一看,就是个从小没人疼的孩子。

  若是若离受伤,只怕早就乘机要方卿和哄着了,若离笃定方卿和会哄她,无时不刻都会哄她。所以若离也娇。不高兴就挂在脸上,不喜欢谁就说,不如意就不吃饭,想闹就闹。

  赵小楼能想到陌白衣撒娇,杜衡也会做鬼脸,赵帛,若离,更加这样。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模样。少年也要有少年的朝气。

  可是容小龙,睡着了都是皱着眉的。

  十五岁啊......赵小楼干巴巴和容小龙说话,容小龙的状态,应付不了他的长篇大论。他原本是想看一眼这个少年,却不能想他能忽然转醒。怎么回事?闫大夫的安神汤剂量不够吗?可是他每次服用过闫大夫的安神汤,都能睡足一夜,睡到赵帛给他脸色画胡子他都醒不过来。

  赵小楼也没有准备好如何和容小龙讲话,讲什么话,以什么身份讲话。都没有准备好。

  不光没准备好,赵小楼似乎还搞砸了。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令那个少年误会了的赵小楼,在门口就叹息出声。 论一个江湖大侠的失败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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