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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殊眉眼带着冷意,指尖掐在掌心,半晌没有说话。
陈燃以为她还在想昨日的事,指腹按上她的眉心。
文殊愣愣的抬眸看他,清楚的看见他那双眼眸里的残忍和杀戮。
他说:“别怕。”
…
她却不能不怕。
一切按着剧情发展,没有任何更改。
冯洋洋饭后去了酒肆,被冯旭的仇人绑架,这会,对方送来了冯洋洋的一只手臂。
陈燃被冯旭叫去了,文殊就坐在房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为何冯洋洋还会去酒肆呢?她明明已经让漳江暗地提醒她,说酒肆有问题。
就算要去,也一定要带上足够的人手。
若冯洋洋有所准备,她的人能将陈燃埋伏的人反杀,说不定还能有意外之喜。
可为何,冯洋洋还是出事了呢?
文殊眉目染上一丝惊慌。
若冯洋洋的结局无法改变,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的结局也…
不慌。
不要慌。
小桃不知文殊为何如此担心,低着问她:“文小姐,你怎会如此担心冯小姐?”
那个女人嚣张跋扈,无颜无脑,这样的女人肖想家主,她都觉得不齿。
文殊摇头:“再怎么说也是条人命,昨日才见,现今竟就出事了。”
小桃宽慰她:“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
文殊没说话,勉强笑了一下。
小桃将新换的暖炉送到她手中:”会没事的,您的身体不好,早些休息吧。”
自上回在瀚京晕倒至今,文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原先养起来的一点肉,如今都瘦下去了。
脸颊尖瘦。
衬得一双眉眼愈发幽深。
陈燃到下半夜才回,回来时全身衣服尽湿,皮靴踏在地上还能踩出水痕。
显然是在雪地里站了许久。
他眉眼肃冷,那双天生带着三分戾气的眸子格外明亮,落在院内的女子身上,双眉不悦的蹙起。
文殊站起身朝他走来:“先生,你没事吧。”
他一身寒气,她一靠近就打了个哆嗦。
好冷。
他的声音和人一样冷:“怎么还不休息?”
文殊笑了一下:“我睡不着,怕你出什么事。”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站在一旁都张景不由得看了陈燃一眼,却见陈燃脱下湿外套,看了她一眼:“哦?我能出什么事?”
文殊不知道他为何不快。
她不再自讨没趣,拢紧身上的披风,退了一步:“那我先回房了,先生你早点休息。”
她转身就走,走的颇有些跌跌撞撞,小桃想上去扶她,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面色阴霾的男人大步走上前,将人抱了起来。
文殊被他一身寒气冷的哆嗦,却又不得不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弱的将头靠了上去。
她的声音很轻,像撒娇:“先生,我头疼。”
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不善:“你这身体,坐在这吹一晚上,没疼死你真算命大。”
文殊“噗嗤”一声笑了,望着他:“先生,你是在担心我吗?”
陈燃将她抱入房内。
她的披风已经被他身上的衣服弄湿了,所幸里面的衣服还是干的,文殊缩进被子里,追问他:“先生,下午我说了我很喜欢你。”
陈燃停了一下,回头看她。
她乌发如瀑,眼若星辰,带着女子的娇弱和羞怯,说:“可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人呢?”
陈燃许久没说话,目光在她苍白的唇上停了一下,想起文士同说的话。
文士同说能允他一切条件。
他勾唇笑了。
文士同意欲让文殊嫁与他为妻,自然是…
将死之人。
他上前两步,唇上难得带着笑意:“自然是很重要的人。”
文殊亦笑了,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顾左右而言他的问:“呃,那个,那个冯洋洋怎么样了,救回来了吗?”
陈燃面色如常的说:“没有,方才对方送来了尸体。”
文殊藏在被下的手一颤。
冯洋洋还是和书中写的一样,死在了陈燃的手上。
陈燃的目光落在她微白的脸上:“不舒服吗?”
文殊的指尖掐入掌心,扯了嘴角摇了摇头:“不是,只是觉得…”
她停了一下,说:“世事无常罢了罢了。”
…
冯洋洋死后,冯家即刻办了丧,文殊也随陈燃去吊唁。
四姨娘哭的几度昏死,反观冯督军,面上竟看不出丝毫悲伤,见陈燃的身影,还能朗声唤她:“季愁。”
陈燃看她一眼:“我去一下。”
文殊点头,退到外头去等着,因是吊唁,下人没跟着来。
“文小姐。”
文殊转头去看,冯子秦一身白长褂,温文尔雅。
他真不像个带军打仗的人。
文殊眸子带着善意,朝他说:“节哀。”
冯子秦点了点头,走过来:“这处风有些大,来堂居等吧,父亲一和季愁谈事情,要许久。”
文殊看了一眼早没人影的陈燃,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随他离开了人影嘈杂的丧堂。
冯子秦领着她去了旁边的茶堂,茶堂修缮的与督军府风格不同,无半分辉煌富贵之气,反而带着雅致和质朴。
文殊冷的紧,陇了一下领口,说道:“这茶堂,是出自冯先生之手吧?”
冯子秦一笑:“是,这一处是我差人修缮的。”
冯子秦泡得一手好茶,他递给文殊:“请。”
却见她的目光停在一处,是他随意搁置的手稿。
没盖上。
他不慌不忙的将本子合上,请她喝茶,文殊却突然开口:“冯先生,冯督军知道吗?”
他不解,笑着问她:“什么?”
文殊指了指那本手稿,冯子秦笑得愈发从容:“是我闲时写的一些小诗,有何不妥吗?”
是没什么不妥,只不过他写的,文殊恰好认识。
她樱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让他惊讶。
文殊说:“你写的,出自章子天先生吧。”
冯子秦的手一顿,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才抬头看她,点头:“是。”
认得章先生的话,莫非她也是新派中人?
文殊看出了他的想法,摇头:“我不是,但我对你们新派很感兴趣。”
对你们新派的韩城更感兴趣。
她正愁无解,老天就给她送了这样一个媒介,冯子秦这样的身份,在新派如何也不可能是个无名小卒。
她敢肯定,冯子秦一定认识韩城。
“文小姐为何对新派好奇?”
文殊笑得自信:“因为我知晓,章先生所愿,有朝一日定能实现。”
冯子秦将眼镜取下,露出一双细长内敛的眸子,问她:“文小姐并非寒门出身,你出自世家,按理应该对新派恨之入骨才对。”
他说的露骨,出身富贵人家,未曾受过底层之苦,又如何会想推翻权贵?
文殊正色道:“其实新派和守旧派不管抗争多少年,任何一方都不可能消失殆尽,权贵希望只手遮天,可上层腐朽只会令国倾塌,寒门崛起只是时间的问题,富贵人家有所收敛,寒门不必再仰人鼻息,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她笑得自信又笃定:“况且,冯先生你,于我又有什么差别呢?”
你冯子秦身后是千军万马,享的是荣华富贵,不照样入了新派替寒门谋划吗?
冯子秦这回笑得倒是真心实意,替她又斟了杯茶:“文小姐,请。”
这一顿茶喝的很是值当,两人谈的甚是愉快。
冯子秦赞她一句:“是我浅薄,文小姐确实与表象不同。”
文殊与他走出茶堂,笑看他一眼:“你倒是表里如一,我原还想着,你这样一个文弱书生上前线打仗,会是什么光景。”
冯子秦笑着摇头:“你莫看我文弱,真上了战场,我也是能握枪的人。”
文殊闻言笑了一下。
眉眼舒舒,晃人眼。
陈燃立在茶堂之外,冷眼看着两人谈笑而来。
眉眼间戾气流转,活像一匹安静蛰伏的野兽,只等时间一到,将敌人撕成血肉。
文殊看见他,欢喜唤了一声:“先生。”
他大步走过去,将人打横抱起,声音听不出须臾:“乱跑去哪了?”
冯子秦解释:“外头风大,我料想你与父亲谈话需得花费时间,便请文小姐去茶堂等候。”
陈燃未看他,只淡声说了句:“多谢。”
说完抱着人转身就走。
吊唁之人很多,不少与陈燃也是相识之人,众人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窃窃私语。
文殊被困在他的怀里,轻声问了句:“先生,你不开心吗?”
陈燃面沉如水,并未回答她。
文殊见他不理睬,心下轻笑了一下,陈燃莫不是吃醋了吧?
她的思绪很快就转到冯子秦身上,她写了一封信,要冯子秦转交给章先生,若事情顺利,她应该很快能与新派搭上线。
书中写了陈燃此人,生性多疑,诡计多端,男主韩城也不逞多让。
她现在是陈燃的人,若立马就求他杀了陈燃,韩城定会认为这是个陷阱。
前路,还需斟酌。
车子一路驶过元华街,街上银装素裹,行人姿态各异。
有衣着光鲜的富人,有全副武装的军人,更有衣着单薄,濒临死亡的贫苦人。
陇州战乱以来,多少人颠沛流离,家破人亡。
而这一切,全都拜她身边之人所赐。
陈燃制造民乱,又給冯旭送上了一批数量可观的军火。
本就好战的冯旭自然再无顾虑,战火打响,陇州一片萧条。 反派大佬从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