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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是在宫里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侦查的功夫实属一流。
她所带之人,皆可堪用。
凭着大半夜的功夫,就已经把安乐王府勘察的差不多了。
最后众人的目标都锁定在赵侧妃的庭院之中。
“她不会把一个大男人,藏在自己的院子里吧?她就不怕安乐王不满吗?”木兰的手下嘀咕道。
木兰眯眼轻哼,“最不可能的地方,往往可能性最大,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她定不想藏在自己院中,但若是安乐王吩咐她呢?”
安乐王与皇后娘娘的龃龉,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要能扳倒皇后娘娘,继而重创皇帝,让他在自己侧妃的院子里藏个男人算什么?
木兰轻哼一声,打了几个手势,让手下从不同位置入院搜索。
她自己则悄悄潜入最是危险的地方,庭院正房。
这里一定是赵侧妃住的地方,她曾经是太子良娣,即便现在太子倒台,她还有娘家赵家在朝中站着,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倒是不少。
夜已经很深了,她门前还有值夜的丫鬟不敢打瞌睡。
木兰从房檐下跳入廊间,脚步轻盈的像猫,无声无息的滑行到那丫鬟背后。
猛地一举手,砰的砍在丫鬟脖颈上。
丫鬟没发出一丝声响,便晕倒在她怀中。
她扶了丫鬟背靠着廊柱坐下,看起来就像是瞌睡小憩了。
木兰轻手轻脚的溜至窗下,惊讶发现点着一盏小灯的屋里,赵良娣——并没有去睡!
她正坐在床边上,手里拿着一只布偶,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根针。
一盏小灯的光芒,投射在她手中细长的针上,让人心头发冷。
木兰的眼睛骤然眯起。
陆锦棠破了降头术以后,给她和宝春讲过,降头术如何如何……
她记得圣上被降头术所控制时,就有一个与他面容相似的小娃娃,身扎细针……
木兰眯眼细看,呼吸都屏住了,赵侧妃手里的娃娃,又是谁呢?
慧恩已死,降头术却还没有销声匿迹吗?赵良娣也在用相同的降头诅咒之术害人?
赵侧妃扎着娃娃,头一点一点的。
木兰摒气看了好一阵子,才明白——她在打瞌睡。
她困了,却不睡,还在忙着诅咒人,扎小人儿,这得是多恨那个人呀?
木兰听到同伴学夜鸟的叫声,在给她打暗号。
暗号的意思是,他们已经得手了!
木兰心下一松,宝春的邻家哥哥救出来了!还真就藏在赵侧妃的院子里!
她转身欲要离开,但她的眼睛却离不开赵侧妃手里那只娃娃。
好奇心急速在她胸腔里膨胀——她想拿到那娃娃,看看到底在诅咒谁?
她朝空中打了个轻轻的呼哨,让他们先撤。
她却猫着腰,不声不响的跳进了赵侧妃的屋子里。
“唔……”赵侧妃的头猛地一点,人却惊醒了。
打过盹儿的人都知道,这样睡着,其实睡的极其不安稳,随时都有可能惊醒。
木兰立时把自己的身形,隐藏在那盏小灯的阴影里。
她身边其实连个遮挡的物件儿都没有,唯一能够利用的不过是光影的遮蔽。
赵侧妃惊醒之后,拿着那跟细长的针,猛地往那小人儿身上扎了好些下,“扎死你,我扎死你!你这狐媚子!你这妖精!你不得好死!”
她扎了有十几下,言语越发恶毒。
骂够了,扎累了,她打了个哈欠,踢掉鞋子,躺进了被窝里,那只小人儿,也被她扔在了床下。
木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过重,又静候了一刻钟,她才悄悄上前。
她俯身在床底下,摸索那只娃娃。
床上的赵良娣猛地一翻身,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手指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木兰手指一勾,把那物件抓在手中,如风一般出了赵侧妃的屋子。
一直到离开安乐王府,和她的同伴们回合,她的心跳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低头一看自己手里的娃娃,顿时一惊,从头到脚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冰水,冷透了。
“这是……”那生辰八字,她看着眼熟,细细想来,“这是娘娘的生辰啊……”
木兰心里皱紧了,扎在娃娃上的针,细细密密的扎在了她的心头上。
“把人好生安置了,好吃好喝,派人伺候。”木兰看了眼那面容已毁的儿郎,“我去骊山,向娘娘复命。”
“宝春她,她怎么样了?”那儿郎的嗓子似乎也熏坏了,问话急切,更显嘶哑,如破锣刺耳难听。
木兰的脸色却立时温柔下来,且极具耐心,“你且好生安顿了,宝春感念你当年救她,说什么都要报恩的。”
儿郎却连连摇头,“我知道,我牵累她了。我被人拿住,与她见了面,她定是因我受了胁迫,你们若是她的朋友,就告诉她……我死了,叫她往后都不要为我受人掣肘。”
木兰鼻子有些酸,她咬牙忍泪,努力让自己笑出来,“你安心吧,你被救出来了,她不会再受人掣肘,不会受人胁迫了。养好身体再说。”
“那我能见见她吗……”
木兰不等他问完,立即转身而去。
她害怕自己下一刻,就会落下泪来,她怎么告诉这个刚刚被救出来的人,说宝春已经不在了……
木兰趁夜赶回骊山。
原本打算当即就把娃娃的事情,告诉娘娘知道。
毕竟降头术不是闹着玩儿的,秦云璋当年那般厉害,功夫过人,还被降头术整的不人不鬼,要死不活……
娘娘可没有他那般经得住折磨的体魄呀!
可她未靠近寝殿,就被廉清带人拦了下来。
“是我,木兰。”
“知道,不然院子外头,你就被乱箭射死了。”廉清闷声道。
木兰朝他瞪了瞪眼,“怎的?”
“自打娘娘遇刺,圣上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看着娘娘,能眼都不眨一下。”廉清嘿嘿一笑,“圣上这会儿守着娘娘在里头歇息,你可要过去打扰?”
木兰忙不迭的摇头,“罢了罢了,我还是等明日在回报吧!”
揣着娃娃,木兰几乎是心急如焚的捱到了次日。
趁着陆锦棠用膳的功夫,她朝陆锦棠挤眉弄眼,暗示了半天。
“木兰,你有什么话,还不能当着朕的面说?”秦云璋斜睨了她一眼。
木兰咬着下唇。
“我们女人家私下里说话,你不能什么事儿都打听呀?”陆锦棠推了他一把。 王府有悍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