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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落的棚户区。
一个高大的白人一边跑一边扯着身上的衣服，扯得破破烂烂后，在黑乎乎的泥地里翻滚了两圈，使劲挠乱了被风吹的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顺带伸手在地上摸了一把泥水抹在了头发上。
烂糟糟的头发，脏兮兮的衣服，他趴在地上，面前摆了个残破的脏碗。
有一队警察经过，一脚把他踹倒了一边，手里拿着电棍大喊：“让开让开！毒枭乔兹曼见过没，抓住奖励一百万美元！”
懒懒散散，漫不经心。
乔兹曼要是那么好抓就不至于位列FBI网站十大难捕犯人之首。毒品加工厂头号合作顾客便是乔兹曼。加工厂的倾倒使乔兹曼的货源来源减少，财路断了大半不说，刑警追踪到他的位置，开始对他穷追猛打。
要不是那群蠢货的消极怠慢，他也不会一次一次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脱。
人们依旧贫穷，旁边露天的厕所，一个黑人在嘘嘘，提上裤子往外走时，一不小心踹到了他，乔兹曼抬头瞪了他一眼。
“我操操操！看什么，扣了你的眼！”一脚又要踹上去。
乔兹曼露出一个笑来，一个翻身躲开，鲤鱼打滚跳起来一拳头打上去！
一个只会胡乱打的男人和一个血路杀出来的大毒枭打架，只会死得很惨。
黑人被踹的躺在地上嗷嗷叫唤，嘴里求饶又谩骂，谩骂再求饶。
远处人们嘻嘻哈哈的看着，低头吸一口白粉，欲仙欲死，神仙一般飘醉。小孩子鼓着掌，以为他们只是在玩在地上打滚的游戏。
这个国度，形如朽木，腐烂到了骨子里，却是欲望与放纵的天堂。
乔兹曼打出了一身汗，运动的正是兴奋，血腥气铺满了鼻子，他还是挺激动的，好久没有这么接地气的时候了。高高在上太久了，很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打一架了。在他还是个小马仔，被老大呼来喝去的时候，总是被欺负，那个时候每天都在打架。
这是一个拳头说话的世界，谁得拳头硬，谁就是老大！后来，他成了一队贩毒团伙的老大，再后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逐渐在这一行崭露头角。
这一行，进来了，再想洗白就只能让自己越来越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指鹿为马，扯人皮把那些肮脏掩盖住。
一双黑色的鞋出现在眼前，乔兹曼顺着鞋往上看，直到看到吴机那张脸。
吴机轻笑道：“嗨，乔兹曼，我们又见了。”
第一次，是在客栈。
从那一次开始，刘璃梦就盯住了他！
乔兹曼抬起头，一脸黑漆漆的脏水：“是你！”
黑漆漆的枪口指着乔兹曼，他双手举起，笑嘻嘻的：“是刘璃梦要断我后路？”
“你猜错了，我家大小姐压根就不想理你。”
“那是谁？！”
“是谁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乔兹曼起身，拍拍袖口，可惜都是泥水，越拍越多，笑嘻嘻的：“走吧。”
还有什么地方比监狱更难逃脱呢？
他是乔兹曼啊！
乔兹曼实在是太脏了，吴机嫌弃的让人把他扔进了一个大木桶里，木桶里是冷冰冰的水。冬天里在这样的冷水里洗个澡，让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有人拿着刷子把他搅来搅去，然后直接拽出去，用铁链子把他锁了起来。
“哎哎哎，你们这是玩什么呢！不带这样的哦……”乔兹曼甩了甩头上的冷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吴机坐在椅子上，笑眯眯道：“乔兹曼！还记得六年前你在做什么吧？”
六年前。
“你什么意思？”
“六年前，你在京都贩卖毒品，张芸曾经从你那里拿的五石散。又或者，给刘璃梦注射五石散的人就是你！”
乔兹曼哈哈大笑：“原来是来翻旧账的？怎么可能那个时候我压根就够不上张芸这样人。”
吴机嗤笑：“乔兹曼，我不是要你的口供，我不需要任何证据，只要我确定是你，我就可以要了你的命！所以，对我狡辩没什么意义。”
横门不需要证据，只要直觉觉得他有威胁，那就斩草除根。简单也好，粗暴也罢，这乔兹曼本就不是良善之人，杀了又如何！
“那你直接杀了我不就完了。”乔兹曼可不是傻子。
吴机当然不能杀了他，毕竟他没得到他想要的，他冷漠道：“我问你，你回答。比西宁一沙漠客栈背后的人是谁？”
“哈哈哈哈，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
吴机这个人简单粗暴，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人拿着注射器，往他体内注射一管透明液体。
乔兹曼狂笑：“哈哈哈哈……不会是毒品吧？你这个傻子，我年轻时就吸过，不过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戒了。想让我痛苦，你可打错主意了。”
对于乔兹曼这种人，毒品不过就是消遣的东西，常人深恶痛绝，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玩意儿，说玩就玩，说戒就戒。“”
“毒品？”吴机轻笑，“怎么可能呢，你信不信这世上有一种微生物，能让人穿肠烂肚，一点一点腐蚀人的五脏六腑？”
“哈哈哈哈，你吓唬谁呢！老子还真不怕！”
“不怕没关系，你总会害怕的。”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的老大有文化。
吴机翘着二郎腿，小五端上热茶放在桌子上，他拍了拍小五的头，端起茶喝了一口。
吴机身边跟着他的人依旧叫小五，只是再也不是从前的小五了。
“乔兹曼，各为其主，无可厚非，你现在说，我还能给你个痛快，不管你是说还是不说，你今天都活不过去。区别在于，死法不同而已。”
乔兹曼这个人奸诈至极，时间长了，必定有办法逃离，即使是铜墙铁壁，插翅难飞，他也能逃出去，他就有这样的本事。所以李子风说了，绝对不让他有活过今天的机会！
*
王曦曦正捧着碗吃米饭，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她扔下碗就往屋子里跑，赵梓芯一把抱住她，王曦曦哇的一声哭了：“我要回屋，我不要看见妈妈，我不要妈妈……”
“曦曦，你别怕，你妈妈知道错了，不会再打你的……你是她亲生女儿，她疼你还来不及呢……”
“不要不要，你们都骗人！妈妈有病！”
“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呢！那是你妈妈！”赵梓芯一阵心酸，被自己的亲女儿这样说，小芸该多难过。
“曦曦。”
“爸爸！”
赵梓芯看到是王平来了，松开了王曦曦，王曦曦跑过去，王平蹲下身子任由小小的孩子扑进怀里，然后把她抱了起来。
王曦曦呜呜哭着：“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曦曦了……你只要妈妈，不要曦曦了是吗……呜呜……”
“怎么会呢，爸爸最爱曦曦了，你看爸爸这不是来接我们的曦曦小公主了吗。”王平一边说，一边往客厅走，冲着赵梓芯，张志远叫了声，“爸，妈，我来接曦曦。”
他从小没有父母，和张芸在一起后，就把张芸的爸妈当成自己的父母，派人保护他们，给他们买豪宅，让他们衣食无忧。
“爸爸不要妈妈了好不好，妈妈总是打曦曦，曦曦也不要她了，呜呜……她打的曦曦好疼啊……”
“胡说什么呢！”赵梓芯尴尬地看着孩子，“小平啊，小孩子不懂事，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这父母还是原装的好。”
“我没胡说，妈妈有病，发起疯来连爸爸都打！她是坏女人！是个疯子！”
“你这孩子！”赵梓芯想抽她，哪有这么说自己母亲的，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妈，你这是干什么，非要曦曦也恨你不成！”王平看她伸手脸色顿时就变了，谁也没资格打他的女儿！
“她，她，她怎么能那么说她妈妈！现在不管，以后还怎么管！”
“那也用不着你来管！”王平冷漠道，“我带曦曦走了。”
他敬着他们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是小芸的父母，可是越俎代庖替他教育女儿，他们算什么东西！
门刚关上，赵梓芯气愤道：“哎，你瞅瞅，这什么态度啊！有钱了不起啊！”
张志远骂她：“那是人家的女儿，你说打就想打啊！”
“那还是我女儿的孩子呢！我怎么就教育不得？那小丫头这么说我们的女儿你高兴啊！”
“曦曦被打成那样，说两句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看女婿乐意不！他疼女儿疼成什么样你不知道啊！你当着他面打人女儿！”
王平极宠女儿王曦曦，几乎是有求必应，曾经因为女儿喜欢吃哈根达斯，买了一冰箱的哈根达斯扔在家里。要不是有张芸，估计王曦曦想要星星，他都得想方设法给她弄来。
“爸爸，我不要妈妈，你跟妈妈离婚好不好，我陪着爸爸一起。”
“曦曦，以后不可以再说这种话了，知道吗？妈妈那么辛苦生下你，因为爱你，才忍痛生下你，现在你说这样的话，妈妈心里该多难过啊。”
女孩泪眼朦胧搂着父亲的脖子：“爸爸，妈妈真的爱我吗？她要杀我，是因为她爱我？我年纪小，但我不是傻子……”
虽然王曦曦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可她从来不是傻子。
孩子的眼睛最是纯真，能看清楚很多东西。她知道，母亲不爱她，她在母亲眼里是个比较的工具。
王平语塞，良久，才叹道：“曦曦，可是爸爸爱她，爸爸不能没有妈妈。”
王曦曦又哭了：“爸爸，那你就扔了曦曦好了，我不认她！我恨她！她是个疯子！”
王平从小受的苦，挨得打比王曦曦要多上几百倍几千倍，他小时候也觉得不公平，也会伤心会难过，可是能怎么办，他要活下去，这是人的本能。他可以理解女儿，张芸发病的时候确实是个疯子，连女儿都可以杀，曦曦害怕她情有可原。
“曦曦说什么傻话，爸爸怎么能把曦曦扔了？曦曦乖，曦曦不喜欢妈妈，我们就不和妈妈一起玩好不好？你跟管家一起去M国玩好不好？”
王曦曦泪眼朦胧：“真的吗？”
“真的，我们回去收拾东西，你就和管家去玩。”
“爸爸不能陪我去玩吗？”
王平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爸爸要忙啊。”
*
夜色深沉，强烈晃动的天花板，张芸想，也许她真的该为自己找一条后路了。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不专心，他用力咬了一下她的唇，她嘶了一声，刚想伸手推开他，却被谢凌云提前看穿了她的动作，把她的双手按在了头顶上，继续。
恍恍惚惚的，她想到每一次和王平一起的时候，王平从来不会强迫她，甚至她只要喊一声疼，他就会立刻停下来去看她是不是受伤了。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瞬间黑暗之中绽放了烟火一般绚烂，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在一起。
潮水退散，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懒散。
她娇娇软软的，轻声道：“凌云，你要我吗？”
餍足饭饱后，又听到心爱的女人这样娇娇软软地说出这样的话，他的眼睛都放了亮光。
他紧紧抱着她娇软透着粉色的身躯：“你同意和王平离婚了？”
心口滞了一下，张芸想，养个猫猫狗狗十四年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个人了。
“是。”
谢凌云听到她肯定的回答，激动的抱着她又是一阵亲吻。
“原来张芸她跟本就是恨错了人……”
这句话忽然窜上了他的脑海，他僵了一下，如果芸儿知道事情的所有，会不会恨他？
他不敢想。
他年少风流，什么都会玩，什么都敢玩，两世唯一上心的人也就是张芸。
或许他不是一个好人，曾经也不是一个痴情的恋人，管不住自己的欲望，但他可以保证，结婚后，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的丈夫，绝对不会和任何女人牵扯不清。
“那王曦曦怎么办？”
张芸冷漠：“你想要一个孩子跟着我？”
谢凌云故作大方：“你要是带她，我愿意把曦曦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张芸切了一声：“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装什么大方呀！”
“嘿嘿，芸儿真是了解我！” 重生之豪门娇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