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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整个修真界的人,竟都出现在这半空之中。
果然,那些门派的失踪,都是凤葆所为。赵坦坦竟好不觉得意外。
各派修士正或想尽法子召唤法宝试图突围,或三五个抱成一团绝望地哭泣。
在洞穴于空中显现时,众修士们还未从激愤与绝望中清醒,便骤然发现了来自外界的光明。一时间人人神色茫然,浑不知外界究竟是什么情况。
唯有魔尊所在那处,没有任何动静。不管是躺在洞中生死未知的魔尊,还是替他疗伤的苏曼姿,都对于外界的变化毫无反应,仿佛没有察觉一般。
“你这妖孽究竟是何来路?竟敢将我修真界大小百余派拘禁于此?究竟又有何目的?”有修为较高的各派长辈,最先反应过来,纷纷对着凤葆骂出声来。
甚至有那性情刚猛直爽的修士,将自己能想到的詈言,悉数用来痛骂空中薄纱间若隐若现,只能窥见隐约背影的大能。
半空中顿时热闹吵嚷起来。
而这种吵闹,在凤葆转过身扫向众修士时,却突然停了下来,周围霎时呈现一种诡异的寂静。
万多年前的修真界第一美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姿容,展露于人前时,令所有人为之愣怔失神,一时忘却了言语。
凤葆对此丝毫不以为意,甚至眉眼间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也不见她怎么动作,便有几声惨叫响起,刚才凡是骂过她的修士,浑身鲜血迸溅,纷纷倒地而亡。
这一次,周遭是真的彻底寂静了下来。这是一种真正的实力碾压,没有人再敢出声挑衅一名化神期大能的耐性。
凤葆显然对此十分满意,浮在半空中,她低头施舍般地望了地上无法动弹的赵坦坦一眼,宣布一般道:“从今日起,师兄便是我的道侣。我要让整个修真界见证我们从此成为密不可分的一对,再没有什么,能够拆散我们、分开我们。”
修真界与凡界不同,凡界的婚姻尚能和离或者休妻,而修真界一旦立下誓言结为道侣,却是等同于结下同心契约,从此道侣之间受天道所庇佑,再无法轻易分开。
而此时,凤葆就是要在将近整个修真界修士的面前,与暂时封闭五感的崔尘,结为终此一生都不能分离的道侣。
赵坦坦不禁冒出个自觉荒谬的想法——难道凤葆掳了这许多门派的修士到此,竟只是为了让他们见证这场一厢情愿的结侣仪式?
若真是如此,未免太过疯狂了!
“等等!”赵坦坦禁不住喊道,“你若这般行事,就不怕师兄晋阶被打断,因此走火入魔?”
凤葆咯咯笑了声:“区区蝼蚁……你以为我容许你活到此刻,是为了让你继续聒噪?”
随着她的话,赵坦坦只觉得心口一痛,吐出一口血来,却因躺在地上,被呛得连连咳嗽。
她咳了几声,哑着嗓子道:“便是要结为道侣,那也该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做好了崭新的道袍,筑好了祷告上苍的高台,然后再沐浴更衣焚香……慎重地按照流程进行。师兄向来品性高洁、一丝不苟,若他醒来,又怎能容忍你今日这般的草率?”
这番话说完,她已是气喘吁吁,胸口一阵痛似一阵,只盼着能拖住凤葆一时是一时。
凤葆闻言略思索了片刻,道:“你说的也是在理。”赵坦坦刚要暗舒一口气,那凤葆却随即又摇头,“但是有句话说,夜长梦多。若要按照结侣仪式的流程一一进行,恐怕此事又会生变……”
她说到此处,突然顿了顿,似恍悟般:“呀,是了,便是此时,也不过是你这小贱人在故意拖延时间。你不想看我与大师兄结为道侣?我就偏要让你瞧瞧!”
说着,凤葆转回身去看着崔尘,眼底闪过疯狂之意,径自低语道:“我要让你亲眼瞧瞧,亲眼看到他成为我的……啊,不对,他从一开始,就该是属于我的!他现在便是因此走火入魔也没关系,我会助他恢复功力,统一这混乱的修真界,重启昆仑盛世。然后我们会一同在化神期长久的生命里,日夜恩爱甜蜜。”
她有些疯癫地有些混乱地说着,似想到了那美好的前景,再度咯咯笑了起来,声音仍是轻灵而美妙,却听得人心底渗出寒意。
凤葆笑了一会儿,再度开口道:“你放心,到那时虽然你早已魂飞魄散,但我会将你腐朽的骸骨埋在我们所住的的殿宇底下,让你时时刻刻听着我们有多恩爱。”
咯咯的笑声里,凤葆再不看赵坦坦,更不去在意周遭满脸惊骇的修士们,俯身拉起崔尘的手,环在了自己腰上,姿势暧昧充满了旖旎。
这竟是忽略了结侣仪式的过程,打算趁着师兄封闭五感之时,直接与他结为合体之缘,然后逼得他不得不承认,与她的道侣关系?
但师兄若因此被打断了晋阶,走火入魔已经算轻的。
凤葆是真的疯了!
两个世间难有的绝美之人拥在一起,本应是令人赞叹的画面,但空中的修士们纷纷闭目转头,不忍继续看下去。
赵坦坦动不了,她躺在原地圆睁着双眼,眼中却流不出泪,只能直直看着半空中凤葆依偎近崔尘的怀中。若有人望向她,会发现她的眼角,正渗出丝丝缕缕的血。她身边的雪衣早已冰凉僵硬,蜷缩回了鹦鹉的模样,浑身的血迹已干,看不出原来洁白的色泽。
她望着灰暗的天空,忽然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
凤葆的旖旎之心被这笑声打断,侧转头皱眉望向她,然后如同看一只卑贱的蝼蚁般,轻蔑道:“形同废人,又眼看着我与师兄在一起,莫不是神智错乱了?”说着,她不再管地面上的赵坦坦,继续凑向崔尘,“不要再想什么花招妄图打断我,今日我是定要在你面前,与师兄结为道侣的。我凤葆要做的事,从来没有达不成的!”
说话间,她的朱唇送上前,落在了崔尘长长的睫毛与紧闭的双眼处:“我记得初识师兄时,便被他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吸引。”然后她的唇上移,又落在崔尘光洁的额头,“每次师兄练剑,他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便会落在额头。那时候带点不羁的师兄格外迷人……”
凤葆絮絮的话语,与亲吻的动作,如同一把利刃一下一下地刺向赵坦坦的心。这种剜心之痛,不同于从前任何一种痛楚。
她曾想过师兄应该值得更优秀的女子,但却绝不该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人趁着他晋阶的关键时刻,肆意地折辱。
那清冷高洁的师兄,本该在上界身处仙位,逍遥自在,如今却落在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手里,在众多人面前被肆意羞辱……
“我错了……”血丝混入眼中,令双眼也疼痛起来,赵坦坦沙哑地自语,“我错了。”
一直以来,都惫懒地想要逃避修真界的一切,以为没有了修为,就能避开修真界的弱肉强食,去过平静的凡人生活。
可是我错了…… 师兄总是要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