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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鸟通体洁白无瑕,展翅自远远的天际飞来。
若非那隐约的扑翅声,几乎让人无法从那刚下过雪的苍茫天色中分辨出来。
在这冬日,飞鸟都已南归,想不到会出现这样一只美丽的白羽鸟儿。
莫非是被天音宫的这对“鸟语花香”的合奏给吸引来的?
赵坦坦欣赏地望了两眼后,突然觉得不对劲。
——那只鸟好像……有点……眼熟?
正寻思间,鸟儿飞得极快,眨眼间已飞到三人面前,就在一旁光秃秃的老梅树枝干上落下。
只见这鸟外形优雅,头冠美丽俊俏有若凤头,喙如半月,是只白到没有一丝杂毛的鹦鹉。
鹦鹉对于修真界来说,算不得什么珍奇的禽类。
修真界的灵兽品种繁多,只要开了灵智的便可开口说人语,比起只会学舌的鹦鹉来,高竿了不知多少倍。
但如此浑身洁白如雪的鹦鹉却不多见。
尤其此时,这只雪白鹦鹉一只脚爪牢牢抓着一串泛着淡淡金光的佛珠,仅用另一只脚爪抓在树干上。
用着这样危险的姿势,它却依旧能稳稳地站在树干上,没有一丝摇晃。
“好奇特的鹦鹉!”何云宁在旁赞叹了声,“居然会金鸡独立!”
“确是一只有佛性的鹦鹉!”岑云鹤看着鹦鹉的动作,赞叹道,“这串佛珠看来应是用大德佛修的舍利子制成,极是不凡。它竟知道宁可单足危立,也要紧紧抓住这佛珠不放。”
“哦?这佛珠如此珍贵?”何云宁闻言好奇地凑上前,想试着去夺白鹦鹉爪中的佛珠。
白鹦鹉却在他手指碰触前,便扑闪着翅膀,换了一处枝头站着,只用那盈盈双目定定地望着赵坦坦。
“咦?莫非这鹦鹉认得你?”何云宁顺着鹦鹉的视线看向赵坦坦,有些疑惑。
赵坦坦早在看清鹦鹉爪子里泛着淡淡金光的佛珠时,便默默缩在一边。
白鹦鹉这么稀罕的品种,她觉得自己应该不可能在短期内连续碰上两只。
何况白鹦鹉的爪子还抓着那么令人眼熟的佛珠。
所以眼前这只白鹦鹉,除了佛妖雪衣还能有谁?
此时在鹦鹉投来的视线里,她又向后退了退,否认道:“不认识。”
随着她话声一落,那梅枝上的白鹦鹉顿时双目蒙上一层水雾,仿佛泫然欲泣。
明明只是一只鸟,这模样却让人觉得它实在是委屈隐忍、楚楚可怜,心为之揪起。
惹得何云宁用谴责的眼神看着赵坦坦,便是颇有首席弟子架势的岑云鹤也皱起眉头,好像她是个狠心丢弃宠物的主人一般。
“这般有佛性的鸟儿……”岑云鹤惋惜地轻叹。
“世上能在被抛弃后,自己千里寻主的鸟儿有多少?就算不是灵兽,依我看资质也不差太多。你又何必如此嫌弃它?”何云宁也不平地说道。
二人无比干脆地断定了她的抛弃行为,好像她再说什么都是推诿,是不负责任。
赵坦坦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才是委屈大了的那个。
“雪衣!”她忍不住冲那白鹦鹉喊道,“你自己说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你主人?我有没有抛弃过你?”
白鹦鹉却没有开口,也没有化为人身,只是怔怔地盯着有些气急败坏的赵坦坦看,眼中的水雾渐渐凝聚,化作水滴坠落在覆着白雪的梅枝上。
赵坦坦愣了愣,本以为雪衣是装可怜,没想到它真会落泪。
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但口中仍道:“别以为装出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就能随意让我背黑锅!”
白鹦鹉雪衣动了动,似乎想摇晃脑袋,但随即一个重心不稳,从梅枝上一头栽下。
“呀!”何云宁一声惊呼,正要去接。
那白鹦鹉却在落地前奋力扇起翅膀,挣扎着要再度飞起,似拒绝被何云宁接在手里。
赵坦坦被唬了一跳,见雪衣如此,虽不明白它为何这般示弱,心中不由也升起几分怜意。
她上前几步靠近梅枝,还没伸出手,那白鹦鹉已扑腾着就近飞落她肩头。
但少女的肩头虽瘦削,却不比梅枝可以牢牢抓着。
仅靠一只细小脚爪,又要顾及另一只脚爪上的佛珠,雪衣更颤巍巍地难以站稳。
眼看白鹦鹉爪子打着滑又要掉下去,赵坦坦只能无奈地伸手将它拢在掌中。
“哼!还说不是它主人!”一片好心去接白鹦鹉,却似乎被嫌弃了的何云宁,不爽地嘀咕了声。
赵坦坦却看着自己手掌中的白鹦鹉,感觉到事情似乎不妙。
她低头凑近那双目又盈盈望着自己的鸟儿,仔细看了又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雪衣,你……是不是无法变作人形了?”
白鹦鹉闻言张了张它那月形的喙,却没能发出一声。
作为一只鹦鹉,就算变不成人形,可说话是鹦鹉本身就具有的能力。
要不怎么会有“鹦鹉学舌”一词?
白鹦鹉也算是鹦鹉的一种,若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对得起自己的品种吗?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赵坦坦禁不住倒吸了口气,吃惊道:“难道你连说话都不能了?”
雪衣小小的身子颤动了下,缩成一团蜷在赵坦坦掌中,显然是被说中了。
见状,赵坦坦越发吃惊。
她记得,之前在皇宫里,雪衣明明十分错乱地追着那魔人跑出去,不是应该跟那个魔人你追我打、难舍难分?
为何它又会在数月后,突然出现在此地?
它的修为不低,又有佛珠护身,为何突然就无法变换人身,甚至无法开口说话? 师兄总是要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