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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喉咙受伤严重影响了声门,她这一声惊呼虽音量不大,却仍是粗嘎难听,引来坐在葫芦另一个突起处洛采楠的探询:“薛道友?”
赵坦坦摇摇头:“无事。”
说完这两个字,她嗓子越发疼得厉害,连连咳嗽,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洛采楠见状不知从哪里取出枚丹药,递过来示意她服下。
不愧是丹鼎门出品的丹药,赵坦坦接过便觉得清香扑鼻,服下后一股凉意便顺着喉咙而下,脖颈处的疼痛顿时消了八九分,嗓子更是如被甘霖滋润过般舒爽。
“多谢洛道友。”赵坦坦开口感激,顺便又打量了洛采楠和不远处并行的施采芪两眼。
因葫芦有防风结界,她听不到那二人在说什么,只瞧了施采芪的长相,然后感慨:
这就是丹鼎门的“失魂落魄”组合啊!想不到提前见识了。
嗓子不再疼痛,赵坦坦便恢复了往日的嗓音,不娇媚不柔弱亦不显得刚强,只是那么清清爽爽如夏日小溪般流淌而过,令洛采楠多看了她一眼。但在看到她海草一般的乱发后,他又很快移开视线。
“薛道友不必客气,我等同属正道一脉,大可以师兄妹互称。”洛采楠说着,称呼已主动变了过来,“本就想将疗伤丹药给二位师妹服用,但考虑到服药过后最好能打坐调息,那地方不太合适,便决定先进城再说。”
是了,身为丹鼎门弟子,必有一手好医术。想来他们早就看出她二人有伤在身,只是打算回城再提。
“方才赵师妹不知为何惊呼?”洛采楠又问道。
赵坦坦自然不好说是因为她想起了眼前二位的外号,只得搪塞道:“我刚才没坐稳,以为自己要从葫芦上滑下去,所以吓了一跳。”说着她挪了挪位子。
她坐在葫芦上半部分的小突起处,离葫芦口的那截短藤比较近,便索性伸手一把抓住,这才多了些许安全感。
再看不远处梅彩同施采芪正不知在聊些什么,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样子,令洛采楠频频投以艳羡的目光。
自打刚才登上葫芦前,梅彩自我介绍了一番她们二人的名字后,这“失魂落魄”组合便是双眼一亮,显然是听闻过清源剑派第一美人梅彩的名号。
相比起来自己这个“与奇才崔尘同一师尊座下弟子”的小师妹,虽说也怠慢不得,但相比起来总是差了几分。
因此梅彩坐上了丹鼎门大师兄的葫芦,而她则坐在洛采楠的葫芦上头时,后者还带着些艳羡地看了自家大师兄几眼,意思不言而喻。
丹鼎门本就不是比起修炼更注重丹药的门派,施采芪与洛采楠师兄弟看着又像是成天研究炼丹药,不常出门交际,极少见到美人的样子。
因此洛采楠此时对于奇才崔尘的崇拜,自然也就比不上对第一美人的仰慕之情。接下来这一路上,但凡他开口基本都是在打听梅彩的事。
赵坦坦在门中时本就与梅彩算不得很熟悉,对洛采楠的问题都是一问三不知,渐渐地洛采楠的话就少了。葫芦上出现尴尬的冷场。
发现洛采楠竟取出了丹方研读,赵坦坦不禁无语望天。
这对丹鼎门的“失魂落魄”比起天音宫的“鸟语花香”来,至少表面功夫略欠些火候。
赵坦坦毕竟之前差点被魔尊一把掐死,又不能动用灵力调息,只能一直强撑着。这会儿坐着坐着,她的身子便软了下去,头晕目眩地躺在葫芦上。看洛采楠仍津津有味地对着丹方比划,丝毫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她不禁翻着白眼只盼能早点进城。
果然成天摆弄丹药的人,会比成天搞音律的人多一点……耿直吧?
所幸葫芦虽然看着体型笨拙,但飞起来不算慢,转眼间便离城镇只有约莫不到百里。
离城镇越来越近,能扑面而来的灵气也越来越浓稠。
“不愧是奇才崔尘的结丹异象,竟比别人结丹时汇聚的灵气要浓郁数倍!”洛采楠忍不住赞叹。
在这样的环境中修炼能令人事半功倍,修炼一刻比得上平时一旬。这吸引了城内外无数修真者纷纷聚集过去就地打坐,生怕错过了这大好良机。
有些昏沉的赵坦坦,闻言撑着眼远远望去,只见满天满地都是修真者发出的宝光,仿佛传说中上古的修真盛世重临。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师兄崔尘带来的,一种自豪感顿时自她心底油然而生。
忽然她心头一动,感应到雪衣焦急的呼唤:“主人!主人,你在哪里?”声音急切,带着些声嘶力竭的焦躁,还有丝哽咽。
她忙回应:“我正在城外往东五十里不到,就快回来了。”这才想起跟雪衣断开联系已经有段时间了,说来奇怪,似乎距离远一些他们就会失去感应。
刚回应完雪衣的话,不过数息功夫,只见一道白光疾飞而至,猛地冲破了葫芦外防风用的结界。
洛采楠一惊,刚摆出御敌的架势,便见那道白光扑进旁边一头乱发、看来不修边幅的赵师妹怀中。而后白光暴涨,顷刻间化为一名唇红齿白的白衣美少年,哭叫着抱紧了她:“主人!还好你没事!你知道我怎么也找不着你,心里有多害怕吗?”
赵坦坦见过雪衣各种柔弱撒娇,故作眼泪汪汪的模样,却还没见他这般急哭到连声音都嘶哑,一时连推开他都不忍心,只怕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好了,我说过我有脱身的法子,你瞧,我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雪衣却还是哭个不停,泪水很快濡湿了赵坦坦肩头的衣衫。这用万年神兽紫萌蜕的皮所制成的衣衫,能抵挡得了魔尊身上的毒液,却抵挡不住雪衣的眼泪。
赵坦坦的心也是如此,被雪衣这一阵痛哭搞得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只得继续拍着他的背安抚:“我们不是有契约么?你看你还能害怕焦急地到处找我,便说明我没事。要不然我若是完蛋了,你岂非也早没命了?”
说着这样的话,她心中却升起惭愧,那时候只想着要拉住梅彩,不让她被魔尊掳去,却未曾想起自己如今并非只是一条命。还有雪衣的命也与她连为一体。 师兄总是要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