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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怎么来了?”
崔尘不是应该在他们清源剑派的青云峰上吗?
她离开的时候他还在昏睡,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为何槐猛和胡梦一个都没给她送信?
她向左右看看,没看到槐猛和胡梦的踪影,倒是望见薛逸含和鸟语花香诸人。
他们正闭目打坐,闻声只睁眼担心地望了自己一眼。赵坦坦安慰地冲他们笑笑,他们回以一笑便继续静心调息。
她收回视线,这才注意到他们仍身处魔窟的地下洞穴中。四周除了崔尘身边摆着的一圈夜明珠,散发出微弱光芒外,远处仍是漆黑一片。
想不到夜明珠这样的凡间珍宝,在此时用来倒也效果颇佳。
“你身上有师父给你的法宝,我是通过那法宝才找到你的。”崔尘看着一醒来就东张西望、好像压根没受过什么伤害的赵坦坦,嘴角微微抽动了下,含糊地说了句,却没提他自己是怎么潜入这魔窟中隐蔽的地下洞穴的。
赵坦坦暂时也没想到问这些,她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仰头看向身后的崔尘。
下意识的,一看到他额头的花,她心中就开始默数花瓣的数量:一、二、三……
很好,虽然没有减少,但也没有增多。看来这半年里,师兄还算清心寡欲,也不知是不是她留下的那堆佛经起了效。
她松了口气,放下心来的同时,想起方才那个诡异的梦。她不由扶了下自己的额头,一时都忘了自己仍躺在崔尘怀里:“师兄,我刚才刚才好像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真的非常莫名其妙……”
“哦?你梦到了什么?”崔尘也仍然维持着揽住她的姿势,轻轻问道。
赵坦坦张了张嘴,然后有些羞窘地发现自己实在说不出口。
她要怎么说呢?
难道说她梦见自己对着一个紫衣美男子喊“师兄”,然后积极地向他咨询生娃娃的方法?
多傻!简直蠢到让她不忍直视!
身为修真者,自当摒弃七情六欲一心向道心无旁骛,才能争取在有生之年羽化飞升。生娃娃这种浪费时间精力、到最后又九成九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是从来未曾想过。
这么荒唐的事情若是说出来,简直就像是她道心不稳,瞎做春梦。
何况此时旁边还有别家门派的人听着,简直太败坏自己形象了。
她可是立志要成为清源剑派除了崔尘之外另一个天才的人啊!
想到这里她忙将要嘴边的话一转:“唉……大约是那炼魂水太要命,我此时竟想不起来梦里的内容了。只隐约记得自己穿的一身衣裳倒是仙气十足,简直能跟各派仙子别一下苗头,唉……可惜师父赠我的衣裳……”
想起被苏曼姿抽坏了师父送的衣裳,她一边心疼,一边偷偷瞄了眼在边上打坐的薛逸含
也不知他是否知晓他的苏师妹已经堕入魔道?不过还是先停嘴为妙,万一害他打坐之时走火入魔,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等等……薛逸含身上为何只着中衣?他的外裳呢?
赵坦坦觉得哪里不对,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崔尘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下一刻,他的面色一沉,忽然身子后仰,双手翻转间便脱下了自己外裳,递到赵坦坦面前:“师妹,你还是快快将薛道友的衣衫换下,若是弄脏就太失礼了。”
赵坦坦看眼举在自己面前的宽大白裳,再看眼自己身上披着的青衫——可不正是先前薛逸含穿着的青衫?
她心念一转,便明白过来。
必定是刚才自己被苏曼姿抽坏衣裳,露了肌肤。落入洞穴后,终究男女有别,薛逸含便用自己外裳盖在她身上,使她免于肌肤外露在众多男子面前。
——还是不对啊!
这里若没有照明的话,到处乌漆麻黑的,薛逸含怎么知道她衣衫不整肌肤外露?
果然之前她砸在薛逸含身上时,被他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了吧!
也不知师兄此时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因为他也想到了这茬?
赵坦坦抽着眼角接过崔尘的外裳换上,然后看看自己换下的青衫。
修真者都会净身决,一件衣裳而已,用净身决便能弄干净。何况修真者身上衣裳大多有自净的功能,哪有什么脏不脏的?
师兄嘴这么坏,是因为觉得她被薛逸含占了便宜……还是觉得学识渊博相貌堂堂的薛逸含被她占了便宜?
赵坦坦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站起身轻手轻脚地将叠好的青衫,放到薛逸含身旁。也没打扰他静坐调息,便又走回崔尘面前。
鉴于师兄脸色似乎不太好,赵坦坦决定还是转移话题……不,回归正题。
她坐直了身子,正面对着崔尘正色道:“师兄,我饮下了魔人的炼魂水,不知是否伤及元神……”
崔尘身上此时也只着了中衣,但却丝毫无损他的风度。
他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看也没看赵坦坦,淡淡道:“无常冥河之水,我也曾听闻,本是魔尊用来收集魂魄炼魂,修炼某种魔功用的。凡饮过之人都会受尽炼魂痛苦,最终魂飞魄散。但你本就服用过师父所赐能增强神魂之力的仙果,这次饮下炼魂水的量又不多……此番锤炼,反倒能令你的神魂获益。”
赵坦坦听崔尘这样一说,自己感觉了一下。果然发现自己的神魂此时非但不再有一点疼痛,反而还比从前更为强大敏锐。
难怪自打醒来后,她就觉得精神充沛。
只是她何时服用过增强神魂之力的仙果?唉……师父从小给她服用的各种奇异仙果灵草太多,她压根想不起这事儿来。
她坐在崔尘面前,将师父曾给自己服用过的灵花异草都想了一遍,都没想出个头绪。倒是因她正对着崔尘,忽然觉得他的面容竟有几分眼熟。
以前由于这位崔尘师兄额间花太过夺目,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一直没能好好打量他的五官,只知道他的容貌生得极好。
此时光线黯淡,那额间花看着也没平日里那么分明,对着看久了,她就越发有那种奇怪的熟悉感。
赵坦坦对着他的面容看着看着,忽地起了个念头:如果遮住那朵花,崔尘的长相会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念头一起,她便按捺不住,不由自主伸手向他额间那朵花按去,想遮掉那朵花。
她的手只伸到一半,将将要落在崔尘额头,便被他一把捉住:“师妹?”他远山般的眉微挑,勾起一抹疑惑。 师兄总是要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