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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尘正在他的屋前不知在鼓捣些什么,偶尔抬头望向莲池时,徐徐微风将他披垂身后的墨发吹起,俨然一幅怡人美景。
在这水芝境逼真的夕阳余晖间,他额头的花瓣越发刺眼,衬着一旁如霜似雪的莲池,让赵坦坦猛地心跳加剧。
——留着这一池莲花与师兄朝夕相对,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开始在心里默默盘算到底是辣手摧花?还是辣手摧花?
“主人,你怎么了?”赵坦坦的异样,自然瞒不过已经与她心意相通的新任灵宠。
雪衣放下手中茶壶,担心地摸向她的脉门:“莫非是走火入魔还未完全恢复过来?”
虽然内丹给了赵坦坦认主,但雪衣的修为非但没有下滑,反而随着赵坦坦境界的提升而有所提升。此时赵坦坦就感觉到在他搭着自己的脉门后,便有一股中正平和的灵力顺着自己的经脉流入,小心谨慎地游走一圈,查看她体内的灵力运行状态。
看来雪衣真的是一心认她为主,若非如此怎会又是给她内丹,又是不惜耗费自身灵力替她查看周身经脉状态?就算是普通的灵宠都未必能做到他这一步。
但赵坦坦心里反而有些沉重起来,她始终觉得,雪衣是认错了人,才会有如此表现。
“雪衣……”她看着面前的雪衣,欲言又止。
即便雪衣真的认错了人,但他们已经正式地结成了主从契约,她再说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主人,怎么了?”雪衣在查看完赵坦坦周身经脉,确定没有出什么问题后松了口气,收回手疑惑地看向她。
赵坦坦低头想了想,委婉地说道:“雪衣,之前我走火入魔之时,依稀听到谁在喊‘娘子’……是你吗?”
随着她的话语出口,雪衣澄澈的眸中竟是一痴,似是想起了什么久远而珍贵的回忆。
失神片刻,他才缓慢而坚定地点头:“是我。”
“你在喊谁为‘娘子’?你曾经娶过妻?”赵坦坦继续试探地追问。
雪衣摇头,定定地凝视她:“不曾,我喊的‘娘子’,就是我的主人。”
哪有喊自己主人为娘子的?
在赵坦坦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雪衣的眼中又现恍惚之色,用那吟唱佛经的美妙声音喃喃道:“当年我还是一只普通的雪鹦鹉,被……被人赠与主人,学会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唤你为‘娘子’。不知不觉,这一声‘娘子’,我竟唤了你许多年……”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间充满了柔情蜜意,仿佛是真的想起了他爱慕许多年的小娘子一般。
“停停停!早说了我不是你以前的那个主人!”赵坦坦搓着胳膊,赶紧喝止雪衣。早知道他又要开始这令人直冒鸡皮疙瘩的“忆往昔”,她绝对不会挑起这话头!
而且看他这情形,是觉得喊自己主人“娘子”许多年,已经喊顺口了?还是真把主人当成他娘子了?他的那个前主人,真的知道自己养的鹦鹉还会有这种歪心思吗?
她这么一想越发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冒得欢,用力搓着胳膊又加了句:“以后,你也不许再胡乱喊我‘娘子’!”
雪衣的脸上露出了浓重的失望之色,嘴微微地瘪下去,轻轻应了声,双目却隐隐有着水气氤氲。
赵坦坦最吃不消美少年做这般神态,忙忙地转开眼,却发现外头景物有了变化。那池碍眼的莲花竟不知何时消失了,屋外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湖面反射着晚霞的辉光。
“咦?”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眼花。可是好端端的一池莲花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
她讶异地站起身,走出屋子仔细打量湖面,忽地想到什么,转头望向隔壁屋。
崔尘已经不在屋前,多半是进了屋里面,屋门却敞着没关。
赵坦坦也不客气,直接就闯了进去。
下一刻,她就被富丽堂皇的室内布置给震惊了。
屋内的地面铺了上等的灵石,只是走在上面都觉得神清气爽。屋顶上的紫竹间嵌了星星点点的珠子,散发着幽幽银辉,那正是曾经被赵坦坦误以为是夜明珠的龙珠。
原先摆琴的地方,换成一张雕工繁复的白玉桌椅琴案,琴案上摆着把看来有些年头材质泛暗光的琴。原先空无一物的角落里,摆了镂花的香炉,正袅袅升起缕缕香雾。这香气分明就是与她屋中的一样,都来自香乘兽身上提取出来的香料。
竹制的书架倒是没换掉,但上面散乱放着的几本书,已经变成了分门别类整齐码放的一堆书。
其余琉璃杯水晶壶之类,大多是在外间洞府内曾经看到过的物什。看来崔尘师兄把外间洞府内的东西都搬了进来。
所以师兄每待一处地方,都要这么穷讲究的吗?
在发现连那间放着丹炉的小小耳房,都用珠帘细致地隔开后,赵坦坦眼角抽了抽。这屋子简直比她那间更像富贵千金的闺房。
崔尘正坐在屋内新摆上的白玉桌前,手里摆弄着什么,看到她便颔首:“师妹可是注意到了外头的异相?”
赵坦坦扫了眼他额间花瓣,才点头小心地问道:“外头的莲……花呢?”她生怕激起崔尘某些不良反应,在“莲花”二字间不由停顿了下,声音特意放轻。
也不知是否注意到了这一点,崔尘眉微挑,看着她道:“我在收拾这屋子时,发现这样东西。”他说着举起手中的一枚玉简,“这里记载了一些有关水芝境内各类结界的事情,你要看下吗?”
结界阵法这类东西,看到就让人头疼,作为一名耿直的剑修,赵坦坦果断摇头。#####感谢啦啦啦、351111089的打赏! 师兄总是要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