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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雪衣的话便如一块巨石投入水中,魔尊双眸蓦地睁大,厉声吼道,“不可能,她明明就在我身边!”
这吼声虽惊人,却似乎只是在掩饰他心中的惊惶。
雪衣并不为之所动,仍怒视着他继续道:“不要自欺欺人了,主人在千年前就被你害得惨死在冷宫,当时她还……”说到这里,雪衣却蓦地止住了话语,只下意识地朝赵坦坦的方向看了眼,便未再说下去。
但仅仅是说了这些,便已足够令对面的魔尊失去镇定。
“不可能!她怎么会死!”这次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慌乱,瞬间没了方才那地狱修罗般的杀气。
他慌乱地向画像看过去,在看到画中人后明显松了口气,喃喃道:“你看,她明明还在!”
他一边口中说着,一边伸手去拉飘浮在身边的画像,仿佛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心般,嘴里又重复了遍:“明明还在……”
然而激烈的情绪影响下,他拉着画卷的手用力过度,画卷发出轻微的撕裂声,从中间被裂开了一道缝。画中少女也从脖颈处分了开来,霎时间一张美好而充满灵气的画像便毁了。
“莲儿!”那号称魔尊的疯子见状惨嚎了一声,双手颤抖着捏住被自己撕毁的画像。
“莲儿你没事吧!不要紧,你别怕,我会一直保护你,你一定没事的!”他双手抖得厉害,几乎捏不住薄薄的画纸,却还是努力地克制着情绪,一心想要将画重新拼起来。
然而撕裂的画卷无论再如何拼合,裂痕始终都存在,反而因为他的举动,整幅画卷都皱了起来。就好像一些事、一些人、一些感情,再如何悔恨、如何弥补,终究回不到当初完好时的模样。
魔尊在原地抱着残破的画卷,歇斯底里地吼叫了数声,突然伸手就朝自己的双眼挖去:“既然有眼无珠,一再害你,我要这双眼何用!”
这句话赵坦坦从前听他说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听他说,也是第二次看到魔尊自毁双目。毁去双目,只因心中的支柱早已倒塌,他无法面对自己。
赵坦坦吸了口气,看着刚才举手间便能将她和雪衣全灭的魔尊,此时只顾满脸是血地抱着残破的画像低低地哀嚎,如同受伤的狼王。
挡在她身前的雪衣看着这样的魔尊,眸中闪过一丝怜悯,但很快又被恨意淹没。他侧转身子,移开了视线不去看哀嚎着的魔尊,却并未因此放松警惕。
魔尊哀嚎了片刻,口中又开始说起一些赵坦坦听不懂的疯话。絮絮地说了不知多久,他忽地起身,抱着画卷便冲向石台边,口中喃喃着:“莲儿,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不要分开……”
然后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大厅里。
这疯子居然把自己这个闯入者都忘记,自顾自跑出去发疯了?或许……他就从未清醒过吧。
赵坦坦望着空无一人的石台有些咂舌。
魔界的魔尊疯成这德行,整个魔窟居然还没垮?仙魔大战居然还是道修一方吃亏比较多?仙佛圣地居然还被魔族占领?师兄居然还被魔人种下惜澜魔花?
这简直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如果此番能回去她一定要好好打听一下——当年仙魔大战是不是道修一方严重放水了?
但眼下魔尊跑掉了,虽然这个展开有点莫名诡异,却实在是跑路的好时机!
虽然刚才受过魔尊一击,但有相当于元婴修为的防御符在身,又有千年修为的佛妖雪衣挡着。她除了灵力耗尽外,并未受到什么重伤。
事不宜迟,赵坦坦撑着想站起身,雪衣已先一步伸手扶她,还替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发髻,就好像一个称职的奴婢一般。明明满身是血的他看起来更需要被扶着。
想从前,赵坦坦与师父在山上相依为命惯了的,何曾被人这般伺候过。她顿时过意不去,伸手掏了几枚治伤补气的丹药出来,也不管灵兽能不能服用人修的丹药,一股脑儿全塞给雪衣。
而雪衣居然看也没看,便一口全部吞下,而后盘膝开始闭目修复身上的伤。
赵坦坦随手给自己嘴里也塞了把补气丹,然后根据鸟笼的位置回忆着自己过来时的方向,一路摸回去。
但是一直摸到石壁前,她惊骇地发现自己竟然都没能摸到崔尘的身子。
她刚才把师兄放在哪儿来着?难道不是这里?
刚才她给自己和崔尘身上都用了隐形符,她身上的隐形符在之前魔尊的强力攻击下早已被摧毁,但崔尘身上的隐形符却还是完好的。也因此,昏睡着的崔尘应该依旧是隐形状态。
此时赵坦坦立在石壁旁,放眼望去,只见地下大厅空荡荡,连雾气都淡了不少。而崔尘究竟躺在哪块地方,她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来……
这真是要命极了!
如果就这样把师兄弄丢了,简直就是创造了修真界万年难遇的乌龙!
“师兄……”又左右寻了几十步距离,依旧没能发现崔尘的所在,赵坦坦有点着慌地喊出了声。
她已经能确定自己刚才确实是把师兄放在这附近没错,昏睡中的师兄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就在她越来越惊慌时,耳边却传来了个声音:“……师妹?”
那声音犹带着几分睡意朦胧,沙哑而低沉,却正是师兄崔尘的声音。
在赵坦坦耳中听来有如天籁,她简直要喜极而泣了。#####易水以前的完结小说《江湖有微澜》,将在9月3日即周日12点,在魅丽淘宝店开始预售。有兴趣的亲可以去支持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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