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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间了,少主看起来心情不错,你要是有什么坏事就可以现在去说。”一守在门边的青藤卫道。
云盏拍拍手,她冷笑道:“那就正好,全都是坏消息,见月,咱们走!”
于是,在薛浸衣刚刚坐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喝口茶的时候,有人敲了门。
“少主?少主,你在不在啊?”云盏的语气突然就轻柔了很多,根本没有了刚刚回青藤司的时候和青藤卫说话的张扬。
见月在一旁盯着她,脸上挂着笑意,她轻声道:“云盏,你倒是拿出你刚刚吼别人的气势啊!”
云盏瞥她一眼,无语道:“废话,这可是少主,我哪里有这个胆子,你借我几个胆子我都不敢。”
“吱嘎!”薛浸衣突然把门打开了,云盏和见月就这么尴尬的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进来!”
云盏和见月并肩站在薛浸衣面前,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薛浸衣喝了口茶,她笑问:“怎么?云盏,刚刚不是还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吗?现在在我面前,怎么不说?”
云盏瘪了瘪嘴,她小声道:“不敢,太多糟心事了,怕惹你不高兴!”
“那不至于吧?你少主我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倒不至于不高兴。”薛浸衣对于这一点倒是很有自信。
见月和云盏对视一眼,见月上前把手中的一沓纸放在薛浸衣面前。虽然心中早就有了准备,但薛浸衣看见眼前这么多的纸张,说不惊讶也是假的。
薛浸衣皱着眉头略微的翻了翻桌子上的纸,她还是被这厚度惊讶到了,她说:“你们发现的问题居然有这么多?问题不小啊!”
“少主,我都不敢相信这宫里到底是有多少问题,还有这京都,有好几成官员都已经被腐蚀了。”云盏这下倒是胆子大了,直接跟薛浸衣吐槽道,“你都不知道我和见月找了多久。”
“行行行!”薛浸衣及时阻止了她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想法,她道,“你们俩就坐那里去,等我看完再说。”
说完,薛浸衣就开始仔仔细细的看了,只是她越看心里就越不舒服,脸色就越来越难看。
成化五年冬,江东巡抚献上一批秀女,其中数人在宫中时得罪万贵妃,被贬为宫女,无一人得以留在陛下身边,后被锦衣卫柏峙发觉问题,将其中三人暗地处决,其余人到如今并未出现其他问题。
成化六年春,宫中出现宫人失踪,锦衣卫暗查无果,柏峙被重罚。
成化六年夏,京都内数名富商被杀,均为一种死法,锦衣卫镇抚使宋邶奉命查案,在十日之后找到真凶,为城东一屠夫,因对富商之财所嫉妒,一时不慎便动手杀人。
“不说前两个,就宋邶办的这个案子很明显有问题,要是一时不慎才杀人,杀了那么多个人,是有多不慎。”薛浸衣是很怀疑的,尤其是宋邶亲自办的这个案子,他怎么可能在发现有问题的情况下还让这个案子就这么石沉大海。
云盏冷笑道:“少主,你就别想这个了,后面还有更加让你意想不到的。”
成化六年冬,京都河内发现一具男尸,经检验是宫人太监,可皇宫自查却未曾发现有人失踪,宋邶明查暗访,最终不了了之。
是冒名顶替。
薛浸衣当即便联想到了,可宋邶还是没有查清楚这个案子,这到底是为什么?这根本就不是宋邶的行事作风啊!
正当薛浸衣抱着怀疑的心态继续看下去的时候,她看见了下一张纸上写的话。
“成化六年冬末,刺客行刺陛下,被锦衣卫镇抚使宋邶当场击杀,宋邶……身受重伤。”
薛浸衣放下了手中的纸,她眼带深意的看了一眼云盏和见月,她问:“你们是不是就是想要我知道这件事情?”
云盏躲闪着她的眼神,不得已,还是只能见月给薛浸衣解释,她说:“少主恕罪,不是我们胡乱猜测,而是这京都城里最大、最没有结果的事情都是宋大人来处理的,无论是因为什么,他总归是最应该被怀疑的那一个。”
“我不是说你们怀疑宋邶有什么问题,我要问的是你们在宫里待了那么久,只是找到了问题,但是却没有找到其他的半分线索,对吗?”薛浸衣并不觉得她们有什么不对,但这些事情都撞在一起,实在是过于凑巧了,所以要解决这些事情,最后的办法还是……
“少主,恕见月直言,要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就只能去找宋大人,这对我们要知道的事情非常重要,揭开这些事情的真相,说不定就可以找到我们要找的人。”见月还是很直白的说出了自己和云盏的想法。
她们的想法和薛浸衣的不谋而合,那这样子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唯一一个对这些谜团清楚的人除了朱见深,就只有宋邶一个人了。这就表明薛浸衣还是要去找宋邶一趟,他们两个人短时间里怕是分不开了。
薛浸衣低下头,她思虑片刻便考虑好了,正好宋邶说过今天要来拜访青藤司,那就今天把一切事情都说清楚。
“唉!”薛浸衣轻轻叹了口气,她眼神一转便立刻瞟到了最边上只露出一角的一张崭新的纸张。
武虞,因其兄长武胜欺君罔上、品行不端,最终是犯下大错,其妹武虞罚入宫中为宫婢。
这件事情薛浸衣还是有印象的,只是她在恢复记忆之后就再也没有特地去了解武虞了。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对武虞的记忆也就仅仅是停留在她是武胜的妹妹,仅此而已。
薛浸衣曲起两根手指敲了敲桌子,云盏和见月的注意力被她吸引,只见她道:“这个武虞你们有仔仔细细的查过吗?”
“未曾,我们只查到她前些日子都还是在荣妃唐氏宫中,后来太后将荣妃接走,她就被分到了柏宸妃宫中,听说如今升任了女官,已经成为柏宸妃面前的红人了。”云盏为了不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在皇宫里,即便是查这些事情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连一丝半毫的松懈都不敢。
可她也就只是查到了这些,然后就全部告诉薛浸衣了。
柏宸妃……
这一切的一切怎么都跟锦衣卫沾上了关系?薛浸衣觉得这可不像是什么巧合。
她道:“派个人去宫里,好好盯着这个武虞,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要是有问题,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武虞待在柏宸妃身边没有问题,柏宸妃也不是什么前朝后宫争斗的中心,但柏宸妃身边还有一个太子殿下。那是朱见深如今唯一的一个血脉。
“是。”
天色渐晚,宋邶提着他装在盒子里的东安瓜片,纵使他已经得过好几年,但也左右不过这一盒罢了。
“咚咚咚!”宋邶敲响了青藤司的大门,这时突然刮起了大风,他微微皱眉,然后伸手挡了挡风中飞起的尘土。
“哒哒哒!”门内传来沉闷的脚步声,脚步声一停大门就开了,是云盏。
云盏见是宋邶,她大惊道:“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宋邶把茶盒往云盏面前一提,他道:“送茶叶,我与薛司首提过的。”
“哦,那是你运气好,他们都去吃东西了,只有瞭望塔上有人,他们也不会管你的,幸亏我正好出来。”云盏侧身让他进来,然后便关上了门,她小声埋怨道,“这京都天气真的是越来越差了,这一天到晚的不是刮风就是下雨。”
宋邶环视一圈,他问:“如今虽说是晚饭时候,但是为什么一个青藤卫都不在?”
云盏轻声走到他身后,低声道:“因为我们少主就坐在那假山后边的凉亭里,就是竹牢对面的那座凉亭。有少主坐镇,谁敢闯青藤司,大家也就赶紧去吃饭了。”
“宋大人!”见月也从刚刚云盏出现的地方走了出来,看方向应该就是云盏所说的,薛浸衣所在的凉亭。
她快步走到宋邶面前,她道:“顺着这条石子小径就可以到竹牢凉亭了,少主已经在等你了,请吧!”她向着宋邶做了一个拱手礼,云盏见状也向宋邶补了一个礼。
但宋邶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给她们也回了一个礼,然后这才往见月所指的方向而去。
云盏看着宋邶的背影,她不禁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君子,不卑不亢,有棱有角,跟我们少主真的是绝配。”
见月偏头看她,调笑道:“行了,你别忘了,你还要去给某一间厢房里的某个人送饭呢,他估计还在等你,快去吧!”
呃!
云盏着实是不想去,本来这是寒衾的事情,但是冷华在药浴的时候又必须要有人看着。曙天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见月更加是指望不上,那个混蛋玩意又太狡猾,别人去他们也都不放心,思来想去就只能委屈一下云盏了。
“啊!为什么偏偏是我!”造孽啊!
云盏端着饭进门的时候,就如同见月所说,白靥就平平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还在闭目养神,好像就是专门在等她一样。
“你好像知道来的人是我!”这句话是笃定的语气,云盏便就是这么猜测的。
白靥没有反应,云盏放下饭食,她狐疑的往他身边走去,她又问了一句:“白靥,你睡着了吗?”
白靥还是没有反应,这个时候云盏才透过一闪一闪的烛光看见白靥那堪称苍白的脸色,跟他那一头白发简直一个色。
“白靥,白靥!”云盏有些急了,她喊他的名字,可白靥还是没有半点儿反应,云盏上前抓着他的肩膀喊道,“白靥,白靥,你怎么了?说句话啊!说话啊!你怎么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白靥突然睁开了眼睛,反手将云盏的双手桎梏住,然后一口亲上了云盏发红的嘴唇。
“唔!”
云盏就这样僵在原地,她瞳孔放大,连动一下的心思都被抛在了脑后,但她仿佛可以感觉到白靥嘴角的笑意。
“云盏大人,我这些天来也在青藤司走过来走过去,听你的脚步声已经习惯了,自然是听得出来的,”白靥的嘴贴在云盏的唇上,就这么含糊不清的说这话,他道,“我也猜到你可能会来给我送饭……嗯,我觉得味道还是够好!”
云盏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她十指并拢,使出了狠劲死死的抓着白靥的手,指甲钳进白靥的手里。白靥吃痛,但他没有立刻松开手,直到他看见一抹鲜红从自己的手中滑落,他这才缓缓松手,先让云盏的手默默拿开。
“滚开!”云盏一逮着机会就推开了白靥,她看着自己的满手的血腥愣了一下,但刚刚的画面从脑海里窜出来,云盏又气又急,脸色迅速涨得通红,但她没有像上一次被调戏之后那样大发雷霆,而是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盯着白靥,看着着实有些委屈。
“云盏大人……”白靥原以为云盏会像上一次一样,他还特地准备好了一些话来开脱,结果云盏就这么盯着他,几乎是一言不发,他想到的所有话突然就堵在了喉咙里,吐都吐不出来。
白靥下意识的上前一步,然后云盏紧接着就退后一步,她看着白靥的眼神越发骇人,看得白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正要说些什么,云盏却开口了。
“白靥,你是不是在青藤司很无聊啊?”
白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他认为云盏接下来要说的话应该不是很好听的。
果不其然,云盏言语中都蕴含着愤怒和委屈,还有一些不容易发现的恨意,她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太无聊了,所以把羞辱我当作一种乐趣?嗯!”
“云盏,我……”
“像你这种人,当日在死牢的时候,你第一次这么对我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你,是我一时仁慈把你留到今天,结果再把自己送到你手上让你羞辱。”云盏的一字一句都带着越发浓郁的杀气。
白靥被云盏的话骂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简直是百口莫辩。
他原本以为云盏这么生气,一定会对他动手,但云盏也没有,她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云盏气得走路都有些不稳,她一脚刚跨过门槛的时候,忽的听见身后传来一句:“为什么觉得我是羞辱你,而不是认真的?” 青藤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