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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和宋邶牵扯不清。
她的人生从来都不应该有儿女情长。
所以不能把别人拖着。
“宋邶,你是真的觉得他可有可无,所以不想拖着他?还是只是你没有想好?没有想好和他的以后,所以才不敢和他牵扯,怕没能如他所愿,你要想清楚是哪种拖着。”
周老夫人当时的问题又回荡在薛浸衣脑海里,那是宋邶刚刚离开之后,她颇为不高兴,周老夫人看了出来所以才找她,那是她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薛浸衣私事好好的谈论。
关于宋家,周老夫人是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但是对于宋邶,她倒是一改对宋家人的偏见,站在一个公平公正的角度跟薛浸衣谈论。
“祖母,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宋家人吗?从小到大每一次提起宋家人都恨不得把他们家的每一个人都给生吞活剥了。为什么独独对宋邶这么赞扬?”薛浸衣问。
周老夫人轻轻瞥了她一眼,她砸吧砸吧嘴说:“我讨厌宋家人一是因为宋延和你父亲的那段往事,他们俩闹得太难看,尤其是宋延,第二就是宋延娶的那老婆,王绮,那就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但是宋邶是他们俩生的儿子,还是唯一的儿子,你不应该更讨厌吗?”薛浸衣拆台道。
周老夫人罕见的尴尬了一下,她装作略微思考的样子,想了半晌才说:“我原本也是很讨厌宋家人的后代,你也知道,宋家人除了宋邶,其他的孩子都是些害群之马,简直就是不堪入目。我一开始远远的见着宋邶,我也以为他是那样的,但是嬷嬷去了解之后,发现他还是够优秀的了,宋家人能出来这么一个孩子,一定是他们家祖上积德了。”
她这么一说也能接受,毕竟宋家人其他的几个孩子还真的是让人记忆犹新的。
不过,“祖母,宋邶来到金檀城不过几个时辰,今天你不是身体不好吗?而且我也不让你还有身边的嬷嬷轻易出门,你是什么时候派嬷嬷去看宋邶的?”更谈不上了解过后了。
薛浸衣看透了所有,但她没有说明白,就这么装作不懂的样子看着周老夫人,仿佛在等着她回答自己的问题。
周老夫人就有紧张了,她心中暗自生了悔意,她就不应该多嘴,明明知道薛浸衣是个心思缜密的,却偏偏说了那么多的话,让她听出了端倪。
“祖母……”薛浸衣催促道。
“行行行,我说,真的是怕了你,”周老夫人嫌弃的看了一眼薛浸衣,说,“其实三年前,我去京都为太后庆生的时候,就见过宋邶了,他那个时候是太后生日宴上的护卫,当日太后都夸过一句他,我也就留心了。”
留心?
怕不只是留心吧?要只是普普通通的留心,也用不着特意让嬷嬷去了解他吧?
周老夫人看着薛浸衣眼中的“奇奇怪怪”,她叹了口气,认命的把一切都合盘托出,她说:“好吧!当时我是很看不起他,可你离开之后宋邶就是那京都里风头最盛的了,对于他这么一个天降的锦衣卫,还是宋家人,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于是我就叫嬷嬷去查了查,一查,这孩子还挺不错,至少和他们家的那些不干不净的家伙完全不沾边!”
这语气在薛浸衣听起来,这已经不单单是不讨厌了。
“那你,就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你完全不在意他的父母亲是宋延和王绮吗?”薛浸衣又问,她觉得这个原因她的祖母应该是很难忽略的。
果不其然,周老夫人提起这件事情就气得拍了拍大腿,她说:“当然很介意了,他们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好一个儿子都不管不顾,还有什么……”
“等等!”薛浸衣皱眉,她怎么觉得周老夫人和她想象中要说的话怎么好像不是一会儿事儿呢?
她站起来,一副根本就不可思议的样子,惊讶的问:“你为什么要骂宋延和王绮呢?”
“为什么不骂他们?”周老夫人义愤填膺道,“宋邶,宋此期,那么好一个孩子,他们从小到大都没有管过他,完全没有做到父母亲的该做的事情,可想而知宋邶从小到大受了多少苦!”
“所以,这就是你不在意宋邶是他们俩孩子的原因?”薛浸衣挑眉问道。
周老夫人扽了一下拐杖,理直气壮道:“那倒不是,我最初还是很嫌弃的,也在意,不过一想到我最讨厌的宋延和王绮夫妇俩生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子,关键是宋邶不是他们教导出来的,他的优秀和他们俩没有半点儿关系,我就很高兴!”
呃……
原来是这个原因……
周老夫人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己说岔了,她又绕了几个圈把话绕回来,她说:“现在的关键不是这件事情,而是宋邶和你之间的事情。”
薛浸衣顿了一下,她平静道:“祖母,我和宋邶,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事情。”
周老夫人露出了一脸不屑的样子,她无语道:“行了吧!你们俩之间有没有事,我看你的表情我看不出来呀!你是我一手带大的,虽然你的脾气跟小时候有很大的不一样,但我还没有瞎,我这么多年见过不少有情人分分合合,你们这样的……确实还没怎么见过!但也不妨碍我看出些什么,而且在城中啊,青藤卫之间传你们俩的事情也很多了,虽然都没说出个什么大概呢,但我还是能听出一些什么东西来的。你就别狡辩了,你们俩之间一定有一个人有情有义,看你那样子也不像是有情有义,所以一定是宋邶吧?不然别人怎么千里迢逃跑的金檀城,就是为了给你送一个犯人?而且那个犯人还有曙天押送,你知足吧!没有几个人愿意为了别人跑千里迢迢过来,还落寞的离开的!”
“祖母,”薛浸衣十分无奈道,“你想多了。”
周老夫人伸出手,她挥挥手,示意薛浸衣别胡说,薛浸衣翻了个白眼,她不说话了。
“你少说这些!我刚才说那么多,你有没有听进去过!”
“听进去了!”
“听进去什么了?”
薛浸衣想了想,说:“青藤卫们肯定是事情太少了所以才会胡说八道,等会儿让他们去打扫茅厕!”
周老夫人:……眼前这个人一定不是她聪明伶俐、不可一世、天纵奇才的孙女。
“唉,算了!周卺,你说句实话,你对宋邶究竟是怎么样的?”周老夫人已经不想对薛浸衣旁敲侧击了。
薛浸衣也知道这件事情是避无可避了,她直截了当道:“我跟他之前没有什么事情,他对我只是他没有想明白,我对他只有同僚之情。”
“同僚之情?你居然还会有这种感情?”周老夫人满脸不相信。
薛浸衣都懒得争辩了,她又重复了一句:“反正,我和宋邶不是一路人,即便是他是真的……我也不能拖着他。”
她这话一说,周老夫人倒是没有立刻反驳,而是也沉默了一会儿,祖孙俩就这么坐着,都不说话,让在外面站着的嬷嬷都有些害怕了。
这静悄悄的让人害怕啊!
桌上煮着的茶水还在沸腾翻滚,薛浸衣的茶杯里的茶都已经凉透了,她都坐着没有添茶。
“咚咚咚!”嬷嬷敲响了门,她问,“老夫人,您的药汤好了,还是回卧室去喝药吧!不能错过时辰!”
薛浸衣抬头,她轻声说道:“祖母,我送你回去。”
“周卺,我只有一句话想要问你,”周老夫人轻轻拂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宋邶,你是真的觉得他可有可无,所以不想拖着他?还是只是你没有想好?没有想好和他的以后,所以才不敢和他牵扯,怕没能如他所愿,你要想清楚是哪种拖着。”
她拿起拐杖,慢悠悠的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又转头回来,说了一句:“反正,不要后悔,尤其是不把话说清楚的后悔。”
周老夫人边走边想道:祖母这一辈子有很多没有说出口的话,有对你的祖父的,有对你的父母,还有二叔三叔的,我总是觉得人这一辈子那么长,我总有一天可以说清楚,只是意外来得太快,他们的死也很突然,突然到,直到你去了战场,我都没有真正的接受。后来的后来,我又有了很多话想要对你说,但也成为了我的遗憾,因为我说的话,你不再会听了……
那一天落了些微雨,薛浸衣看着周老夫人的背影被老嬷嬷搀着,就是那个时候她有了去追宋邶回来的想法。
那晚,刮了大风,也就是那场大风间接的让薛浸衣决定去找宋邶,像周老夫人所说的那样,有些没有说出口的话,才是真正的遗憾的事情。
薛浸衣望向窗外,她盯着外面,怪不得她突然觉得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金檀城下了自她回来的第一场雪。
“哇!”
“啊!”
……
薛浸衣听见金檀周家各处传来的惊讶声,现在都要接近开春了,正是阳春三月的好天气,但是金檀城居然下雪了。
“也不知道是祥瑞不是!”青藤卫们都纷纷感叹道。
曙天站在薛浸衣房间的对面阁楼外,一如当年的样子,他也抬头看着这漫天的大雪,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他看了一眼薛浸衣的房间,然后转身离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一众青藤卫蹲在墙角看着曙天快步往小径走去,他们看见曙天的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有人问:“曙天怀里是不是抱着什么东西啊?”
“好像是蚕丝被吧?不然没有什么被子那么薄了!”
“他,抱着蚕丝被干什么?”
这……
有人说了一句:“那个方向是不是,地牢?”
地牢里,现在的犯人跟曙天有关的,怕是只有……那个……
青藤卫们心中暗自想道应该是薛浸衣让他去的吧?
一众人面面相觑,有一个人先离开了,而后一大群人就默默的散开了。
薛浸衣就站在窗口,清清楚楚的就看见了这一切,她平静的等在窗口,直到曙天回来。
曙天刚进到院子里,他觉得有人在看他,下意识的一扭头,他正对上了远处窗口薛浸衣的眼神。
他皱了一下眉头,眼神些许慌乱,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薛浸衣就关上了窗。
这时候雪也变小了,曙天回过神儿来,转身回房了。
金檀城的雪刚刚停了,京都就下起了小雪,大明皇宫的屋顶慢慢的变成了白色,整个皇城都变得雪白,让人看着都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宋邶刚刚从皇后宫路过,皇后的大宫女想要传话给他,但他只是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完全没有理她。
那宫女看上去也并不是很生气,可能是早就想到了,反正宋邶从来没有理过他们。
“宋大人!”
宋邶刚到宫门口,他正要离开就听见了有人叫他,他一回过头就看见了一身绿袍的温枳。
宋邶的眼神顷刻间从平淡变成了冷漠,他站在原地,温枳就向着他走过来。
“宋大人!”温枳拱手向他行礼。
宋邶出于礼貌向他回礼,但是脸上的表情确实完全没有任何改变,一样的冷漠。
温枳露出一个他的标志性笑脸,他问:“宋大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宫中?”
“没什么,有事。”宋邶冷淡道。
“那,这宫门已经下钥了,你这……”
宋邶打断了温枳那假惺惺的询问,他说:“我有陛下手令,不劳温枳大人费心。”
温枳讪笑道:“那就好,既然如此,恭送宋大人。”
宋邶点点头,直接离开,温枳看了他冷漠的背影,他阴笑了一下,向着宫中深处走去。
他的背影刚刚消失在小巷子里,走到宫门口的宋邶就转过了头,他眯起了眼睛往旁边瞥了一眼,柏峙不知道从什么角落窜了出来。
他装作贼兮兮的样子看向温枳消失的那个小巷子,他笑道:“怪不得你对他那么警惕,这看起来确实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又偏头看向宋邶,问,“听说,青藤司和温枳有不少的摩擦?”
“不清楚。”宋邶斩钉截铁。
柏峙早已习惯宋邶的脾气,他摇摇头,有些无语道:“你说说,按照你这个脾性,对谁都是这个样子……你对薛司首不会也是这样吧?” 青藤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