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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堪叹金人智虑优,敢使诸葛亦生愁。
妙策终非天数对,命到尽时必是丢。
话表庄浩依何熙之计,打破金将完颜平的五行归金阵,当时两军撞在一起厮杀。完颜平见大势已去,又得报有一队水军乘船来攻打水门,顿时腹热心煎,只欲冲回城去守把。庄浩拍动乌龙驹,手挺亮银枪,直抢完颜平。完颜平见庄浩一马已到,忙挥开山斧来砍,庄浩把亮银枪轻轻一拨,隔了开去,复将枪扫来,打中胸前,再一枪狠扎其右臂。完颜平吃痛,手一松,开山斧便掉落于地。庄浩大喝一声,把完颜平一枪搠透胸膛,挑死于马下。宋达、孙煜杰领队先来抢了城门,随后大军一齐杀入城去,张航、郑乾领水军亦抢占了水门。大军攻进城中,那些金兵虽没了主将,却仍挺军器奋战。马陵军便在城内卷杀金人,百姓吃惊吓,皆不敢出屋,紧闭门户。
大军在城内厮杀一个时辰,生擒金人一二千,余下皆战死。庄浩急教扑灭了火,传令不许伤害百姓,出榜安民。先从大牢中救出毛振宇,只是不见了张自强的身影。毛振宇道:“被那番狗捉至城里,并不曾见张兄弟。”庄浩又教把活捉的金兵押上,由姚雨汐、吴赛凤问话。有那日随完颜平追赶张自强的金兵,便把那黄沙、地裂之事供出。庄浩自是吃了一惊,亲自往金兵所说之处去寻张自强尸首,只看那荒郊旷野,再向前去,便是茫茫大漠。何熙道:“若真个如金人所说,想是上苍不愿见张兄弟尸首落入番奴手里,便显神通收了去。”庄浩叹道:“只得如此。”回城出重金招匠人于自强尸首入地那片地方立起碑来。那些生擒的金兵,也不杀他,俱驱入大漠中去,自生自灭。城中尚有契丹人栖身,因其久居多年,且会得汉语,又与汉人交好,故不驱赶,仍留其于城内居住。
次日,庄浩正与何熙、姚雨汐于府衙上商议军事,庄浩道:“智真活佛有言,兄长军马将有难,我军既已攻下大同府,燕云重地已得其一,当及早赶路去与兄长会合。”正说之间,忽报疾风步沈涛来到,姚雨汐道:“若真如智真长老所说,此必是来报凶信的。”庄浩急令教沈涛进堂来。待沈涛与众将相见,诉说战事:“自与兄长分兵来,哥哥军马连克大名、河间、涿州三座城池,收降将四员。如今正在攻打析津府,守将乃是金国安远将军撒克友,我大军于二十三日至燕京,只先对得两阵,吃杨乙尧、王子康斩了他两员番将,即后攻城未果。娄军师本欲趁夜加急攻城,不想半途中中了他的埋伏,折了许多儿郎。次日,娄军师再设计,欲用调虎离山之计诱他出城,哪知仍吃他看破了,早先我军于城外布下伏兵,大军又折损了一阵。第三日,哥哥依田庄主之计,教叶森、房迪二将领队扮作金兵,假道从大定府而来支援,不想亦吃他识得,房迪被捉在城中,叶森受伤而死,所率军兵仅逃得一二十人。哥哥连折三阵,故使我来庄兄处报知消息。”何熙惊道:“这撒克友却恁地了得,竟能连破雨菲的计谋?”姚雨汐亦是惊讶道:“那**娘那般了得,亦为雨菲所败,这金将却敢比得她么?”庄浩道:“且休言这么多,我军当及早往兄长处去,助上一臂之力。”魏大哲几个都道:“早闻义巨子大名,终能相会也!”当时庄浩便令整点军马,留下唐康宁领一干忠义军守大同府,余下军马尽往析津府而去。
且言庄浩领大军每日行进八十里,走了八日才至析津府境内。时陈明远军驻守在良乡县,与析津城相隔卢沟河。庄浩军马到后,与陈明远等相见,先引见了魏大哲等人。陈明远喜道:“我大军又得数员良将,实乃天助我大军伐金。”庄浩便道:“闻说兄长数败于那甚么撒克友,此人当真这般了得,连娄军师都奈何他不得么?”娄小雨道:“这几番用计,他都似未卜先知一般,提前做好准备。三日前我又设一计,仍吃他看破了。”姚雨汐道:“不想金人军中竟有如此将佐。”何熙道:“雨菲莫恼,且待我设一计试他如何。”便令几个水军头领率水兵伏于卢沟河里,大军则驱兵马过广利桥,直到城下叫阵。商议已定,分付下去,各自准备行事。陈明远、庄浩领兵来到城下,擂鼓搦战。那撒克友见马陵军又来,面带几分讥笑,手挺一把泼风大刀出城来战。庄浩教塌天虎王珠江去迎,珠江手举朝天金花槊,接住撒克友便斗。二将在阵前各逞武艺,如同两只大虫撕咬,你我不肯相放,定要拼个输赢。转眼二人已斗上五十余合,珠江虽是要杀个胜负出来,却要行何熙之计,故而手慢,教撒克友将刀砍来。珠江故作惊慌,挺槊相隔,诈作力怯,急忙拨马奔回阵去。撒克友见珠江败逃,不禁一笑,就命大军掩杀过来。陈明远、庄浩忙撤军望卢沟河而走。撒克友引军追赶了一阵,见马陵军都过桥去了,便令后排弓箭手都上前来,望着河里便射。卢沟河里埋伏着的那些水军,哪得防备,本欲待金军赶过桥去,一齐从水中钻出,与大军前后夹攻,孰料却吃撒克友摆了一道。徐硕、方海锦等四个水军头领,看箭矢不断射来,哪里肯再潜伏,急忙率军现出水面,各执军器挥打箭矢,便上岸退回良乡县。撒克友这才领兵过桥,赶杀了一阵,方才回城去。
众将回到县城里,见水军头领败退回来,方海锦、郑乾各带箭伤,陈明远教王力与众人相医治了。娄小雨道:“冲盈这条计策亦吃他识破了。”姚雨汐却笑道:“莫慌莫慌,我已知为何了。”陈明远忙道:“姚军师有何分晓,快快说来。”雨汐道:“兄长且退帐中左右,止留雨菲、冲盈并庄兄于此便可,再传教沈冉、徐韬细细把守营帐四围,勿教他人靠近。”陈明远便依其言行事,待帐中只余五人后,雨汐便笑道:“雨菲虽是聪慧,却当知善骑者坠之理。”雨菲道:“姚兄之言却是我疏漏了甚么么?”何熙思量一番,忽地笑道:“雨汐此言却是在理,雨菲何不再多思量思量?”雨菲焦道:“二位兄长休再取笑小妹了,且快说与我知晓。”雨汐就道:“雨菲只道是那撒克友精明于你,每每能克你之计,却何不想是我们军中出了差错呢?”雨菲忽地悟道:“却不是军中出了细作!”陈明远道:“每日回营后,不曾得报有儿郎们出去,这细作却是怎地通报与撒克友那厮的?”何熙道:“必是营外有人接应,若这细作将我行军之事写于纸上,以箭矢射出,营外那人拾了箭矢便去飞报,故撒克友可先一步做好准备。”庄浩道:“我只道这细作之事吴、李二位贤妹最精熟,不想却吃金人摆了一道。”娄小雨道:“既是有细作在营中,我已有法子寻他了。”这般相说,陈明远便依计行事。
且说陈明远当时传下号令,分付大军是夜三更,人衔枚,马摘铃,连夜攻打析津府,众将士各去准备。当夜三更时分,大军出营,方才行至卢沟河,陈明远忽地传下号令,教改道回营,众将不解,只得遵令。待回到寨中,陈明远传令军兵都去歇息,又教九尾狐吴赛凤暗暗于寨内巡查。吴赛凤转到东面营帐时,只看一人走出,左右瞧望,摸黑至寨栅前,拈弓搭箭射向外去。赛凤心喜,只看那人将要回营帐时,一把上前,扯住胳膊,将其摔倒在地,抽出刀来,押着去见陈明远等。
再说那在营外接应的金兵,撒克友因见马陵军未来攻城,又令他回到营寨前,守着营中细作的动静。他见有箭从营中射出,便去拾了箭准备回城,此时已是四更末了。却才要回城,忽地一声响,左右钻出两个人来,就地活捉了,却是千面玲珑李沫瑶与水幽兰何雅宁。二女奉陈明远之命,潜伏在寨外,只待捉拿接应之人。二人捉得后,亦押往营中来见陈明远。
两个金人细作皆已拿得,当时押上中军帐,陈明远先喝令每人脊杖二十。左右把这两个番人拖出去重重加打,二人吃打不过,连呼饶命。陈明远便依娄小雨之计,令潜入军中的那名细作书信一封,以赚撒克友。只因神笔手臧好已亡,军中无人可模仿字迹不出差错,故得如此。又教李沫瑶扮作那接应的金兵,带着书信返往析津城去。陈明远再教将这两个番兵推出斩首,传下号令,分付大军夜里行事。
且说李沫瑶混入城中去,先见了撒克友,交了书信,镇定自如,不曾漏了身份。撒克友见那信上写道:“贼人军马欲于今夜二更时分拔营而起,绕过燕京去取蓟州,将军可早领兵于途中设伏。”撒克友大喜,令李沫瑶留于城内,点起军马,只待行事。是夜二更天,陈明远大军动身,望广阳镇方向而来,撒克友已先领兵埋伏在彼。明远心中有数,唤闫言带着炮手,摆开火炮,复教张意、戚全展领兵先去诱敌。二将得令前去,将至广阳镇时,撒克友率军杀出,二将急领军撤走,撒克友紧追不舍。张意、戚全展向着本队而过,撒克友见陈明远大队都立在那里,忙教停军。陈明远大喝一声道:“撒克友番奴,汝中吾计矣!”就令闫言那一排炮手,齐催动火炮,雷霆烈焰俱打向撒克友军中来。
北军吃这一通火炮乱炸,击死者众多,焦头烂额者更是不计其数。撒克友吃马陵军摆了这么一道,忙领着残军撤退回城去,陈明远领兵在后面赶杀。撒克友却才来到城前,急教守城士卒开城门时,只看城上火把点起,尽是马陵军旗号。又见宋达、杨程、孙煜杰等立在女墙边叫道:“番狗,汝这析津府已被我们夺得,还不授首!”正是:
饶就诡计更多端,今番难逃天罗网。
不知撒克友更有何计较,且听下回分解。
此一回内,折了一员青石山将佐:
叶森 马陵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