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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疼很久没试过了,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是如此。前世是因为不想再在重病之外添些小病所以挺注意爱护牙齿,现世是因为太脏太老,神经坏死了。但我这次真的牙疼了。
与之相应的,我的身体功能其实正在慢慢变好,可能与在书库吃的那颗四十年熟的果子有关,也可能是神仙们的手脚,除了鼻子口舌依然迟钝,我已经莫名有了可以透过液体甚至固体听人说话的神奇听力,我的眼睛也是越来越好,什么视力表根本不能作为标准了,能不能在平台上看清楚四百多米外魔法学院的草坪上女学生们乍泄的春光,才是新标准。
但这标准肯定不包括看清大刺客的行动,就算是同为大刺客的“地精族荣耀”季和巴,也不敢说在放松状态下防备福米尔的近身一拳,所以福米尔在夸我一句的同时往我脸上贴了一拳,几乎把我好不容易长好了的牙齿也打飞,疼得我要死的事情是很正常的。
先这样自我安慰了一番,我也不怀疑福米尔作为用老了这种魔法墨水的人,一个精通所有信息传递方式的情报头子,会读不到我已经发出去但是应该还有气息遗留的信息,这都很正常。然后我开始惊奇,因为他肯定已经看到了赤子先生的答复,依然用手指抹了一下,借我的信息通道,用他的斗气和气息向赤子先生传递了他支持我的信息——作为一个与赤子先生配合多年深服其威信的武者,福米尔居然摆明车马支持我一次寻找自信有些自行其是自以为是自找苦吃的臆测,这就极不正常了。
“您昨晚值班,不用休息吗?”我揉着没有灌注斗气只是被打疼了皮肉的脸颊,疼痛迅速消失了,然后我看着福米尔也帮我揉了揉。
“身上伤疤痒死了,睡不着闲逛来着,不知闲逛总出事,我以后不学夏普队长了。”
我尴尬又好笑,可不是,这绿皮孩子闲逛要么踩屎要么掉坑要么踢铁板,有一次闲逛更离谱居然掉深渊里去了,要不是地精们刚巧在搭建一处联结两处崖壁的木架刚巧给了他一个借力点飞起来,说不定现在就没他这号人了。托他的福,地精们加紧了深渊崖壁之间联结工事的搭建,不然昨晚我的跳崖也救不回来了,哪里还能秀无耻。而也是昨晚他的一次闲逛,结果转角遇到爱,莫名其妙挨了夏普含怒三刀。这次算什么?因为闲逛遇到一个值得肯定的臆测,无法昧着良心和职业操守而顶撞了赤子先生?我的臆测真值当这么做?
这次比之前的都要严重啊,想到这,我看这位对我真还不错的混混眼神都带着可怜。
我们俩一绿一黑地精一般高矮的人物,相视一番,情绪那叫一个复杂,各自拍着对方肩膀无语凝噎,就差抱头痛哭了。刚巧谢尔顿忙完了走上了来,看见这一场景,说了一句很伤人的话:“还好我不是这样的神经病,赤子先生给我检查过的。”
谢尔顿伤完我们就趾高气昂头也不回地进了洞口,临走还落下一句话叫福米尔抓紧督促一下五号抓紧做好外界联通地底的小传送阵,话音落下不久,他又紧赶几步回来说对不起忘记今天是夏普先生当值了你们继续发神经我去找夏普先生或者五号。
看着消失在洞口的谢尔顿,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是看得出谢尔顿的可怜之处的,如果离了赤子先生的庇佑,他可能会沦为一个依托教堂或者北国皇族亲戚的孤老头子,或者一具死尸。这个世界没有佩妮,没有莱纳德霍华德拉杰,甚至没有威尔惠顿和艾米,他的所有闪光的点都被他的个人信仰——赤子先生掩盖了。也许,我可以帮点忙?
我的闲心真多,这是一点都没有办法提起警惕和觉悟啊,不但是圣骑士之死点的火,还有我新官上任加进去的不止三把火,估计没烧到眉毛也快烧到屁股了,我的心还这么宽,我是否依然如前世一般在笑对死亡不懂珍惜?
我是有笑对死亡的本钱的。因为我在一定意义上,是真的不会死的。与洛洛谈话时说到,我不记得自己怎么活得那么久的,的确是真话。但我知道,无论再怎么强烈的打击,只要不能一下杀死我,我都只是会虚弱下去,虚弱到剩下最后一口气,然后假死,再活过来,身体重生,继续熬着老迈的日子。“我”曾经走遍四方饥渴而死过多少次,曾经在街头斗殴甚至战场上渡过多少血雨腥风,也在实验台上假死过多少次,却依然不得离世,这老迈不死的身躯,可能只有赤子先生的灵魂药水让“我”得死,却依然要住进一个我,以继续领受这具不死不灭却无能虚弱的身躯。
这些,就是我在夏普几乎是放弃所有对我露出杀意的压迫感中,在被丢入深渊体验到将死的错觉中,无法遏制那无尽的血腥记忆时,好不容易翻找到的,这具身体的真相——
这就是一副被神、或者是神才有资格享用的仙果所诅咒的,不得死去的身躯。
到底是再次确认我是怪物罢了,我打了个嗝,与我面对面的福米尔被我熏了一下,皱眉吐舌往旁边呼吸新鲜空气去了。然后他看见了圣骑士土坟上的异象,我没来得及阻止,他奇怪地凑近看了看闻了闻,抬头对天说:“该死的鸟,拉的屎好臭,还尼玛是稀的!”
我在旁边偷偷伸手进嘴里扶正牙齿,强行装了一波碰巧路过什么都没有听到。
刚扶好了牙齿,袖子上又传来一阵波动,我打开袖子和捂着鼻子凑过来的福米尔一起看,只见赤子先生回道:“尊重您二人的智慧,我会关注洛洛的。”
我顿时松了口气,耳边也有福米尔松的一口气,看来的确都挺紧张的。现在都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赤子先生的一句话,比现在天降一句神谕来都让我们安心。赤子先生的智慧和威能,就是如此能够令人在提心吊胆和放宽心胸之间来回飞奔。
“来人了,你叫的?”福米尔突然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
我点头,理了理衣服头发,努力地笑眯眯起来,摆出一副年老德昭的样子,看着刚走上阶梯的三个小年轻,暗想罪过罪过,一时猪油蒙心居然就让你们没有成为第一批被叫上禁地的人了。
正是我关注过的那俩控火不错的小年轻,以及让我看出了一位强人的影子的小胖子。
两位小年轻居然不是排名一百以内的,看来那句半桶水爱现是有道理的。小胖子成绩也马马虎虎,看起来也爱现,只不过现的是他的暴发户家世,金银首饰应该放满了一身,只不过被他一褶一褶的肥肉挡了很多,所以上次居然没有看见他浑身的金光。
三人都不是贵族身份,只是地方推荐进来的优等生,所以没有如洛洛一样先给圣骑士施礼,而是有些糊涂蛋地给我和福米尔施礼,在我的示意下才转身去礼了圣骑士。
“夏、多维、潘德鲁,你们分别说一下你们的研究课题,之前的,和以后的。”
旁边有些噪音,但我挥手示意三个小年轻不要在意福米尔突然抠喉咙吐血和酒这件小事,继续我们的讨论。在我的再三强调下,三人总算可以脸色苍白口吃吃地述说起来。
“我与学院排名第三的学生安倍·切丝有点类似,都是以传送魔法为基础,将风系魔法与雷系魔法整合成空间系魔法作为主方向,很多发现都和安倍师兄类似,有拾人牙慧的嫌疑,承院长问起,但我都没有太创新的发现和思路,所以都不好意思细说。但我相信这是个大方向,大预言一书最后一篇只给了我们方向,也有说空间系魔法需要无数人无数代的努力,即便这些努力看起来非常无用。所以,我相信自己钻研这个课题,依然荣誉。”
嗯,看神色话语,这个夏是个依然有热血的,追求荣誉又刚刚开始接触一些心机的孩子,也许他还没有攒足追求荣誉的坚定之心,也没有在上位者或老人面前玩心机很傻的觉悟,但依然不错,起码离我的想法不会差太多。我点头,示意下一个。
“我的课题很小的,只是火系魔法在海洋环境中……提炼微量元素的实用性。承院长问起,我……我只能说,我最近已经可以在试炼中,在海水里提炼出海盐……见笑了!”
腼腆的孩子,没有做作。但这个多维也谦虚了些,不是他,我还无法确认,这个世界的元素,与我学过的元素周期表差别并不大呢。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第一张的研究课题表上,赤子先生题了一个词——支持。海洋很神秘,在浩劫之后,在有了赤子这个人以后,这个世界的人类才开始正式接触它,接触它里面的财富、生物,和智慧生物。赤子先生基于此的“支持”二字,才是他一个家里甚至交不起最基本的三十银币的学费的孩子,一个有犯罪前科的孩子,得以继续进修,甚至在提交课题的时候以二百七十九名的成绩拿了奖学金的根本原因。我笑一笑没有细说,但却开口对他说了几句劝勉,然后,示意小胖子说话。
小胖子爬阶梯爬得一身汗,这里又阳光直晒那油汗更是抹之不尽。但轮到他说话,他依然止不住地得意起来:“我的课题可了不得了,是让元素精灵学会扭腰、劈叉、高抬腿、蹦跳、摇摆等等等等,我总称这个课题为元素精灵精细操控!怎么样,厉害吧?”
嗯,厉害,我看见其他两个人看小胖子都是斜着眼白的。学生个人的课题是保密的,像我这样找几个学生讨论,一定是要以身份组建课题组。三人本没有导师选入某个课题组,而以我院长的身份召集他们,这个课题组的权限可想而知,他们没有理由拒绝,所以这才不注意保密说出来共享。也有那个啥安倍切丝一样的情况,到处歌唱自己的课题,似乎恨不得所有人知道自己“伟大”。当然,不排除一些有权限的导师给自己亲近的学生透露信息。没有这些情况的话,学生之间是不知道各自的课题的,所以夏和多维乍一听到潘德鲁蛋疼的课题,难免产生蛋蛋的忧伤,甚至想到尼玛我居然要连这样的课题一起钻研?
元素精灵是神放养在世间的孩子,由魔力召唤和供养,以咒语为其排序,响应而成的反应,就是魔法。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当然,魔法并不止这一种形式,也有绕过元素精灵直接以魔力驱使而成的魔法,魔兽、魔族、精灵和某些海族以身体为媒介的天赋魔法也能跻身魔法行列,也有一些大贤相信预言这种纯粹的精神透支也算魔法。
但是,从没有人听说过元素精灵会不会跳舞对魔法有什么意义。而且元素精灵那么小那么调皮和灵活,天然的元素体质没有办法物理影响和伤害,靠咒语和魔力去不断协调它的排序已经极费精神,而要精细到劈叉动作,有多难可想而知,这不是蛋疼吗? 不灭法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