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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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食梦貘是一种以人类梦珠喂食的妖物,但是他们也无法直接通过梦珠与人类产生交集,就算可以通过吞噬梦珠来窥视人类的梦境与内心,他们也无法直接影响到人类。不过有一些妖物是可以利用梦珠来影响人类的。
“可是能通过梦珠来影响人类的妖物少说也有数千种……再说了你为什么觉得就是通过那个妖物就是通过梦珠来接触他的?身为人类的你连梦珠的基本知识都不了解吧,这样的结论只不过是你的大胆猜测——也就是完全凭空的胡乱猜测吧。”虽然说起来不是很好听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的确是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证据来证明我的猜想。
“也许只是我的胡思乱想,我也希望是我的胡思乱想,毕竟我不擅长对付那种妖物。”就像是我不擅长对付莲小姐一样,那种跟梦境有光的妖物,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所以对于梦我已经算不上熟悉了。
这样想着,我在武德家门口丢下了一枚五帝钱。”好了,接下来就静观其变吧。”没有继续停留下去,我接着走上了向上的楼梯,给妖物让出了进入武德家里的路。
“这种东西可以阻拦我们妖物吗?”莲小姐一边跟着我一边不断回头看着安静地躺在地上的五帝钱,”真的是搞不懂你们人类对付我们妖物的方法,不过这就像是你们也搞不懂我们的做法,擅自就把那些看起来不合人类常理的事情叫作“妖术”。如果我们之间可以相互理解就没有那么多灾害会产生吧。”
“可能吧,但是没有人会愿意与妖物好好沟通的。”就连人与人之间的沟通都困难重重,更不要说人与妖物之间,”人类就是自以为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自私的生物。”身为人类的我很清楚这一点,为了自己能活命即使是牺牲自己的家人也是可以的。
“妖物也一样。”虽然同意了我的观点,可是莲小姐的语气完全不正确。说这种话的时候就要带着对于自己以及同类深深的失望以及自我厌恶才对最好在说完以后再接上一个意味深长的叹气。
可是莲生梦她居然是笑着说出了这句话,还向在楼梯上跳跃着前进,每一次落下几乎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好像她没有任何的重量一样。本来就轻飘飘的裙子在她不断地跳跃中上下翻动,露出了她赤裸着的白皙双腿。
在月色的照耀下就如同凝结的羊乳一样洁白。
好像是在与我比赛一样,走到了我前面的楼梯上,再一次露出了那个充满了挑衅意味的笑容。”但并不是每一个妖物都是那样的,人类也应该如此。如果我可以理解你的话,我也就可以理解人类了吧,妖物也就可以理解人类了吧。”也是擅自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说得好像是你在单方面来了解我一样。”
“事实就是如此啊,安煞特你根本就不会去理解别人——不,应该说你根本就不屑于了解别人。是因为无法被别人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所以性格变得如此恶劣吗?”听起来是疑问,但实际上是反问,就只是在陈诉事实。
莲小姐的步伐依旧轻快,而我就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识的丧尸一样拖动着自己的双腿一步一步沉重又缓慢地向楼上走去。这样看起来我更像是妖物才对。
“如果只是想要了解人类的话莲小姐完全可以找一个更正常的人类吞噬他的梦珠就可以了,何必在我身上花那么多的时间。”如果只是要了解人类的话,我应该不能算得上一个典型的例子,先不说做着处理灾害的事情,单是不会被人给记忆住这一点就已经够奇怪了。
莲小姐立刻给出了回答:”通过吞噬梦珠直接获得人类真实的一面是不够的,人类可不只有真实的一面。而且一般的人类在我出现之后就会立刻陷入灾害之中,引来专家的介入吧,我可不希望这么年轻就被专家给消灭了。”
所以就一直缠着我,想要了解人类不真实的一面吗?
“也许只有你这样异常的家伙才能被我们这些“异常”的妖物所理解,说的酷一点的话就是“这一切都是命运哦,是命运哦。”这样。就像是在同一平面上的两条不平行的直线,不管看起来有多远,总会在直线的不断延展中诞生出一个交点。”
莲小姐说的没错,可是两条直线在那个短暂到只有一瞬的交点之后就又会分开,然后越来越远直到这个交点都被淡忘。
就在我还在继续往上的时候,帆布包里的五帝钱忽然跳动了一下,与其他的五帝钱碰撞之后发出来清脆的哗啦声。但是这个声音对于莲小姐来说就是极端厌恶的噪音,在听到的那一刻她的眉头就拧到了一块儿。
“已经来了。”没有和莲小姐在继续闲聊下去,我直接转身朝着楼下走,不,是跑了下去,顺手从帆布包里拿出了一张纸符,在我双指夹住它的那一刻纸符自己便燃烧了起来。
“话不要说一半就自己跑路了!”莲小姐生气了以后速度也非常快,立刻追上了我,”那个妖物出现了的话还是让我来和他沟通才对。”
可我还没有来的及思考是不是应该答应莲小姐的要求之时,对方已经出现在了我眼前,本来在快步向下的双腿也立刻停了下来。虽然做好了要面对各种各样可怕妖物的准备,可是当我真正面对那家伙的时候我还是失策了。
因为在我眼中出现的妖物是一只黑色的山羊。全身上下如同一整块完整的黑玉一般光洁,额头的正中间长者一根白玉色的独角。赤金色的眼睛中包含的是妖物中少有的正气,如果不是它倒吊在天花板上,我不会对它如此的警惕。
而它的目光好像也移动到了我身上。然后它的目光中立刻多出来几种情绪。就好像是打扫卫生时看见了垃圾,就好像是正义的英雄看见了邪恶的怪人一样的厌恶之情。不与我有任何的交流,它便穿过了墙壁走进了武德的家中。
“你不去阻拦它吗?之情不是还说会保证不会让妖物伤害到武德的吗?”虽然是也妖物,莲小姐还是在提醒我应该动手,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或者说根本就用不着动手。在看到那只黑色的独角山羊的时候,我本来比较担忧的心反倒是彻底放下来了。
“武德他现在应该是没有任何的危险,相反还十分的安全,至少在我掌握的知识里,被瑞兽缠住总比被食梦貘给缠住要好得多。”如果可以我宁愿和武德交换,让那只独角山羊缠住我——不过在想了一下之后突然觉得如果让那只独角山羊来缠住我,它可能立刻就会把我给顶死。
“我顶你个肺啊,扑街仔!”也许它是广东羊,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一定。
莲小姐也点了一下头,冷静了一下之后她也意识到了那只独角山羊是什么了。”……我明白了,引起了这次灾害的妖物,让武德说不出谎言的妖物就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只独角山羊。”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獬豸”才对。”我对她的发言进行了一次修正,”在神话中出现代表着公平正义以及律法的瑞兽,莲小姐对于獬豸了解的怎么样呢?”
……在沉默了一下之后,莲小姐在露出不甘心的表情之后对我说道:”和你们人类一样,对于獬豸仅仅是从传说中得知了他的事迹,像他这样妖物并不是我这种普普通通的小梦貘就可以了解到的,就算是在妖物的世界之中,獬豸也是很受人尊重的。”
毕竟是代表了任何生命都喜欢的“正义”,惩恶扬善,保护弱小的獬豸。
“可,獬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次是她对我的发问,”为什么武德这么一个普通人会牵扯进由獬豸引起的灾害之中?而且到现在为止只有他一人出现这个问题吧。”
“也许这些问题我们直接去问獬豸知道答案会更快一些,可是獬豸看我的眼神中只要再严厉一点点就会是杀气了。要不然莲小姐你去问一下?”毕竟都是妖物,长辈不都是对后辈很温和吗?特别是獬豸这样正派的长辈。
莲小姐却是摇头拒绝,”不要。和你待在一起这几天我身上也应该带着你那种让獬豸非常厌恶的气息了,獬豸之所以为獬豸,那是因为他对于公正的严守。就算我是妖物,只要我身上带着那些让他不快的气息,獬豸也不会有任何手软的。”
“那就难办了,至少在中国私闯民宅是犯法的。武德现在估计是睡得更香了,去打扰他总感觉良心过意不去。”可我又不能就这样放弃,所以我只能向那个曾经的专家寻求帮助了。
实际上早就已经向他寻求帮助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从楼下,那个有着一双湛蓝色眼睛的前专家依旧是提着一大口袋听装啤酒走了上来。
每一步都好像是要把整个楼层的灯都踩亮一样响,丝毫不考虑别人还在休息,就和他以往的作风一样。在看见我和莲生梦的时候,还善意地挥了挥手,搞得我和他好像很熟一样。
“这次又是什么奇怪的妖物啊?…嗯?看样子你还勾搭上了可爱的女孩子——不对,”他的目光忽然凌厉了一下,但立即又变得懒散了起来,”是妖物吗?这样也对,你这种家伙就适合和怪物打交道。” 不存在的我与食梦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