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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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的天气有时候就是变化无常,特别是当你没带伞的时候,就算天气预报的小姐姐昨晚那么肯定地说今天是不会下雨的。雨还是在我下了公交车步行回家点的路上落下来了,只不过是几分钟的路程就已经让我浑身湿透了。
看起来就像是去刚跳完河一样,走进了楼梯道的时候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滴水。瓢泼大雨在这一刻却彻彻底底地停下来了,就好像是在故意与我为敌一样。下个雨就只是为了淋我吗?暑假才刚刚开始就遇上这么档子事,应该说我运气这么好才对吗?
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去找条毛巾擦一擦头,只是穿过客厅路过了那家伙卧室的门口,“咚咚”敲打墙壁的声音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这是他要与我对话的预兆 。虽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这家伙却一边麻烦我做许多事一边极力躲着与我见面。
“我说啊,你把泡芙给我带回来了吗?”墙壁那边传来的声音根本就不是和兄长说话时带有的一些最基本的敬畏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慢,“你出门就是为了这个,所以说你不会忘记了吧,三王街上新开张的西点店特制的大号奶油泡芙。”
本来三王街是那种所谓“本地人都不会去”的商业街区,可是在一个月前新开张的西点店却引爆了江州市本来和平的朋友圈与微博。几乎所有人都在发自己享受泡芙的动态——我对于这样纯粹跟风的行为没什么兴趣,应该说我更加讨厌这种“网红店”。
可是煞殊不一样,他似乎非常热衷于尝试新鲜事物,虽然是一个宅。在看见了无数人分享了动态之后,他也跃跃欲试了,尽管他自己依旧不会出门,可是他还是来拜托我了。本来还在看书的我耳边突然传来了他的声音。
“你去买泡芙吧。”想要做出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但是我可以隐约地听出他嘴里的口水,“你也会想吃吧,三王街的大号泡芙,既然想吃就出去买吧,我会等着你回来和你一起分享的。”把自己想吃泡芙的意图这样隐藏了起来,也许是受了我的影响,这家伙也很擅长玩这些文字游戏。只不过是泡芙而已,偶尔让他任性一下子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我才会出门,才会被淋湿了全身,如此狼狈地回来。“抱歉我没有替你把泡芙买回来,还弄得一身湿,我现在要先去洗一个澡才行。”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去到那里的时候泡芙就已经卖完了对吧。我早该想到让你去买绝对会遇上这种事情,好了好了,我还是让外卖小哥来买吧,现在应该只能预定下一个星期的了。等泡芙送过来我是不会分给你的!”这就是他对我的惩罚吗?
“其实我已经买到了泡芙,只不过刚买到没多久就被我送出去了。”在我买走了最后一个泡芙时,身后一直在排队的女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我并不是什么好心人,对谁都会伸出援手,我的个性应该是更加乖张一些才对。可毕竟是我买走了最后一个泡芙。
让那个女生如此为难与失望的罪魁祸首并不是那个看起来很和善却在搞饥饿营销的老板,他已经准备好了泡芙,是我这个家伙的出现才让女生没有了泡芙……所以说我才是世界上所有罪恶的本源吗?
当然没有那么夸张,不过最后我还是把泡芙给了那个女生,当她要把钱给我的时候我这样拒绝了她:“你不用这么感谢我,如果我真的有帮到你的话麻烦你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记得我的名字——安煞特,可以吗?”这个其实比之前她要直接感谢我困难多了。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件小事,老板就叫住了我,问我要不要来他的店里打工,为了做出更多的泡芙他也在考虑要招打工的伙计。
“可是你不怕有人会来偷师吗?”
“如果让你去开店的话一定会先赔死自己的。”那个老板如此说道,这是在说我这个人很缺心眼吗?总之就这样我留下了店长的号码,也打算去他的店里打工了。
“从明天开始我会每天都带你想要的那个泡芙回来的。相对的,你得在家里好好看家,我可能会很晚才会回来,如果肚子饿的话你就自己叫外卖好了。”一边说着,我一边脱下了身上彻底湿透了的外套与衬衫继续往里面的浴室走过去。
可是煞殊并不想就这么结束与我的对话,他又说道:“为什么老哥你突然就要去打工啊,不是说好了要做什么都要商量一下吗?老哥你又在一个人做决定了吗?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会讨厌老哥的。”
但是我并没有为他停下脚步,不论我怎样纵容他,我都是不可能会为他停下自己的脚步。“我现在就是在和你商量不是吗?打工的第一天是明天,如果你一定不让我去打工也行,你想要吃泡芙我也会再去给你买,总之先让我去洗个澡好吗?”
要不然感冒了的话不论是打工还是要去给他带回泡芙都会泡汤。“就算我不去打工也只是带在家里,如果我在家的时间太长会给你带来麻烦不是吗?你已经习惯了在我离开的时候活动了吧,我不会给你带来那么多困扰的。”
说着我已经脱光了身上的衣服,打开了淋浴用的花洒头,在烫到能让人皮肤变红的热水喷洒在我头发以及身体,浴室的门外却出现了人影。
“你还是不来劝我去上学吗?你连这一点点作为兄长的自觉都没有吗?如果换做别人早就强行闯入我的卧室里把我给揪出来了,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门外的人影——也就是安煞殊这样和我说道,一点也不体谅我还在洗澡。
在一边往头上抹洗发精,我还要一边回答他的问题,虽然问题的答案并不难,对我来说。“这很难理解吗?我还以为煞殊你身为我的弟弟应该很简单地就可以想明白吧,自从我们两个像这样生活了以后,我一直都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做什么对吧?”
那些对于正常人来说应该是合理或者说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对于安煞殊来说不一定就是必须的。那些自诩为正常人的家伙们又没有亲身经历过煞殊经历的痛苦,他们怎么可以断定煞殊就必须要从那次的打击中走出来。
也许这就是要持续一辈子的诅咒,也许煞殊注定了就是要走上与常人有异的道路。我不该也不会去逼迫煞殊的。“我并不是在放纵你,如果你要走上错误的道路我会亲自来纠正你的。但是现在的你不是别人可以指指点点的。如果煞殊你哪一天产生了想要去上学想要去作为正常人类生活下去的欲望我会来帮助你的。”
就像是现在这样任由他做一个家里蹲,在那个时候我也会帮助他来融入这个他已经多年没有接触过的现实世界。毕竟在这个世界中有着和网络世界中不一样的恶,我会扫平这些恶给煞殊一个舒适圈的。
我从来就是这样。讨厌舒适圈这种说法本身就是对于自己无能的遮羞。如果你有能力制造出一个笼罩全世界的巨大舒适圈,谁会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朋友不来这里生活呢?
“可是把这一切都压在大哥你身上,不会让大哥你太累了吗?”就好像是在关心我一样,其实如果你是真的关心我就不会只是在向我提问了,至少会做一些家务来替我分担一些劳务才对。可实际上是你不给我制造更多的麻烦就是谢天谢地了
在把头上所有的泡沫都冲洗掉之后,我关了水龙头,开始用搓澡球来清洗身体,其实也没有多脏。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洗过一次了。
顺便再对门外的人影说道:“如果你真的是想要来帮助我一下的话,麻烦你先正正经经地出现在我面前再说。”这点最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也许别人会对煞殊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可我绝对不会是“别人”。
“如果说我愿意来向老哥展露出真面目,老哥就会彻底放弃打工的计划吗?”
“当然不会。”不要说彻底永远不再考虑打工这些事情,就算只是这一次有关于打工的考虑都不会受到影响的,“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正正经经见到了煞殊,可能会想要更加地锻炼煞殊就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做家务。”
“……如果老哥你是出于这样的目的,那老哥你自己还是去继续打工吧,反正老哥你不会遇上一同从异世界穿越来的美少女的威胁。但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就是哥哥再次被人完全给遗忘与无视。就不要说打工能否顺利的进行,光是解释清楚老哥就是今天老板遇上的小伙子就会是极费口水的事情。”
“老哥这么想要去打工那就去好了。”
就这样好像是在互相赌气一样,我在心底已经决定要去打工了。可是那个时候的我没有看老黄历,没有注意到那上面醒目地“忌出行”。 不存在的我与食梦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