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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话

　　在从游乐园回来之后又度过了平静的一周，今天又到了周末。当我在床上睁开眼睛时，第一个进入我眼中的就是莲生梦的睡脸。平缓而又均匀地呼吸着，就这样实实在在地躺在我身边。我当然是不忍心将她从美梦中唤醒。

　　不过身为一个食梦貘，居然也会睡觉吗？这不就是放弃了食梦貘的本质工作吗？连你都沉入了睡眠那么谁又来负责吞噬梦境呢。甚至于是莲小姐自己都说过：“食梦貘的工作对于人类来说是很重要的，大量的噩梦其实都被食梦貘们给吞噬了，同时也让人类陷入更加深度的睡眠中来放松自己，如果不是食梦貘人类早就因为压力过大疯掉了。”

　　当然这话里可能有莲小姐自吹自擂的成分在里面，人类的生活中有的时候可能是离不开妖物的涉足，但是专家们绝对不会让任何妖物的灾害保持着的。与人类梦境相联系甚为紧密的食梦貘难道说就从来都不会有灾害产生吗？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我这样直面食梦貘，也不是所有食梦貘都像莲生梦一样可以理解相信我，并且在妖物的方面给我提供帮助，让我能够更好地处理与妖物有关的灾害事件——当然也不止于此，除了灾害事件我们也会去好心的撮合一下情侣。

　　想到这里我不禁地笑了一声，幸好并没有惊动了莲生梦。不过一直躺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就先起来吧，我也已经很久没有给煞殊做过早餐了，干脆今天就来试一试好了。所以我小心翼翼地在不惊扰到莲生梦的情况下从床上下来了，并且也走出了卧室。

　　时间不过早上7：12，煞殊应该没有起床才对——这么想的我实在是太天真了，我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煞殊也刚好从对面的卧室里走出来。这应该是第一次我们在这个家中如此碰面，一边出门一边在扎着马尾的我也了你在原地看着对方。

　　“早……早啊！”在一阵尴尬和沉默之后我从牙缝里挤出来这样普通到不像话的问候，如果说我都什么愚蠢的地方绝对是在处理自己的人际关系上。这个时候应该跟自然才对，可我仍旧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没、没想到煞殊你也起的这么早，今天是周末就算是多睡一会儿也没有关系，早饭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多谢了，但是老哥你还有自己的做的事情才对。”煞殊这样说着又向我翻了一个白眼，当然有可能是因为他不想抬头又想看着我，因为身高差所以看起来就像是在翻白眼。“并不是因为这个，单纯地就是因为我在嫉妒老哥你而已，为什么老哥先脱单了！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没想到老哥这么快就嫁出去了！”

　　“喂！性别搞反了！”而且从最后表白的主被动来看我也是主动方，一般不都是男生来承担这个责任吗？“而且你也不会嫉妒我才对，煞殊绝对是支持我祝福我的那一方。总之，今天的早餐就交给我好了，煞殊你就去睡个回笼觉。”

　　“我也想要做这样的事情……刚才楚玲泉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让我告诉你，请你去一趟市第一医院。那个叫做赵萱的好像是需要你的帮助。”煞殊这样说着又推开了我，“不过老哥现在已经醉情于莲小姐身上，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用来拯救世界了，所以我没打算告诉老哥的。可是当我看到老哥之后我就觉得很不爽了，为了报复这几天一直喂我狗粮的老哥，我就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哥。”

　　“就算你告诉了我，我就一定要去吗？真是奇怪，你自己都说我没有多余的时间了，又怎么会去帮助楚玲泉呢？”真的是想多了，煞殊还是太年轻了。

　　不过，他停下了前往洗漱台的步伐，回头一脸不耐烦地对我说道：“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不依靠老哥也能解决的问题，我觉得楚玲泉都不会来麻烦老哥的。所以说老哥一定会去帮助她的，因为这是只有老哥才能做得事情，不是吗？”

　　既然煞殊也这么说就没有办法了。我也跟着他的脚步走到了洗漱台，一边开始洗漱一边对他说：“那么莲生梦就交给你来应付了，我会很快回来的，顺便还会带你们喜欢的泡芙。如果莲小姐醒过来问起什么。”

　　“我绝对会如实回答，巴不得莲小姐去干扰你。”就这样恶狠狠地说道，但严肃地过了头的语气也让他自己绷不住了，率先露出了笑容。

　　“那么就多谢煞殊你了。”

　　……

　　从家里赶到第一医院胃肠科住院楼某个病房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9点25分。在这个20楼的单人病房外，武德已经在哪里等着我了。他也一眼看到了我，立刻走了过来，“学长你过来了吗？莲小姐那边愿意放你出来了吗？”

　　“这还要问？当然是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但这个不重要，我也有和莲生梦说过可能会来处理这件事，虽然当时莲生梦不希望我来，但是也没有说绝对不让我去处理。“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在意了，现在还是来告诉我赵萱她怎么样了。”

　　这次才是我要来这里的目的，也是我要来处理的灾害受众。而且是很少见的并非是受害者的受众，身为加害者的受众——曾经的那位专家对我说过，面对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任由妖物的灾害报应了加害者以后再去解决灾害。

　　可是，楚玲泉已经把我给叫过来了，那么就没有拖延的理由了，况且这次的灾害事件也与我有不可分割的联系。要我来处理灾害不光光是请求也有让我自己负责的意味在里面，我当然没有理由去推辞自己犯下的错误——准确地说应该是故意做的坏事。

　　“赵萱她昨天晚上被送到这里洗胃之后现在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是她为什么无论吃多少东西都吃不饱啊？”武德这样问道，“这次又是什么妖物？”

　　其实答案也很简单了吧。一直吃东西不可能一点也吃不饱，只有可能是受到了“饕餮”灾害的影响。“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饕餮就是会引起让受众陷入不断地进食却无法得到满足的恶心循环中的灾害。现在的赵萱就是这样，她吃的越多就会越想吃，直到自己把自己撑死为止。”这也是大多数饕餮受众的最终结局。

　　武德皱起了眉头，在思索了一下之后，有说道：“在学长你到来之前我就已经做过基础的调查了。刚开始我也认为是饕餮的灾害，可是在我询问赵萱是否在小时候听说过有关于饕餮的传说并且留下了不小的印象，但是赵萱的回答是没有。这是关于自己能不能得救的问题，我不认为赵萱会说谎。”

　　的确是有几分道理，可是武德你有点太凭经验做事了。经验论最不合理的一点就是你永远无法保证下一次的事件是否就是经验没有囊括的例外。“赵萱没有说谎，她在小时候是没有接触到有关于饕餮妖物的传说，她和你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并不是所有的受众都需要一个够久的传说来影响自己。”

　　“准确的来说何时知道传说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哪怕是这一秒接触到传说，下一秒都有可能就受到灾害的影响。关键的原因是在于对于传说的认可度，只有对于传说认可到了某种地步才会成为传说的受众才会有灾害的出现。”

　　在武德认同地点下了头之后，他又问道：“那一口咬定了赵萱遇到的妖物是饕餮，学长你大概是已经清楚了赵萱接触到的传说了喽？”

　　这是当然的。“嗯，因为给了她陷入这次灾害契机的传说就是我给与她的。”就是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那不算长的小故事，但在她开始吃汉堡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了，灾害已经在她身上降临了。

　　“甚至于可以这样说，这次的灾害应该算是由我主动引起的。如果不是我故意将一个饕餮的传说告诉赵萱，这次的灾害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就发生。”

　　当我这样解释了之后，武德因为震惊而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可能过了有几分钟，他无神的眼睛才慢慢地恢复了正常，用机器人一样语气说道：“可是学长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就算是赵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也没有理由就让她陷入灾害中去吧？”与其说没有任何的语气，倒不如说是因为一下子心情很复杂，大脑宕机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说出这句话，不过他有点想多了。

　　其实事情很简单，我并没有很多余的情感。

　　“完全不是什么为了给楚玲泉一个公道，所以要惩罚一下一直在欺负楚玲泉的赵萱。连楚玲泉都说自己和赵萱是一对好姐妹了我这个外人自然也没有过多插手的理由。”而且现在也还是楚玲泉在照顾因为灾害而难受着的赵萱，这不是好姐妹是什么呢？

　　彻底懵了的武德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那学长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消除灾害啊。”连这个也要问吗？就不能再进一步思考吗？如果是莲小姐就根本不需要我解释这样简单的道理。“为了不让河水漫过大堤的办法自然不是无限制地把河堤加高，而是在可控的情况下适当地放水。这都是一个道理。”

　　“因为楚玲泉的存在，内心中充满了贪婪与嫉妒的赵萱迟早都会成为灾害的受众。与其到我不能及时干预到的时候惹上了什么难以处理的妖物倒不如由我亲自来引导一个灾害降临，在我可以控制处理的范围里就将赵萱的问题给解决了。”

　　所以说引发并不是关键，现在的处理才是关键中的关键，这一点请武德你务必要牢记。

　　终于是回过神的武德才似懂非懂地点下了头，同时用上了钦佩的眼神看向了我：“听学长的话这次的饕餮学长应该是可以轻松解决的，对吧？那么赶快去解决吧，学姐和赵萱估计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不过我说明一点，这次的灾害并不会像獬豸那次被完全解决。应该说这次的灾害是解决不了的，就算是由我这个亲自布下的人也一样。” 不存在的我与食梦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