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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漆黑一片,一道闪电的光将夜空避开一道口子,雨像是天上破了一到伤疤,往地面潺潺流淌着。只见两个衣着深蓝长袍,手拿长剑的两名男子向着一座山上跑去,他们神情焦灼中又带有几分呆滞,定睛细看,雨水冲刷了他们身上的血迹。
“师兄,师兄不好了···不好了,这下大事,大事不妙了。”那两名男子气喘吁吁,等到了七星派的大堂,方才大声喘气。
大殿的前方站着一名三十四十岁的男子,也是身着蓝色长衫,但是衣衫上有星光一样的祥云刺绣,他相貌威严,神情凝重,“天权,天枢呢?”
“他们···他们···”其中一名弟子哽咽了许久,“我们到树林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这个。”
他们拿下了一只飞镖,那个飞镖与普通飞镖不同,飞镖的顶部有一个红色的火焰标记。
大师兄玉衡将飞镖接过来,端详了良久,轻轻突出几个字,已经感觉的到他的愠气,“忆城,是忆城的人,他们果然无法无天,连我七星派的人都敢杀。”
在今年正月的武林大会上,七星派代表曾公然在江湖上谴责忆城,这种邪门歪道是武林的毒瘤,必须铲除。而当日代表七星派的,正是天权与天枢两位师弟。
“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玉衡紧紧握住手里的火焰飞镖,闭上的眼睛留下了一行为师弟们的眼泪。
“我们一定要让忆城消失在整个武林,还武林安宁之日!”
三日后,姑苏。
小桥流水的集市,到处充满着吆喝声,卖鱼的,买青菜的,还有卖大风车的,幼童们玩着手里的风车,垂下来的头发弄在脸上,晌午十分,可不炎热,而妇人们有的跟在孩童后面,擦拭着他们脸上的汗水,老人们坐在湖边垂钓,怡然自得的景象,这是姑苏繁华又寻常的一天。
“迎君暂来姑苏城,游园相从残楼门。醉了山水再醉人,陪君惊梦到三更。陈年往事东流去,月照桥头第几轮。别君去后何相问,结芦吹笛到曦晨。”
“姑苏城外第几春,便夜来湖上从相问,长洲苑绿到何门,那家云楼皆王孙,六朝碧台散作尘,剩九重门里万古冷,一朝山水一朝臣,一片园林一片声。”几个十几岁的少年偷得半日闲,坐在湖边的柳树下,吟诗作对。
“孟小哥,孟小哥····”这是,一个妙龄少女跑过来,她穿着碎花裙,头上戴着紫色的丝布,气喘吁吁的说着,“你还在这里读书啊,我爹让你去送给府上的货你送了没有?”
“啊,您瞧我这记性,我竟然给忘记了。”小哥悬崖勒马的一个机灵,就往月棠阁绸缎庄跑去。
月棠阁绸缎庄是姑苏首富家八十几家店铺中的一个,但是前些日子来了一批上等珍贵的缎子,霍老爷特意叫人给她的宝贝千金做了几件,今天正是这日子,是大小姐新的衣衫回来的日子。可孟小哥啊,却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嘿,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吧···我还没有去过霍府呢····”那女子名叫小翠,是月棠阁绸缎庄经营者的女儿。
“走吧,我等你。”
······
荔月的霍府,微风徐徐,天空飘着几朵祥云,亭台楼阁伫立在一池清水上,五色鲤鱼在水中游来游去。
荷花与岸上的扶桑,茉莉,紫薇,木槿交相辉映。
几只画眉在树枝上叫声婉转,后花园,满园春色关不住。
霍家的家丁们在清和的季节精细照料的植物啊,在荔月就盛开繁茂了。
盛开的花朵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蝴蝶飞入园中。
蝴蝶们携着伴侣飞舞,红的、紫色、还有最漂亮的蓝闪蝶啊也常来这姑苏首富霍家后花园,可能是因为花园里开满了各种花朵。
“小翠,我们要不走吧。”孟小哥叫住了小翠,原来是霍老爷今天不在家,而送衣服过来呢,几个丫鬟拿着衣服就离开了,小翠一个不注意,偷偷跑到了霍家的后花园。
“听说霍家的大小姐啊,特别喜欢花与蝴蝶,传言,她曾在花园里起舞偏偏,就像是蝴蝶仙子在世,舞姿优美,翩若惊鸿,我可真想看看···”小翠看着这漂亮的后院,已经走不开脚步了。而这时,远方传来了一片嬉闹的声音。原来是一群妙龄少女扑蝴蝶,而她们啊,只是霍家的一群小丫鬟哩!
“走吧,走吧,要是被他们看到了,霍老爷怪罪下来可不好。”老实人孟小哥啊,一把就拉住了小翠,健步如飞的一溜烟儿“离开了”霍府。
在霍家的生活其实是如此悠闲,就算是家丁,丫头的生活都充满快乐,霍老爷,大小姐都对他们非常关照,而霍老爷在当地也常常行善积德,乐善好施,是这一片百姓们都非常敬仰的善心老爷!有的人都称呼他为活菩萨呢!
这时,只是只听见一声:“你们这群丫头,趁我练琴的空当儿又跑来扑蝴蝶!”
这声音婉转温柔,纤弱又稚嫩,在这风里传过来,像是悦耳的铃铛又像是温柔的羽毛拂过镜子般的湖面,只见远处走来一个身着白色罗裙外绣粉带银边的外罩,长长的头发的女子在微风的抚摸下更显出柔美,走近了,便见她头上戴着一串粉色毛球,有条不紊的缠绕在头发髻上,美一个字是远远不够来形容她。
她走到了那群丫头面前,用手中的一面嫦娥奔月图的扇子敲了她们的头,似严肃非严肃的说“下次来不叫上我,你们就等着受处罚吧。”
说完大家都笑了,丫鬟们都知道,霍小姐啊人美心善,怎么会处罚她们呢:“是,小姐,我们知道错了!”
“这才差不多。”她也温柔却又孩子气的笑了笑,那双笑弯了的眸子,纯净,就像一波碧潭般清澈,从来不曾溅起涟漪。没错,她就是苏州的富家小姐霍妾妃,没有多少人见过她,因为她从来不曾离开过霍府,足够大的府宅可以让小姐不出门依旧不会缺少任何东西,是霍老爷宠坏了她,谁叫这孩子一出生就是个美人胚子?“妾妃”这个名字有一个秘密,藏在霍老爷心里,霍老爷一直希望女儿能被自己最敬仰的一个王爷之子相中,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有了一些蹊跷的变化,加上对女儿宠爱有加,老爷子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这个名字的寓意确实很管用,丝绸富商家白公子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想要的答案。
“小姐,刚刚月棠阁送来了一批新的衣衫,我们帮小姐看过了,都是非常漂亮的裙子呢。”
“是啊,有广袖裙,凤尾裙,绫罗裙,颜色也都十分考究。”
丫鬟们你一句我一句,但是大小姐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姐,听说今天午后是小姐和白家公子第二次见面,还听说要带小姐出去玩呢!”一群丫头围着霍妾妃,“是不是这件事情让您心事重重的啊?”,霍妾妃坐在石凳上,手里轻摇那面扇子,扇坠在微风里轻摇,和霍妾妃头上的发钗相得益彰。
“你们不要再关心我了,那都是爹随便说的,长这么大,他都不让我出去的。”妾妃说完看了看远处,一只黄莺飞起,唱下一曲婉转的歌。
“小姐总是要有夫君的吧,迟早会离开霍家的,再说白家公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多少豪门千金想嫁给他呢!”一个蓝衣小丫环自豪的说。
这时霍妾妃面颊微微泛红,如落霞般美丽,她随手用嫦娥奔月图的扇子掩住泛红的面颊。
“小姐害羞了!”那些丫头调皮的说。
“虽然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但是白公子第一眼看上去真的是一表人才。但是要说道真的要嫁人,那种感觉还是些许···”霍小姐没有说完站起身,一个人离开了。风吹起花瓣,掩着佳人,消失在远方······
倚窗,抚扇,远眺。
霍妾妃看着美丽熟悉的景色,天空中浮现了那个风度翩翩的白家公子,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那天,他第一次和自己见面,他眼里射出的温柔,那样令人无法抗拒,他温润如玉一般的气质,可是他真的喜欢自己吗,会待自己如珠如宝吗?或是霍妾妃这一生~就只是从霍家到白家,就是霍妾妃的人生吧?就像这门口金丝鸟笼里的鸟儿一样,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吧。
“鸟儿,告诉我,你这样幸福吗?虽然有吃喝,不用挨饿,也不会遇到豺狼虎豹,但是你开心吗?”霍妾妃似乎在对着窗口走廊上的那只鸟儿讲话。
这时,听到有人敲门。“进来。”霍妾妃随手关上了窗。门打开了,是爹进来了,爹身着黄色条文缎子衣,却显得不是那么精神,头上的玉钗虽然发光,但显得爹更加苍老了。
“爹,你怎么了,最近一段时间,爹都没精打采的···”妾妃走到霍老爷身边,挽着他的手臂,到了桌前,坐了下来,“最近这几天你一直愁眉不展,我问过老徐,最近的生意很好啊,爹你到底这段时间是怎么了?一有时间就不在家里了,一回来就和老徐在祠堂,一呆就是几个时辰,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妾妃啊,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霍老爷抚着她的头,无视了她的那些问题,只是用无比怜惜的眼神注视着她。霍妾妃抿嘴笑了笑,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灵动的眸子,单纯得像只小白兔。
“今天是我十七岁生日!”
“是啊,转眼,转眼··就到了啊。哎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天真的会来。”他爹手颤动着说。,“是我低估了他,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么成功····”
“爹,你怎么了?”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知道什么?谁这么成功?”
这件事可是个巨大的秘密,一直压在老爷心里,怎么会让她知道呢?
“没事了,我是说白家公子的马车在外面,是要你现在就出去玩一下午。”霍老爷说。
“真的?我可以出去玩了吗?”霍妾妃像孩子一样雀跃。
“是啊,可以··可以···”霍老爷说话时一直看着妾妃。
“爹,你好像想哭的样子,如果爹不想我出去,我就不出去了了,爹不要这样看着妃儿,我突然觉得很难过。”霍妾妃说。
“没有啊!哈哈,爹是想说妾妃要找到这个如意郎君了,最爱的人就不是我这个老头子咯?”
“爹,你也为老不尊了。”
·····
看着白公子和女儿上了马车,马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老爷再也没有力气撑下去了,差点双脚一软倒在地上,这时管家老徐连忙搀扶起老爷。
“老爷,走吧···没时间了,再不走就没时间了···”管家说完,催促着老爷往马车那边走去。
“对不起啊孩儿,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条路安不安全,我又如何能保证你的安全呢?”霍老爷摇着头,眼泪也落下来了目光还是看着远处已经消失的霍妾妃与白公子坐的马车,“都是我造的孽,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本以为他们也会像圣天狼那样的下场,哪知道···哪知道···”
“老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竟然做了这个决定,就没有回头的路了,说不定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呢。”管家搀扶住了老爷,上了马车
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妾妃现在正和白公子在山上看着夕阳呢,远处的鸟儿,成群的飞走了,是知道快晚上了,所以才急着回家了吧?
风抚着妾妃最外围的纱衣,长长的头发也在风中抚动,夕阳下,她比残阳更耀眼。白公子站在她身边,是那样谦谦君子,又那样气度非凡,不知怎的,妾妃开始以为,这也许就是人世间最美得爱情吧?就这样一起享受着风景。这时白公子转过身对妾妃说“霍小姐,听说你很会跳舞,可否让在下欣赏一番?”
“可是,没有丝竹伴奏··”话还没说完,白公子拿出长笛,悠扬的笛声响在山谷中,久久回荡,久久回荡的不只是音乐,还有妾妃那美丽多姿的舞蹈,像一只粉色的蝴蝶···
可是在霍妾妃被白公子送回家后,一切都变了。
霍妾妃推开了掩着的大门,就觉得奇怪了,家里的侍卫从来是守卫森严的,今夜注定不寻常。走进去以后,妾妃才感到脑子被炸开了,血,家里的佣人,侍卫还有婢女,血,全部都是血。然后,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或是桌子上。“不··怎么会这样··爹!爹!”妾妃从来都没有这么大叫过。从来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粉色的纱,溅到了红色的血,反而显得更加显眼了。
“爹···爹··”
血,血,血,都是鲜红的颜色。
鸟笼里,灯笼上,亭子上,还有生长茂密的云竹上。
妾妃在家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爹,现在剩下的只有后花园了,妾妃慌忙的跑到了后花园,见到往日的花都染到鲜红的,哭现在都不能表达妾妃的心情,这时在草丛里,妾妃见到一个什么在动,连周围的花也跟着颤动了。“爹··爹··”妾妃连忙跑过去,扒开草,却见到了小丫环,她身上流的血已经打湿了那件蓝色的衣衫。
“环儿··”
“小姐··”她一下子站起来,紧紧的抱住了小姐。
“环儿,为什么会··”话还没说完,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穿破了这个杀戮的夜。
一把剑刺穿了环儿,于是环儿将小姐推开,倒下,瞬间,却似生死那么长,眼前看着环儿倒下,见到了一双杀戮的,满是仇恨的眼睛,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去看一眼。
那是野兽一般的眼睛,杀戮,冷血,那双眼睛散发着的是一种冷冽的光,而双眼下却是如雕刻般的五官,因为没有表情,却没有丝毫瑕疵。
他身着一件黑色衣服,腰带将他的腰紧紧裹住,这个可怕的人做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连蒙面都没有蒙,可见他是一个多么有“自信”的人,这种窒息感在黑夜中,被它包围,但只是瞬间,足以让霍妾妃感到自己即将过完一生。
当他正要一剑刺死妾妃时,霍妾妃本能的把手中的扇子像他甩过去,扇子在空中飞了起来,
长长的水晶流苏扇坠像是柳树的飘絮一样在空中悬起,扇子上的嫦娥图里的嫦娥好像真的纵身一跃像广寒宫飞去,这个时候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间,却像停了一个世纪。
那男子的眼睛刷的一下扫过那把扇子——那把“嫦娥奔月图”的双面扇子。
只见他冷若冰霜的脸上,突然眉头微蹙。
而他刺向霍妾妃的那把青龙剑的剑尖却是在离她心脏处不到一寸的地方,悬在了半空中。 忆城双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