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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请求处死忆城之人为死去的掌门和师姐妹报仇。”依山派所有的弟子齐聚在大堂里,一起请求师尊。
“如果师尊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绝对不允许掌门惨死在忆城人之手此人还能大摇大摆在依山自由活动,还有黄若雪,她犯下滔天大错,怎么能就只是以罚扫地就当是处罚呢?难道那些师姐们的性命,掌门的性命就一个扫地就能抵押了吗?”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依山派弟子是花海英,她一直都是掌管依山后勤和内部运转的人。
师尊站在大堂前,此刻的自己根本不可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自己包庇忆无双也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侄子而已,也是私心一片。
忆无双和小师妹站在依山派众多弟子面前。
“对不起,师姐师妹们,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好,我立刻离开依山派,请师姐们给我一条生路。”小师妹求情到,这时她擦拭掉了她额上的那朵花钿,扇形的花钿是依山派的标识。此刻的小师妹再也不是依山派的人了。
“我也是有自己私人的苦衷,而破坏了依山的规矩,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颜面当你们的师尊,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你们的师尊了。”师尊没有办法,现在只有这样一条路了,忆无双是逆戟山盟的后代,自己怎么能没有私心呢,他要继承逆戟山盟的血海深仇,他要消灭忆城为姐姐报仇。
忆无双看着说出这样话的师尊,这个女人真的没有骗自己,她为了包庇自己,连依山派的师尊都不做了,自己真的是逆戟山盟的继承人,自己真的和忆城有血海深仇。
“师尊,但你是会御电神功,你必须把御电神功传授一名子弟才能离开依山。”花海英这么说道。
“不行,御电神功并不是依山派的,而我也不是因为是依山派的师尊而会御电神功的,我不能传授与你们。”师尊严肃的说着。
“那可不行,你要我们放走杀死掌门的凶手,害死我们那么多师姐们的凶手,我们不能就这样一点代价都没有让你们离开依山就算是赎罪了,师尊,你未免也太没有情面了。”
“是啊,师尊,为何你会帮助忆城的人,甚至因为他而愿意离开依山派?”
“还是这件事本来就和您有什么关系吗?”
众人都起了猜测,江湖险恶,而险恶的只是人心而已,当神功在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变得不单纯了。
······
“忆公子···你怎么找的我的···你为什么要和白公子说那样的话···我们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霍妾妃跟着忆无煞,这么说着,这个时候忆无煞已经没有劫持她了,他们只是并肩走在集市上。
“找你还不容易吗?那天事发时离广陵那么近,你们肯定在广陵···”忆无煞突然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向她解释。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污蔑我?”霍妾妃这么说。
“污蔑你?”忆无煞不屑的打量了霍妾妃一眼,“我干什么要污蔑你?我只是想看看他很难受很不爽的样子。”
“为什么?”霍妾妃就一直在刨根,“你这么说了以后,以后这江湖之中大家会怎么看我?你就是故意毁坏我的名节,让我被世人唾骂,然后就和你一样,永远都被世人唾骂!”
“霍大小姐。”忆无煞稍稍放慢了脚步,“你知道你被一个江湖人人得而诛之的某人带在身边那么久,他又一直没有杀你,你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日日夜夜,你觉得有人会觉得你很清白吗?就算我们向他们解释,他们会信吗?”
“你···”霍妾妃语塞。
“他们不信你又怎么证明呢?”忆无煞似乎是好久没有见霍妾妃一样,一下子对她显示出了满满的“关爱”。
“再说了,你喜欢你口口声声喊的白公子吗?”忆无煞本是放慢脚步,这个时候却停了下来,“你真的想成为他的妻子吗?”
“什么?”霍妾妃没有听到忆无煞后面说的话,因为叫卖声嘈杂,又因为他放低了音量。
“你真的想成为他的妻子吗?和他拜天地之后变成白氏,你真的想和他成亲吗?”忆无煞突然放慢音速,这个时候变得极为认真。
大街上人声,冰糖葫芦的叫卖声,孩童拿着大风车转悠的声音,都向霍妾妃传过来,树影摇曳,红墙砖瓦里挡不住的叫做思念。
霍妾妃想成为白公子的妻吗?
霍妾妃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忆无煞,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的感觉,自己不爱白公子吧,但是自己该爱什么人呢?那个骗了自己,杀死依山派那么多人只为了取得武功秘籍的忆城男子吗?
语塞的霍妾妃哽咽了一下,并发不出声音。清风吹动着她的衣裙,金色的步摇,柳叶一样的眉眼微蹙,一低头一温柔都落在忆无煞的眼眸里。
这时忆无煞从身上拿出了墨绿色的香囊,把它还给了霍妾妃,转身向前走去了。
“走吧。”忆无煞一句轻猫淡写扫过了他递过香囊的拂动着思绪。阳光变成雨淅淅沥沥的将落叶与风混合,都伴随着他转身的这一次,淅淅沥沥的飘下来。清风落在他睫毛处,眷恋变成具体,他稍稍失望的眼眸里好像整个江湖都消失了,那双眼里第一次没有了杀气而是变成脆弱的摸样。
霍妾妃接住了他递过的这个香囊,香囊还是暖暖的,带着他胸前的温度,余温还是暖的。他一直都把它带在身上,从看花火的那天开始都随身带在身上吗?忆无煞,他把自己送给他的东西一直带在身上。霍妾妃稍稍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这个他还是那个一心只想完成任务的杀手吗?他对自己也有比任务更重要的感情吗?所以才在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白公子这个问题的时候将这个香囊还给自己了?
霍妾妃跟着忆无煞来到避暑山庄,山庄里的走廊崎岖,像是一条龙那样盘旋着,花草茂密树木盛,翠石里的云竹像是画卷那般,鱼儿戏水荡漾起一层层涟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时从走廊那边走来一个女子。
“无煞师兄,木分舵的几个师兄弟来了,在大堂等候着你。”忆苐蓉知道他早上吃完早饭以后就出去了,一定是去找这个姑娘了,果然不出所料,现在这个姑娘就站在他身边。
“我知道了,你帮我给她准备一间房间,这几天我们先暂且住在这里,等我伤势好了我要带她回忆城。”忆无煞这么说着。
“嗯,我知道了,姑娘请。”忆苐蓉伸手示意。
霍妾妃看了一眼忆无煞,“你伤还没有好?”
“帮我带她下去。”忆无煞没有搭理霍妾妃,这么吩咐完就离开了。
忆苐蓉从未见过这样的忆无煞,他可能骗得了这位姑娘,但是他绝对骗不了在忆城留意他一分一毫一颦一笑的忆苐蓉,他虽然看上去没有搭理这位姑娘,但是却是他极度有意的克制,忆苐蓉似乎能感觉到他稍微快速的心跳,而脑海中也能回忆起那晚他的不属于这人间温柔的吻。
忆苐蓉带着霍妾妃穿过长廊,穿过庭院,来到了西厢的一个房间,一路上,她都在打量这位姑娘,这是一位什么样子的姑娘,忆苐蓉阅人无数,却从未想到竟然有人能让忆无煞动心,在此之前,忆苐蓉真的以为忆无煞的心是石头做的,原来石头也会变成种子,会开花,会结果。
“还问请教姑娘芳名呢?在下忆苐蓉。”
“我···霍妾妃。”霍妾妃稍稍点头示意。
“霍姑娘真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了。”忆苐蓉这么说着,当然,漂亮的女子自己见的太多了,就像广陵被自己杀死的紫田姑娘,用美貌迷死了那么多男子,连秦将军也拜倒在她裙下,霍妾妃确实是非常漂亮的女子,但是美丽的女子千千万,为什么忆无煞会对她这么不一样?
“忆姑娘你过奖了,忆姑娘才是国色天香的美女子。”霍妾妃这么说着。
“霍姑娘真是太谦虚了。”忆苐蓉笑了笑,这时,她们已经来到了西厢房。
此刻夕阳从浮雕的窗户里照耀进来,西厢房变得非常明亮,整洁的床铺,还有一架古琴在书桌前,书桌上整齐的摆放着画画的笔墨纸砚,几幅画卷在画轴里,这是一间上等的厢房。
“这间房间可以吗?”忆苐蓉这么问着。
“嗯,非常好,谢谢你忆姑娘。”
“不要叫我忆姑娘了,叫我苐蓉吧,我是忆城水分舵的人,忆无煞是我的师兄。”忆苐蓉自我介绍。
“我···我只是一个任务而已,忆无煞杀了我们霍家那么多人,可是他没有杀我,他一心只想带我去见忆城的主人,我也想见见忆城的主人,我想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对霍家。”
“什么?你就是姑苏那一带发生的···霍家···?”忆苐蓉当时虽然在广陵,但是也听说过姑苏首富一家遭遇的事情,没有想到她就是霍家千金。
霍妾妃点了点头。
忆苐蓉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忆无煞这是在干什么,他怎么能对这个女人动心呢?“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等等···”霍妾妃叫住了她,“忆公子什么时候疗伤完,我有话想跟他说。”
“他没有时间,可能要闭关疗伤,你有什么想说的告诉我就可以了。我会照护你的。”忆苐蓉这么说着,忆无煞这是在玩火,他怎么能对主人交给的任务中的女子动心呢?主人要知道了怎么办,会杀了他的。
“可是···我有···”霍妾妃想把香囊再次还给忆无煞 ,因为自己想告诉他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自己不想和白公子成亲。
“好了姑娘,你好好休息吧。”忆苐蓉这么说着离开了。
······
夜深了,月亮都出来了。
晓风残月的夜里,唯有琴声能给这一片孤寂的夜里平添音色。
霍妾妃一直没有见到忆无煞,而现在的自己满脑海里都是他递过香囊转身离开的眼眸,流转星辰,他对自己是有好感的,一定是有的,所以那次的花灯会他没有完全骗自己,没有的吧。
霍妾妃抚琴弄小夜,云竹在翠石中摇头晃脑。
而这首曲子就是西厢词,好像也很符合现在这避暑山庄的景色,只是以前霍妾妃弹琴的时候,从来只是聆听这优美的弦,但是现在却在脑海里不断不断的浮现一个人样子。
这时,忆无煞出现了亭子的不远处,他闻琴声而来,果然这个在亭子里弹琴是霍妾妃。
忆无煞躲在一棵茂密的柳树下,垂下来的柳树条遮住了他半张脸,他凝视着在亭子里弹琴的霍妾妃,却又想到那个白公子,她好像和白公子才会抚琴吹箜篌,这就是大家闺秀和江湖浪客完全不同的地方,忆无煞到底在做什么呢?
这时,霍妾妃突然停了下来,她朝忆无煞这边的看过来,忆无煞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忆公子·····你等一下。”霍妾妃叫住了忆无煞,她知道这个背影就是那个忆无煞。
“忆无煞···你等一下,别走···”霍妾妃直接称呼了他的名字。
忆无煞停了下来,顿了许可,才转过身。
“你为什么要把香囊还给我?这是我送给你的,就是你的了。”霍妾妃再次拉起忆无煞的手,将香囊塞到了他的手里。
“我不想要这个东西。”忆无煞小孩子一样嘟囔了一句。
“但它已经是你的了,如果你要扔掉它那就扔掉。”霍妾妃这么说着,“但是不能还给我。”
忆无煞听霍妾妃说完便一把将香囊扔到了池子里,墨绿色的香囊融入了小池子里,荡起一片片涟漪。
霍妾妃看到他扔掉了香囊,心里一阵苦楚涌了上来,但是还是强忍住了情绪,对忆无煞说,“你问过我,我想不想和白公子成亲,成为他的妻子。我想告诉你,我不想。我不喜欢白公子,即使他对我如珠如宝,为了我性命都不要只为了救我脱离生命危险,为了我可以倾家荡产,但是我不想和他成亲,其实在你没有闯入我和他的房间之前,我就已经想告诉白公子这些了,因为···我把心交给另外一个人了,也连同性命交给了那个人,但是那个人扔掉了它,就在刚刚。也许那个人会带我赴刑场,但是我还是不争气的把我的心交给了他,我霍妾妃是非不分,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把心交给了这样一个不可能的人。”霍妾妃含泪说完这段话,转身就小跑的离开了。 忆城双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