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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传来脚步声,不过一会,房门应声打开。
老嬷嬷抬眼,见到瞿赫禹,俨然已经习惯了,轻福了福身,退到一旁,将进门的路让了出来。
“禹儿……”
床上躺着的人在宫女的搀扶之下起身下床,满脸喜悦地看向瞿赫禹,刚要走上前,却又立刻瑟缩了下,露出了惧意与胆怯。
“母后还是……不过去了。”
“你们都退下吧,本王与母后说说话。”
“是。”
“母后。”待宫女将房门带上,瞿赫禹以极尽的温柔唤了声,引得身旁的慕颖汐朝他侧目而视。
难得看到孤冷的人也有这般温柔的时候。
瞿赫禹主动朝王后走了过去,王后见状却害怕地往后挪退,直抵着床板退无可退。
“禹儿,你还是不要过来了,母后担心会伤到你……”
“母后,孩儿不怕,孩子好久没见您,也没跟您说话了。”瞿赫禹朝慕颖汐瞥过去,见她的注意力似乎在母后身上,今天来此的目的便是让她寻求诊治母后的办法,他不让自己多想,收回视线,一步步朝王后走了过去。
王后听了他的话,眼角渗了泪花,用绢子轻拭了拭眼角:“母后也想跟禹儿说说话……”
然而,瞿赫禹在床边坐下没过一会,慕颖汐便注意到王后眼里的光容越来越暗沉,而她似乎在极力抗拒,一张脸憋涨得通红,很快,那双眼转成了腥红。
瞿赫禹迅速起身,以此同时,王后目露凶光,发狠似地朝他扑了过去。
“母后!”瞿赫禹抓着她的两侧肩,以男人力量的优势钳制住她的暴躁,不停地呼唤,试图将她唤醒。
王后身体虽然被钳制,但她咬牙切齿地在挣扎,根本不顾自己会不会被抓疼。
瞿赫禹不忍心,渐有松手的打算,稍不留神,王后挣脱了一只手,锋利的指甲直接抓上了他的脸颊,若非他侧开了脸,右眼很可能已经被抓瞎。
“母后,你清醒一点……”
突然,刚刚还剧烈挣扎的王后眼皮向上一翻,而她的身后则站着一脸从容自若的慕颖汐,在她的两指间还捻着一根细长的银针,银针的另一头深深扎入王后的后脑勺。
“你……”瞿赫禹错愕。
“你觉得失去心智的人是你能唤得回神的?既然你不忍心敲晕她,我只好出手了。”慕颖汐朝他一摊手。
眼见王后身体软绵绵地瘫下,瞿赫禹眼疾手快伸住,也顾不上再去质问慕颖汐,小心翼翼地将王后抱至床上,放下之时,刚要伸手去拔那根银针,却被她制止了。
“别拔!拔出来一会她又该醒了,侧着放吧,我给她诊个脉。”
瞿赫禹照她的话做了,并将床的位置让了出来,慕颖汐坐下后,将王后的手抓了过来。
她诊脉的过程中,瞿赫禹一直焦急地等待,又不敢打扰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终于,她收回了手。
“我母后怎么样了?”
慕颖汐沉凝片刻,突然扯了扯唇角,低笑了声。
“你笑什么?因为我一开始对你态度不佳,你现在解气了?”
“我看起来像这么无聊的人?我笑是因为直至今时今日,我集齐了心蛊所有阶段的病患。”若她之前还不确定瞿赫禹究竟是幕后之人的眼线亦或是被害者,现在,确认了王后的病症后她已经肯定了,瞿赫禹也是幕后者想牵制的人,才会千方百计对他的母后下毒手。
“什么意思?”瞿赫禹蹙眉,并未明白她的意思。
慕颖汐轻笑了笑,站起身,看着他,认真且肯定地道:“太子殿下,我想我们可以愉快地合作。你可以放心,王后的病症包在我身上了,而你,别忘记承诺过我的事。”
“你真的能医治我母后?”
“当然,我从不承诺没把握的事。”她说完,弯腰抽走王后后脑勺的银针,藏回银针袋中,“走吧。”
“去哪?你不是承诺会医治我母后?”
慕颖汐瞥了他一眼:“不急于这一时,你让我扮丫鬟以及支退所有的宫人是何目的?你不是最清楚这里隔墙有耳?我可不想出师未捷先死于非命。找个安全点的地方,我们详细探讨一下王后的病情。银针我取走了,一会你母后就该醒了。”
瞿赫禹听了她的话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这是个相当聪明的女人,他从头至尾未解释整件事,可从她的反应来看,大概多少已经猜到了始末。
“嗯。”他点了头,最后深深地看了床上昏迷未醒的王后两眼,转身往外走。
他打开房门,毫无意外看到门口边上站着的宫女匆匆收回倾听的脑袋。
只见她们一本正经地站立,朝瞿赫禹福身:“殿下。”
“本王点了母后的昏穴,等她醒了之后,好好照顾她,有什么情况要及时通知本王。”
“是。”
他冷绷着脸跨出房门,慕颖汐低眉顺眼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宫轿等候在院子外,见到瞿赫禹出来,公公忙招呼轿夫掀了轿帘,等待他上轿。
他走近宫轿,刚要坐上,眼角的余光瞟了身后紧跟着的慕颖汐一眼,想起刚才路上,他透过马车和宫轿的帘子看到她靠两条腿吃力追赶的愤懑模样,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下,改变了想法,打消了坐轿的念头。
“退下吧。本王走走。”他朝公公和轿夫摆手,而后双手负于身后,迈步朝前,特意放缓了步伐,等她跟上。
慕颖汐轻挑眉,亦跟着上前。
“你打算一路走回太子府?”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宫道上,身后不远处还跟着宫人,慕颖汐压低音量小声地开口询问。
瞿赫禹瞥了她一眼,并未回答,行至宫门口,停在马车前,在她的惊呼声中,直接扯了她纤细的手臂将她丢上了马车,而后自己也坐进了马车中。
“任王府。”
“是。”车夫应下,调转马车方向,朝任王府处赶。
慕颖汐被丢上车刚稳住身子,马车突然一个急速调转,她差点没栽下去,幸亏瞿赫禹抓住了她的手腕扶稳了她。
“任逸说过他在城里都不能坐马车,殿下可真仁爱,竟然让我一名丫鬟乘坐马车?” 庶女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