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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二封信

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时镜 5248 2021-04-02 22:16

  顾家姑奶奶没得突然。

  这一位闺名顾姣的姑奶奶,当初也是位大美人,自打嫁人之后就走了“背”字,从没顺遂过。夫家一家子都没了,偏她还好生生的,便被说是克夫。好歹还是顾贞观这里跟她有些兄妹情谊,正好其发妻亡故,家里大姐儿病弱,三姐儿顽劣,让顾姣管了家,这一管就是三两年。

  原本以为,这一个寡妇大约就这样了却残生,却不想去得太快。

  听下面丫鬟说,人被发现得时候,身子都凉了硬了,早不可能救得回来。

  顾怀袖知道了这事,也不好立刻回去,只派了人去看。

  她毕竟是已经嫁出去的人,只有等着顾姣出殡的时候才能回去看看,张廷玉似乎知道她心情不好,最近几天也都没什么话。

  按理说,顾姣跟顾怀袖的关系真算不上是好,毕竟这一根墙头草倒来倒去,她当初那些个落井下石的事情可没少干,跟顾怀袖有一段时间也是针锋相对。

  顾瑶芳厉害的时候,顾姣不也跟着她使劲儿地踩她吗?

  现在顾怀袖觉得,自己不是怜惜她,只是觉得太突然。

  好端端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顾怀袖皱紧了眉头,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今日是顾姣出殡的日子,到底她还要叫顾姣一声姑姑,跟张府这边说过,要跟着去一趟的。

  天没亮,顾怀袖就上马车走了,回了顾家。

  还要一会儿灵柩才会移出来,顾贞观站在外头抹眼泪,似乎不想让人看见,可偏偏见着了顾怀袖。

  父女两个对望了一阵,顾贞观才叹了一口气:“去看看你姑姑吧。”

  其实对生死这样的事,顾怀袖不是很在乎,除了觉得突然之外,别的还真没什么感觉。

  她跟顾姣的感情一向是很淡薄,比不得顾贞观跟她是兄妹。

  她也就趁着没人,上了一炷香,烧了几页纸钱,便退出来了。

  道士们掐好的出殡的时辰到了,顾姣的出殡显得很寒酸,无父无母,无儿无女,也没有丈夫,只有一个兄长,一路从顾家这边出去。

  按着规矩,顾怀袖他们是不能跟着走的,只是顾贞观说,好歹送送。

  她也就悄无声息地让人赶着车,隔了半里路地远远跟着走。

  前面走不到多时,就停了下来。

  “前面怎么停了?”

  顾怀袖坐在车里,问了一句。

  顾府这边的小厮去打探了一阵,却道:“撞上前面皇宫里的游猎归来的侍卫队,说咱们晦气,都让避开,现在停着一会儿,等他们过了咱们再走。”

  皇宫里的?

  顾怀袖才觉得晦气呢。

  死者为大……

  罢了,又能大到哪里去?

  顾怀袖索性往车里一坐,看见坐在旁边一动没动过的孙连翘。

  “嫂嫂怎么了?”

  孙连翘收回不知浮在虚空何处的目光,头上一朵白花,只道:“我进门以来,虽不觉得姑奶奶是个什么好人,却也不觉得姑奶奶该这样去了。”

  是上吊自杀的,至于各种缘由……

  她看了顾怀袖一眼,“我着人审过了丫鬟,说是外面送了两封信来,又有人送了犀角簪,结果这丫鬟不小心弄丢了犀角簪,于是……姑奶奶自缢了。”

  犀角簪。

  顾怀袖听见这一个词就明白了,她问孙连翘:“父亲可知道?”

  孙连翘摇了摇头:“不敢告诉。”

  人都已经没了,还敢说什么?

  顾姣一个在家的寡妇,与人私通被发现,事情可不得了,顾家名声都要败光的。

  顾怀袖不像是在乎这些的人,更何况她有皇帝金口玉言下了的护身符,不像是孙连翘。相比起来,孙连翘只是个非常普通的后宅之中的姑娘家,或者说……

  妇人。

  顾怀袖心知人死如灯灭,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她只垂了眸:“那一枚犀角簪可找见了?怕是丫鬟弄丢了要紧东西,姑奶奶才一时没想开,又急又怕吧?”

  私相授受的东西,若是被人发现,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顾怀袖心说顾家也真是绝了,可后面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孙连翘问:“那丫鬟……”

  顾怀袖一下抬眼,望着她,孙连翘许久没说话。

  良久,顾怀袖又低下头,轻轻地一勾唇,道:“嫂嫂怎么想,就怎么做吧。您才是顾家现在掌家的人。”

  她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道理还要对娘家的事情指手画脚。

  更何况,这样的事情……

  她不会反驳孙连翘。

  只是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些事情,可孙连翘还不知顾怀袖的心思罢了。

  顾怀袖轻轻地将车帘扒开一条缝,却见到一个可疑的影子,她沉吟了一下,又慢慢放下。

  出殡的人还停在半路上,小厮们去前面打听消息。

  远远地,这出殡的队伍停在后面,前面长街上却有不少的人站着。

  腰上跨刀的侍卫们将长道清出来,宫里的车驾在众人的卫护之下进去。

  太子爷的车驾还在中间一点,后面则是妃嫔宫女和侍妾。

  半路上,车驾队伍停了一下,靠中后的车上,林佳氏瑶芳正昏昏欲睡,她感觉这车没摇了,只皱了眉:“碧秀,外头怎么了?”

  “听说是撞上了出殡的队伍,让他们退出九里,咱们这里才走呢。”圆脸丫鬟有些可爱,轻声地说着,又笑道,“方才奴婢听外面走过去的侍卫们骂,说是什么顾家的寡妇……”

  顾家的寡妇?

  顾瑶芳眉头一动,一下坐起来:“可是顾姣?”

  “对对对,正是这个名字呢……”宫女有些惊讶,“您怎么知道?”

  顾瑶芳掩饰地笑了笑:“我父亲跟顾家的伯伯是故交……”

  死了?

  顾姣竟然死了?

  有些难以接受……怎么可能……

  刚刚送了信过去,她就自缢?

  晦气!

  还没等这车里再说上两句话,前面又开始走着了,一路上都是人,那送葬的队伍远远地,瞧不见。过了大半个时辰,前面的人才过去了,轮到顾府这边出殡的过来的时候,太阳都出来了。

  顾怀袖跟孙连翘一直没出去过,就在车里待着。

  大约又过去一个时辰,这才调转了车头,回了顾府。

  看样子,顾姣已经下葬了。

  一直等回到顾府,顾怀袖跟孙连翘这边才听人说:因为在路上耽搁了大半个时辰,没赶上下葬的好时辰,几乎是擦着一个凶时下葬的。那时候,日头都被乌云遮了一半,真是吓死个人。

  不等顾怀袖发作,孙连翘已经道:“要过年过节的日子,满嘴瞎扯什么呢?要嫌话不够你说,直接撵你出去当乞丐,沿街唱他个三天三夜的莲花落!”

  那小厮连忙告罪,一路磕头,喊着少奶奶恕罪。

  孙连翘哪里肯饶他?只叫人拖下去打,末了又叫扣了半个月的月钱,这才作罢。

  本来年节之前死人就很不吉利了,还是在府里自缢的,风言风语不少,可因着孙连翘把丫鬟那边吐出来的话给压着,一直没人知道,所以也没什么出格的话出来。

  现在说什么下葬的时候逢了凶时,本就是触人霉头,孙连翘能放过他才怪了。

  眼见着嫂嫂心情不好,顾怀袖只能叹气:“嫂嫂别往心里去,这样的事情从来不能当真的。”

  姑奶奶说去就去,府里又少了一个人,走在路上竟然感觉出一种冷清来。

  走到屋前,孙连翘道:“估摸着你也要回去了,折腾来折腾去,都折腾了这么一阵,不过你之前说的处理那丫鬟,我……”

  “嫂嫂去吧,我这边也准备回去了。”

  顾怀袖没打算插手,毕竟这些都是顾家的事情。

  她起身,便跟孙连翘告别。

  这样的决定,其实也在孙连翘的意料之中。

  她送走了顾怀袖,这边才回来,一路去了柴房。

  犯了事儿的那个丫鬟就在这里,是顾姣的贴身丫鬟。

  叫人开了柴门的锁,孙连翘走进去了。

  光线不大好,里面比较暗,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那不是孙连翘熟悉的药味儿,而是阴湿的霉味。

  “取出来。”

  塞口的抹布。

  孙连翘站在被绑住的云儿前面三步远的地方,没说话。

  云儿嘴巴刚松下来,就连忙叫喊起来:“少奶奶,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您饶过奴婢,饶过奴婢……”

  “……我哪里有逼迫你的意思?”孙连翘微微地一笑,可眼底不见笑意。

  而后,她从袖中取出之前那一封在屋子里搜出来的书信,连带着信封一起放在了云儿的面前:“我记得你是说过,信是你送给姑奶奶的吧?”

  “是,是,奴婢是送了两封信给姑奶奶,可是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是姑奶奶叫奴婢去取信的,她是因为犀角簪丢了所以才上吊的……少奶奶,求您饶过奴婢……”

  孙连翘暗叹了一声,承不承认都是这样了。

  她又从袖中取出了一瓶药,倒了一颗裹着红色丹皮的药丸,交给自己身边的丫鬟,只道:“喂给她吧,义仆殉主。”

  说完,孙连翘转身便出去了。

  那丫鬟只叫了两声,没一会儿就制住了,然后吞下了药去。

  孙连翘仔细地看着自己脚面前的台阶,走着路,似乎生怕踩死了一只蚂蚁。

  她捏着自己的手指,慢慢走了出去,她忽然一捏自己袖中的信封,心头一凛。

  一封信?

  两封信?

  孙连翘快步走回去,刚想开口问“人死了没”,便见那丫鬟已经七窍流血地躺在地上了。

  断了。

  孙连翘许久没说话。

  “少奶奶,怎么了?”

  摆了摆手,她道:“按照先头的计划,安葬了吧。”

  说完,她便走了。

  顾怀袖这边的车才刚刚离开顾府,她想起了孙连翘。

  当初在明珠府上见到被年羹尧射落的那一只鹦鹉,也吓得不轻,可今日心狠手辣随意处置了一个丫鬟,哪里又是仁善之辈的模样?

  “药,可医人;也可杀人。”

  都说医者仁心,可也许并不一定都对。

  顾怀袖琢磨了一下,她撩了帘子的一角,忽然道:“停下!”

  “吁——”

  前面的车把式吓了一跳,只问道:“少奶奶?”

  顾怀袖却道:“立刻把前面那个穿蓝袍的给我抓过来!”

  这话说得是又厉又急,让人摸不着头脑,可下面的家丁都去了。

  这街上没几个人,顾怀袖他们的车靠边停着,周围也没人停下来看。

  那人被抓过来的时候,眼睛都还是红的。

  顾怀袖坐在车里没下去,孙连翘之前搜到的那证物也给她看过,男女之间书信的往来。

  在这人被抓到车前来的时候,顾怀袖已经猜到他身份了:“之前送葬的时候,就是你在路上跟着悄悄走,悄悄哭的吧?”

  之前他们的车在后面跟着悄悄地走,不合规矩,可这后面竟然也有人跟着走,倒是奇了怪了。

  顾怀袖那时候就留心多看了一眼,不想回来的时候竟然还碰见了,哪里能让这人走了?

  下面那是一个男人,看着年纪也不是很大,穿着蓝袍,一副书生破落相。

  “你们……你们顾府,欺人太甚!一定是你们逼死了她!”

  “……呵……”顾怀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冷笑出声,“青黛,上去摔他两巴掌,摔完上车,咱们走人。”

  青黛吓了一跳,可看到顾怀袖那不善的面色,还是下去照着那人脸上就是两巴掌。

  赵州山完全蒙了,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乍闻顾姣自缢的事,只觉心如刀绞,如今却恨得咬牙切齿。

  “仗势欺人!你们仗势欺人!说,是不是你们害了她!”

  顾怀袖有些头疼,若不是顾及着此刻场面,早让人乱棍将这人打死。她只冷笑道:“你叫赵州山吧?那一根犀角簪被弄丢了,往日的事情你也忘记了吧。别给我姑姑惹麻烦了……”

  不管怎样,人都死了。

  且让她,去个清净。

  顾怀袖闭上眼,感觉到青黛已经上来,马车重新开始往前,这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顾姣在大年前面下了葬,活着的人还是继续准备着过年。

  顾怀袖是不紧不慢就过来了的,操持着相应的事宜,还要帮着给府里准备迎娶陈玉颜的事情。

  三月初,小陈氏便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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