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告别,时刻
楚天阔也是这样的想法,他也确实被这一身的不适感折磨够了,他只稍稍想了想,就张口吞下。药一入喉就马上化了开来,一股甘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渐渐的,楚天阔的四肢不再酸麻,很快就可以自己站立了,他这才相信安沉香的话。
“你的要求。”楚天阔只能妥协。
安沉香道:“放他们两个走,我留下来为你解毒。”
王靖玦一个人逃跑不是难事,即使被抓住也没什么问题,最主要就是夜铃迩,夜铃迩此次是易容溜出来的,要是不赶回去,被夜胥发现是一大问题,身份被楚天阔发现则是另一大问题。
夜楚两家本就矛盾颇深,楚天阔也因为被赐婚一事对夜铃迩极度不满,现在要还让他发现自己未来要娶的老婆是个丑女,还是这么丑的丑女,他非气死不可。
“嗯?”楚天阔扬扬手,“散开。”
士兵的包围圈马上散开,让出了一条仅容两个人行走的路。
夜铃迩默默地望了安沉香一眼,感动的话不知该从何言说,只能留下一句:“保重。”刚煽情完,夜铃迩扭头就拉着王靖玦快步走出了包围圈,连头都没有回。
“你的同伴,走得真干脆。”
安沉香向来知道夜铃迩是这样的脾气,没有丝毫惊讶:“请少将军进屋。”鸡鸣三声,天便蒙蒙亮了。
画丝自睡梦中苏醒,洗脸穿衣,很快便收拾好了一切。
如同往常一样,她要先早起去膳房为夜铃迩拿来早膳,其他的事,她已经不需要操心了。
王靖玦会叫夜铃迩起床,安沉香会亲自替夜铃迩熬药,夜铃迩起床后也喜欢自己梳洗,不需要画丝的伺候。
画丝推开房门,第一缕阳光刚好洒在院子里,令她惊讶的是,夜铃迩和王靖玦已经在院子里了。
“师父,这样对吗?”夜铃迩正举着剑摆着姿势,那一剑将刺未刺,停在一半,累得夜铃迩手臂酸疼,又不敢松懈。
王靖玦点头,对夜铃迩的剑招表示肯定,夜铃迩这才继续练了下去。
一切都很正常,却又有那么一点不正常。
“画丝,你怎么才起,快去拿早饭来。”夜铃迩收了剑,对画丝说了第一句话。
画丝虽然诧异,但丫鬟的本能让她去做夜铃迩吩咐的事,还未走出偏院,她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根源:“安神医呢?”
兴许是药还没有熬好,毕竟还没到平时送药来的时间。
画丝将偏院的门关上,去往膳房取早膳。
安沉香从来不在自己的房间吃早膳,而是要画丝一并拿了他的份,到夜铃迩的偏院吃。
画丝每次都要拎着三人份的早膳来回膳房和偏院,起初她还十分疲累,双手酸疼得不行,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成了她每日必备的“修行”。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拎着一大食盒早膳“满载而归”的画丝也已经习惯以这个频率敲门。
“进来。”夜铃迩的脑袋从门里探了出来,其实现在已经公开了王靖玦的存在,不需要这么鬼鬼祟祟,但还是不能让别人发现她在习武。
平日里都是安沉香为画丝开门,因为王靖玦需要为夜铃迩指导招式,只有安沉香在一旁最闲,但是今天却反常了。
画丝进了门,环顾了一下院子,果然没有安沉香的身影。
夜铃迩打开食盒,虽然每天的早膳都差不多,但丞相府的厨子手艺实在太棒,每次夜铃迩看到早膳,光是闻着味儿都会食指大动。
夜铃迩把一个紫色的小包子塞进嘴里,这种包子叫紫香馒,是夜铃迩在丞相府吃到的东西中的最爱,一边嚼着嘴里的美味,她一边看了画丝一眼,发现画丝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咽下嘴里的东西,问道:“画丝,你怎么了?”
“没什么。”画丝不觉得安沉香在丞相府里还会出事情,她不敢问,也觉得不该问。
“你是想问,安沉香在哪儿吧。”夜铃迩一眼就看穿了画丝的心思,这丫头从出门前就左顾右盼的,一定是在找安沉香。
“不,不是。”
“那你左看右看的,别告诉我是在找我。”
夜铃迩的话从来都会让人难以反驳,更何况是对付不怎么会说话的画丝,画丝不懂得反驳,只得红着脸点头承认。
“他死了。”夜铃迩十分干脆,毫无感情地说出了这三个字,却把夜铃迩吓得够呛。
“什么?”就在这时,响起了“叩叩叩,叩叩,叩叩叩”的敲门声,这个暗号只有在场的三个人和安沉香知道。
画丝顿时吓得小脸煞白,呆在原地动弹不得,她快速伸手去抓夜铃迩的袖子,浑身都怕得在颤抖。
“怕什么,去开门。”夜铃迩反而命令画丝去开门。
王靖玦在一旁抱着胸,不言不语也不动,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小,小姐……”画丝想求夜铃迩不要让她去做这件事。
夜铃迩反而板起了脸,有些生气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青天白日的难道还有鬼不成,去开门。”
夜铃迩已经说到这份上,画丝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开门。
画丝几乎是闭着眼睛走到门前的,她微微颤抖的双手缓缓打开院门的门闩,她把院门偷偷打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
再打开一点,画丝才看清原来这白色是一件白色的长衫。
画丝慢慢仰头向上看,安沉香略有些苍白的脸正在对她微笑。
“画丝。”安沉香的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的一样。
“啊!小姐,鬼啊!有鬼啊!救命啊!小姐!”画丝被吓得摔倒在地,爬起来之后拼命地往夜铃迩的方向跑,她躲在夜铃迩身后,哆哆嗦嗦地指着门口的方向,企图寻求夜铃迩的保护。
“我回来了。”安沉香推开门,很悠闲地走进了院子。
“欢迎回来。”夜铃迩举了举手中吃剩下半个的紫香馒,“不过,你的份已经被我吃掉了。还剩下半个,要吗?”
安沉香自顾自地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吓得画丝又往后缩了缩。
“将军府的伙食,比丞相府的好那么一点点。”
夜铃迩吞下最后半个紫香馒,道:“在丞相府说这句话,你就不怕……”
“天知地知,我知你们知。”
画丝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抓着夜铃迩的手就问:“安神医,他……”
看到画丝被吓得脸色煞白,夜铃迩反而哈哈一笑:“我说什么你都信?”
画丝自然是相信夜铃迩的所有的话,所以刚才夜铃迩张口便是安沉香死了,她没有任何念头,只以为是真的,却没想到夜铃迩是在忽悠她。
“小姐……你骗画丝。”
“不能算骗,逗逗你而已,没想到你这么不禁吓,好了,为了慰劳你,从现在开始你就可以去休息了,不过这个食盒还得……。”夜铃迩把食盒盖上,交到画丝手中,“辛苦你了。”
话外之意画丝听出来了,他们三人有事要谈,不希望画丝在场,所以才将她支开,说了一个要她去休息的借口。这种情况也不止发生一次两次了,画丝心里明白得很,收拾了一下刚才慌乱的心情,她拎着食盒离开了。
“你对她说什么了,她见我就像见了鬼?”安沉香表示疑惑。
夜铃迩暗自一笑,不作回答:“将军府的待遇真的这么好?”
“报上金蚕谷的名号,自然什么都好。”
“唔。”夜铃迩若有所思地长叹一声,“金蚕谷不愧是块金字招牌,你给少将军下毒他还能放你安然无恙归来,不仅如此,想必你昨天晚上还很享受吧。”
“自有分寸。”安沉香解释道。
夜铃迩没有理会安沉香的回答,却又忽然向王靖玦发问:“师父,金蚕谷的江湖地位如何?”
王靖玦道:“在玄霜楼之下。”
夜铃迩摸着下巴,推测道:“楚天阔必定有事相求。”安沉香拈起一片落在石桌上的黄叶,指尖揉搓之间已经将一片失去水分的叶子揉得粉碎,他轻轻吹气,将细碎的碎叶吹到地下,他道:“你刚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夜铃迩装傻。
“说我死了。”安沉香真不想说出这句话。
“哦,我确实是故意的,咒你死。”
夜铃迩说这句话的时候,王靖玦竟然在一旁轻轻点头,安沉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随即道:“你是故意试探画丝的。”
“算你说对了。”夜铃迩道,她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心里满满的都是主意,“不过那又怎样?”
“你说怎么样?”安沉香扭头把话抛向了王靖玦。
王靖玦一直是站在一旁看好戏的角色,从来不参与到这种事情的讨论中,却没想到这次被安沉香拉进了这种话题的讨论。
“自然是有怀疑她的原因。”王靖玦目视前方,随意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说你,是想转移话题吧。”夜铃迩拿手指敲击着石桌,声音没敲出来却把手指尖敲红了,她呼呼吹了吹手,继续道,“楚天阔叫你做什么?”
“既然你知道我在转移话题,你又怎么确定我会告诉你。”
“不说算了。”夜铃迩站起身来,“师父,我们走。”
“等等。”安沉香也站起身来,“不是不说,是未到说的时候。”
“呵。”夜铃迩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因为连你也不知道吧。”
“你果然很聪明。”安沉香忍不住夸奖她。
夜铃迩略略弯腰,身姿秀美:“多谢夸奖。”但她又马上话锋一转,道,“离开的时候记得带上我。”
安沉香已经懒得问夜铃迩怎么知道他要离开了,夜铃迩却看出了他欲语未语的犹豫,道:“算来,距离我出嫁的日子只有十日了。我已经苏醒,你也没有继续留在丞相府的必要了,毕竟在我爹面前,你根本得不到什么好处,而楚天阔给出的条件,一定相当诱人。”
“哦,对了,我爹最近是不是有跟你强调我尽量医治好我的脸?你要是再不跑,小心我爹卸磨杀驴,兔死狗烹,到时候就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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