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初冬的早上,皇上刚刚下朝。原来本想着和朝中几位大人商议国事,但忽然想起了宁贵妃,所以皇上便直接去了宁贵妃独爱的那个有荷花池的院子……只是没想到,才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院子里传来惊叫声,皇上当时也吓了一跳,随即赶忙飞快的跑进去一看,便看到一个小宫女惊恐的站在院里的荷花池边上,而一身白衣的宁贵妃竟静静的浮在那荷花池的池面上……”
“当时,老奴也在场,也是吓的不行。但还不等老奴让人将宁贵妃救出来,皇上便自己下池将宁贵妃抱了出来。可宁贵妃却已经死了……皇上受不了刺激,当即便晕了过去。而等着皇上醒来之后,便开始亲自调查这件事情,随即便只听平日里侍候宁贵妃的那些宫女说,说是宁贵妃最近心情郁结,说是不想在宫里待着如何……”
“当时的情形啊,老奴到现在都还记得,皇上就像是疯了一样,谁的话也不听,谁也话也不信……并且,不只是皇上,连老奴也不相信,毕竟宁贵妃确实不喜欢宫里的生活。但自从有了宸王殿下后,也是安稳了下来。可就在这时候,却在宁贵妃的屋子里找到了一封遗书!”
“遗书?”
惊闻高才庸说起宁贵妃留下遗书,聂瑾萱瞬间神情一凛,而一旁的殷凤湛虽然表面上没有吭声,但一双深邃的眼却明显的微微一动
而这时,高才庸却是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无奈的再次叹了口气
“是啊,就是遗书!只不过那遗书里究竟写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因为皇上一见那封遗书,甚至只看了一眼,便直接将遗书撕的粉碎!接着皇上更是像发狂一样,将宁贵妃生前身边的所有人,都杀了个精光。连着宁贵妃住的那个院子,也随后被皇上下令填平!同时下令,即日起不许任何人再说起宁贵妃,否则抄家灭族!”
皇上果然是爱着宁贵妃的。深入了骨髓。即便是怀疑宁贵妃的背叛而发疯成狂,但终究在心底还是爱着她,否则又怎么会在填平了那个院子后,重新建了那个禁地,甚至将宁贵妃的尸身如此完整的保存起来?
不由得,聂瑾萱再次想起来之前顺承帝被寂寞的背影,冷然肃穆背后隐藏的悲凉,心里顿时泛起了同情。
可就在这时,聂瑾萱却忽然眸光一闪,随即不禁皱起眉头,然后猛的抬头看向高才庸
“对了高公公,刚刚高公公说当年皇上在盛怒之下将宁贵妃身边的人都杀了,甚至还抄家灭族,可吴婶怎么还活着?吴婶之前不是宁贵妃身边的侍女吗?后来在宁贵妃死后侍候宸王,接着直到出宫……那为何她会逃过一劫?”
是的,还有一个吴婶!并且,当初在宸王府,她和殷凤湛曾亲耳听到吴婶在私下里和宫里的某个主子有联络,而之后她进宫去见张贵妃的那天晚上,兰才人便被烧死,然后嫁祸到了张贵妃身上……可放眼皇宫,谁能有能力,有胆量这般陷害张贵妃?显然除了段皇后便再无第二个!所以吴婶之前联络的某个主子,应该就是段皇后!
吴婶是段皇后的人,那么当初宁贵妃的死,是不是也和段皇后有关系?还是说,当初吴婶是在侥幸逃脱后,才被段皇后看中,进而买通了她监视殷凤湛?
而此时,听着聂瑾萱提起吴婶,高才庸却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在回想了好一会儿后,才猛的眼睛一亮
“哦,郡主说的是萍儿吧!确实如此,当初宁贵妃身边的人,都被皇上处死了,确实只有萍儿一个人活着……因为,萍儿虽然是在宁贵妃身边的,可后来萍儿却被安排照顾当时还小的宸王殿下了,所以皇上便饶了她一命!”
“那公公可知,那吴婶是在一早便安排在宸王身边的,还是在事发前不久安排过去的?”
“呃……这个老奴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凭着印象来说,好像是在事发不久吧!因为老奴记得之前那萍儿都是在宁贵妃身边的,每次老奴随着皇上去宁贵妃那里,都能看到她。只是在事发一个月左右的时候,就看不到了……所以应该是事发不久……”
皱着眉,高才庸一边回想,一边说着。而高才庸也是精明的人,听着聂瑾萱这么问,随即猛的脸色一怔,随即看向聂瑾萱
“郡主,难不成您是怀疑,那萍儿……”
之后的话,高才庸没说。但聂瑾萱却了然的点了点头,接着双眸一沉
“不是怀疑,是肯定!”
不错,现在聂瑾萱可以肯定。那吴婶定然是一早便知道内情的,因此才会事先做好了防备。这么说来,宁贵妃之死,已然肯定背后另有隐情。
所以,想到这里,聂瑾萱瞬间眸光一冷,然后径自站起身子
“高公公,今天谢谢您告诉安国这么多事情,三个问题,安国先问两个,至于最后一个之后再问。而现在安国要出宫一趟!”
吴婶绝对有问题,因此,现在必须找到她,问出当年的事情。所以,话落,聂瑾萱也不等高才庸说话,便直接走了出去。
因为殷凤湛不能出宫,所以之后聂瑾萱便一个人径自去了宸王府,殷凤湛担心她,便事先让水云进宫来接她。随即聂瑾萱在水云的护卫下,一路出了皇宫,直奔宸王府。
当聂瑾萱坐着马车一路赶到宸王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而经过一番动荡,殷凤湛被关,但此时的宸王府却依旧平静。见此情形,聂瑾萱也算是安了心,随即在水云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这时王府总管顾洪便快步走了过来
“见过郡主!”
显然,殷凤湛已经事先通知顾洪。所以随后聂瑾萱倒也没有费事,便直接随着顾洪进了王府。可这边聂瑾萱才刚一进了王府的前堂,韩落雪便径自走了进来
“呵呵听闻郡主来了,落雪还以为是听错了,却是不想是真的……”
如今聂瑾萱是皇上亲封的安国郡主,而韩落雪却只是一个侧妃,所以论身份,聂瑾萱自然要比她高出一些。不过即便如此,韩落雪却依旧落落大方,倒是没有一丝不妥之处!但聂瑾萱还是直觉的感到韩落雪来者不善。
可此时,聂瑾萱已然没时间和她兜圈子。所以在听到这话后,聂瑾萱却只是微微一笑
“是啊,韩侧妃,别来无恙啊!不过,今日安国来此,实则是有事而来,还请韩侧妃多多体谅啊!”
“哪里哪里,郡主这话说的就见外了。虽然现在郡主已然不是这宸王府的王妃姐姐了,但落雪心里却从来没觉得郡主是外人……只不过,现在王爷身在宫中,具体状况落雪不甚明朗,这时候郡主您过来,不知是所谓何事啊?”
韩落雪这话暗含贬损,但聂瑾萱却全当听不见,随即依旧神情不动的说道
“宸王殿下现在在宫里很好,韩侧妃不用担心。至于安国今天过来所谓何事……呵呵,不是安国有意隐瞒,只是安国确实不能说,还请韩侧妃体谅。”
“呃……原来是这样啊……那落雪便也不再问了。不过听说王爷在宫里没事儿,落雪也便心安了。”
话落,韩落雪对着聂瑾萱微微一笑,然后便对着旁边的顾洪吩咐道
“顾总管,既然郡主有正事儿要办,那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生照应着,有什么事儿只管听郡主的便是!”
韩落雪完全一副王府女主人的架势,而说到这里,便又转头看向聂瑾萱,然后笑着说道
“那好,郡主您忙着,有事儿就让人叫落雪便好,千万不要客气!”
说罢,韩落雪又对着聂瑾萱福了下身子,然后便走了出去。
韩落雪总算走了。聂瑾萱也懒得计较什么,随即便让顾洪将吴婶带过来。接着不一会儿,吴婶来了,顾洪便直接默默的走了出去。
转眼的功夫,房间里便只剩下聂瑾萱,水云和吴婶三个人。而这时,聂瑾萱却是眸光一转,然后便目光便直直的落在了吴婶的身上
“吴婶,今天我过来,其实是有一件事儿要问你!”
聂瑾萱声音平静,可闻言,吴婶却是微微有些不安的动了下一下,但随后还是镇定的应声道
“郡主有事儿只管和奴婢说,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而不尽。”
“好!那请问吴婶,二十多年前你如何到宁贵妃身边做侍女的?是一进宫便被安排到宁贵妃身边,还是之后被调过去的?”
“呃……郡主怎么问起这事儿了……”
“吴婶只管说便是了,怎么?难道说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聂瑾萱目光灼灼,瞬也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吴婶。而一听聂瑾萱这么说,吴婶顿时想也不想的摇头
“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忽然被问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感到有些奇怪罢了,还请郡主不要在意……二十多年前,奴婢其实本不是宁主子身边的人,当时奴婢记得是刚刚入宫,很多事情都不太懂,所以有一次无意间得罪了当时还是才人的丽妃娘娘,丽妃娘娘的性子,奴婢不说,郡主经常进宫也应该知道,因而自然不会饶了奴婢……”
“当时奴婢在宫里无依无靠,只觉得是死定了,幸好这时宁主子碰巧路过,看着奴婢可怜,便救下了奴婢。对此奴婢深感恩德,随后便一心一意的留在了宁主子身边……”
低着头,吴婶低声说着。可闻言,聂瑾萱却眼底瞬间精光一闪
“原来是这样,看了吴婶应该也是一个懂得恩情之人。哎,只是谁也没想到啊,性子那么直爽,心底这么善良的宁贵妃之后却死了……想必,当时吴婶也很难过吧!”
“是……”
“嗯,是啊,这事儿别说是吴婶了,连着我听着都觉得难过……哦,对了吴婶,我记得之前宫里的高公公曾说过,当年在宁贵妃出事之前不久,你被安排去照顾当时还年幼的宸王殿下去了,那这就奇怪了,这侍候宁贵妃好好的,吴婶怎么会忽然被安排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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