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主动把自己的脸迎了上去
莫卿卿一路脚步匆匆,就来到了丞相府花园子里景致最好的一处地方阑亭。
此处后面依着一座假山,前面却正是挖出一个小小的荷塘,此时,荷花开得正艳,端的是一派好风光。
“舅母,你看这荷……啊!你怎么来了!”
那端坐在绣墩之上,妆模作样的不是六姑娘莫娇娇又是谁?
此刻,她突然看见莫卿卿不请自来,居然是吓得直接站了起来。
“卿卿?”柳氏心中也是一惊。她并不知道之前在那小花厅中发生的事情,她心中只是埋怨这满园子的丫鬟婆子难道都是傻子不成?居然让莫卿卿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她的跟前?
她却是忘了,那些丫鬟婆子哪里知道莫卿卿此时正是柳氏的眼中钉,她们又怎么会无故的去阻拦府里的姑娘?
莫卿卿看到了柳氏和莫娇娇的时候,同时也看到了一位容长脸,体态有些丰满的贵妇。
她穿着宝蓝色的交领半臂,下面则是同色系的绡纱裙子,显得富贵又不落俗套。
这人莫卿卿认识。前世她曾经为了严明义,无数次的去拉拢这位夫人,当然都是吃了软钉子。
她乃是太子太傅柳宁远之子,一品护国大将军柳敬尧的正室夫人彭氏,也就是柳氏的嫡亲大嫂!
“这是……?”彭氏见莫卿卿风尘仆仆,不禁有些奇怪的看向了柳氏。
柳氏强笑着说道:“这就是我们府里的三姑娘!”
随后她有些冷然的瞪了莫卿卿一眼:“还不快些给将军夫人行礼!真是没有规矩!”
莫卿卿立刻规矩的给彭氏行了个礼。
“人都说丞相府的三姑娘是个天仙,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呢!瞧,和咱们娇娇站在一起,正是春兰秋菊,一对娇花呢!妹妹,你果然是有儿女福气的。”
彭氏虚扶了莫卿卿一把,口中的好听话跟不要钱一样吐了出来。
这话任是谁都能听得出不过是一番客套话。可是莫娇娇却是不乐意了。
她最看不上莫卿卿这一副狐媚样子,偏偏自己的舅母居然把她和这个小贱人相提并论。再加上本来今天她就是带着目的来的,结果彭氏没夸她半句,却是不停的赞扬莫卿卿的美貌,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舅母,三姐是个心气高的,你就是再喜欢她,她也看不上咱们家的家世呢!”
彭氏顿时一噎,脸上的笑容也去了大半。可是好歹她是个经过大场面的,自然不会把莫娇娇的糊涂话真的放在心上。
可是一旁的柳氏却是气得倒仰。
这个女儿怎么就和她大姐完全不同,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她本来就是相中了大哥家的长子柳云生。那是个文武双全又秉性温柔的,和他的弟弟柳梦生完全是两个性子。若是能把莫娇娇嫁过去,一则是亲上加亲,对自己的儿子将来必是一番助力,二则是莫娇娇这个娇蛮性子,也只有嫁回到她的娘家,才能让她放心。
可是莫娇娇这一番话,一则是落了彭氏的面子,二则是失了气度,居然和一个庶女争锋,哪里是个能当别人家当家媳妇的模样?
柳氏赶忙把话往回圆:“娇娇是个心直口快的,大嫂你可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说完她赶紧问道:“卿卿,你来到底什么事情?居然都不让通传一声,就这么闯进来了。”
可是她一抬头,却发现莫卿卿的一双妙目居然盯着的就是一旁那一副架在绣架上的绣品。
柳氏暗道不好,却也多少有些尴尬。
莫卿卿对这副绣品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前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没日没夜的才绣出了这么一副《百鸟朝凰》,为的就是给柳氏贺寿。
没想到,居然出现在了这样的场合。
原来如此!
莫卿卿心中冷笑不已。
柳氏拿了这副绣品出来,莫娇娇又是一副精心打扮的模样,很显然,她是希望在将军夫人的面前展示自己的女儿才貌双全,针黹功夫了得,是个闺阁中出色的贵女!
怪不得,柳氏特意安排她们几个今天去太子府,原来竟然是为了这个!
柳氏果然打的好算盘。
把这些个碍眼的庶女统统支走,既没有人回来抢莫娇娇的风头,又没有人会戳穿这副绣品根本不是莫娇娇绣出来的事实。
真是一举两得。
想来前世也是有这么一回的,只是因为当时莫卿卿还因为被柳梦生轻薄之事而被禁足之中,所以才会不知道此事。
只是后来,为什么莫娇娇到底没有嫁到柳家去,却是疯了一般的爱上了严明义,这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既然这次让莫卿卿遇上了,她总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让柳氏母女就蒙混过关了!
她正愁着没法替莫亦风出这口恶气呢!
“卿卿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柳氏见莫卿卿只是一味的盯着那副绣品,到底还是有些心虚,就禁不住催促。
“本来我心里满腹的不愉快,却在看见六妹这副如此精妙的绣品之后,都烟消云散了。”莫卿卿眉梢一挑,笑着说道。
柳氏见她居然把矛头直接指向了那副绣品,心中打鼓。可是她断定,依着莫卿卿的性子,必然是要成全自己的毕竟莫卿卿的亲事还得靠她这个做夫人的拿捏!
莫娇娇本来就不乐意拿着莫勤勤这个小贱人的东西充作自己的,此刻听了这话,又忍不住撇着嘴说道:“嗯,也不过尔尔,你过奖了。”
柳氏恨不得直接封上莫娇娇的嘴。当她看到彭氏那一脸沉思的模样,只能是又问了一句:“卿卿,你大老远跑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莫卿卿“扑通”一声跪倒,大声说道:“夫人,可否饶了亦风。他年纪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柳氏见状,整个人面红耳赤。居然被一个庶女当面说出她责打庶子的事情,而且还是当着她娘家嫂子的面,她感觉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
尤其是她在娘家的时候就和这个嫂子的关系不太融洽,每每总是在各种事情上争先斗恨,否则她也用不着用这样的法子把女儿嫁过去了!
此刻,她也只能是恶狠狠的看着莫卿卿,然后强笑着说道:“傻孩子,你胡说什么?我何曾责罚他了?”
她如今只能是如此安抚莫卿卿了。否则若是被她当场揭破那绣品之事,柳氏的脸面就真是被直接踩在地上了!
“多谢母亲!那我这就请人安排大夫入府给亦风诊治了!”莫卿卿见威胁见效,却是依旧不肯放过柳氏,又加上了这么一句。
柳氏真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该死的莫卿卿。
可是她一转头,就看见自家嫂子那张嘲讽的脸,仿佛在说,原来所谓的贤妇,私底下就是这样一副虚伪的嘴脸!
柳氏只能是挥了挥手:“你去吧,这事情都交给你处置了。”只是希望能早点打发了这个来得不是时候的莫卿卿。
现在要紧的是赶快安抚彭氏,不要把亲事搞砸。
至于这两个贱人姐弟,她日后自然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手段处置!
莫卿卿终于是满意的起身,行了个礼,然后就款款的离开。
可是走了两步,她却又是回过头说了一句:“将军夫人,这绣品可是我六妹送给您的?”
彭氏感觉莫名其妙,却还是点了点头。
“那夫人就千万要注意了,以后万万不可再将这绣品如今日这般在阳光下暴晒,又将其放到这湿气过重的地方!”
莫卿卿的脸上带着笑容,可是眼底却透着狡黠!彭氏闻言心里更加奇怪了,禁不住问道:“此话怎讲?”
莫卿卿停下脚步,回身笑着说道:“这副《百鸟朝凰》的色彩斑斓,这一百只小鸟的颜色形态各个不同,尤其是那凤凰更是以金线所绣。可是也因为如此,所以此中可谓是用了接近百种不同颜色的绣线。这些绣线都是劈成了十八股的,本来就是细若发丝了,很难保证绝对的平整。若是这样暴晒,可能会造成绣品脱色。而潮湿则会让绣品的颜色混杂,恐怕不过几个月,就没有这般斑斓夺目了。六妹,你也是个刺绣的行家,我说的都对吗?”
莫娇娇哪里是什么行家?她如今连个帕子都绣不好,还得麻烦丫鬟代劳。她听莫卿卿洋洋洒洒说了这一大篇子,早就傻了眼,此刻只能机械点了点头。
彭氏见状,一张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看到两位姑娘的反应,她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其中的玄机?
一个侃侃而谈,言之有理,另外一个则是哑口无言。
很显然,这副绣品压根就不是莫娇娇绣的,否则她又怎么会把这绣品就这么大喇喇的放在荷塘边,又在大太阳下面暴晒!
“妹妹,这绣品真的是娇娇绣的?你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柳氏一见彭氏的样子,就知道今天的一番心血都白费了。
此刻,莫娇娇也反映了过来,她也感觉到了,莫卿卿这话里有话,分明就是想要给她使绊子!
想到这里,她心中火气,突然起身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副破绣品吗?”说完,她竟然一把将那绣品直接推到了荷塘里!
彭氏脸黑得像锅底:“娇娇这是给我脸色看呢?我知道,我们家的人根本就是高攀不起丞相府!”说完起身就走!
柳氏心道,完了,彻底完了。
她赶忙大喊:“莫娇娇!还不赶紧给你舅母赔礼!”
莫娇娇抿着嘴唇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没想到一错眼就看见莫卿卿居然站在一旁冷笑着看着她。
那模样就像是在说,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
莫娇娇哪里还按捺得住,她直接走了过去,扬起手就要给磨卿卿一个耳光!
“住手!”
莫娇娇被喝得浑身一抖。
莫卿卿听那声音,知道应该是莫长青。可是平时,莫长青没事是不会到园子里逛的,更加不会理睬姑娘们之间的纷争,怎么今日听着倒像是怒不可遏!
可是莫卿卿一斜眼,看到了一抹可疑的明黄,心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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