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唆皇上、欺君罔上之罪!这罪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啊,群臣都抽了一口气,这夏离这次怕是摊上大麻烦了。
凰非漓眉头紧蹙,关键时刻最重要的人证竟然不见了,早知道就该事前将李太爷跟张太爷接到府衙的,是她太低估了秦胜阳等人了。
燕玖墨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看着秦太后,他皱眉说道:“这案子是朕执意要查的,夏离并非教唆朕,莫不是太后以为朕还是六岁孩童不成?!”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这已经不单是为龚孜右翻案的事情了,而是太后与皇上之间的争斗。
秦太后秀眉微蹙,她看着上方的燕玖墨,凤眸微转,笑着说道:“既是皇上执意要为龚孜右翻案,那哀家倒是要看看,这铁证如山的案子如何能颠倒黑白了。”说着,她看向了殿中央的凰非漓,“哀家方才听到夏大人要传证人,这证人在什么地方呢?”
凰非漓低着头,她能感觉到秦太后那锐利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看来无形之中,她已经陷入太后跟皇上争斗的漩涡了。只是眼下,她根本就没有证据说是秦胜阳将人证抓走了。该怎么办呢?
燕玖墨看了一眼下方的凰非漓,他是相信他将案件查清楚了的,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再看太后的样子,八成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母后,这案子错综复杂,如今有了物证了,改日再审,又有何妨。”燕玖墨直接说道。
秦太后凤眼微抬,看着燕玖墨,“皇上这话是在说根本没有什么人证吧,如此——”她瞟了一眼凰非漓,厉声说道,“那就全是这个夏离信口胡说,来人啊,将这妖言惑众的夏离拖出去,砍了!”
砍了夏离?百官皆是惊悚,已经有了物证了,这案子的确是可以改日再审,只是谁让夏离卷入了太后跟皇上的争斗之中,被牺牲也是难免的了。
凰非漓心下一沉,后背不觉发凉,要杀她吗?果然这朝堂的风云是瞬息万变的,她不觉闭上了眼睛,现在该怎么办,眼下根本就不知道人证在什么地方,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看着那走进殿中的侍卫,燕玖墨上前一步,暴喝一声,“都给朕退下!”说着他看向秦太后,冷声说道,“夏离是朕的臣子,还轮不到太后来斩杀朕的人!别忘了,后宫不得干政,太后请回吧!”
秦太后凤眼微眯,脸上因为怒气,而有些扭曲,她没有理会燕玖墨的话,看向了百官,“既然皇上不要哀家多嘴,那众位大人觉得夏离是该留,还是不留?”
“这——”百官左顾右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边是皇上,一边是太后,哪边都不能得罪啊。
秦胜阳首先站出来说道:“这夏离蛊惑圣上,理应被处死!”
“臣等附议!”不少官员跟着说道。
秦太后闻言,看着燕玖墨阴冷一笑,“皇上,这可不是哀家说的,是百官都这样觉得!”
燕玖墨神色一沉,看着那些求旨的官员,气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凰非漓心下微微一暖,燕玖墨对他的情谊,她能感觉到,只是帝王有时候更应该以理论事,她心里谢过了。看来欧阳心仪说的没错,这朝堂复杂的很,稍有不慎,万劫不复。只是好不甘心,不甘心没有说明真相就死去,可是眼下她能做什么?
突然,左前方,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本相刚刚小憩了一会,这案件该是有了新的进展了,夏大人,怎么还没有传人证。”
凰非漓紧蹙着眉,抬眼看向了左边的箫风瑾,低声说道:“回右相的话,人证现在尚且来不了……”他这个时候又想做什么,是想落井下石吗?
而这时,秦胜阳看着箫风瑾笑着说道:“看来右相刚刚的确是睡着了,这夏离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证!”他心下却是冷哼,大殿之上都敢睡觉,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箫风瑾撑了撑头,凤眼微抬,瞟了一眼秦胜阳,淡淡说道:“没有人证?怎么可能,这龚孜右一案的人证可是夏离亲手交到本相手中,让本相带到宫中的,怎么会没有呢?都怪本相方才睡着了,夏大人怕是体贴本相病弱,不忍叫醒本相吧。来人,还不将人证带上来!”
“右相不会是在说梦话吧!”秦胜阳皱眉说道,人证怎么可能在他那里!
她什么时候让他帮忙将人证带到宫里了,而且人证在他那里?!怎么可能!凰非漓错愕的看着箫风瑾,不是被秦胜阳给抢走了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这时,叶清玄带着两个老者走入大殿,冲着燕玖墨行礼说道:“启禀皇上,人证带到。”
看着走进来的张太爷跟李太爷,这下子凰非漓是彻底相信箫风瑾的话了,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胜阳瞪着进来的人,他明明记得他已经让人将这两人给解决掉了啊。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他猛地看向自己左边那一脸风轻云淡的男子,是他在捣鬼!
秦太后眉头微蹙,诧异的看了一眼箫风瑾,被人搀扶着走到大殿上方靠右边的位置坐下。
燕玖墨见人证带到,心下微送,随即说道:“既然人证已到,夏卿家还是快快审案吧。”
“是!”凰非漓领旨,她看了一眼箫风瑾,他为什么要帮她?她站起来,抬起头,冲着下面的李太爷跟张太爷说道,“尔等速速将当年与龚孜右的往事说来。”
秦太后看着下方的凰非漓,心下突然产生一阵慌乱,这张脸,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有了张太爷跟李太爷的辩说,也让人真的了解到了当年龚孜右案件中的隐情,谁也没有想到,平素里面刻板的龚孜右,竟然会去从商,还成了巨富。
凰非漓重新将案件梳理了一遍,随即跪拜恳求,“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请皇上为龚孜右正名。”其实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龚孜右真的想这个案子翻案吗?依照他那刻板的性子,怕是不会吧,否则当年也不会撞死了。可是真相就是真相,始终是要水落石出才行。
燕玖墨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偏头看向一旁的秦太后,“现在太后还觉得夏离是在蛊惑人心吗?还觉得龚孜右是贪官吗?”
“既然案件已经水落石出了,皇上又何必来问哀家。”秦太后皱眉说道,她不觉又多看了下面的凰非漓一眼,总觉得他看起来很熟悉,可是又说不上来。
燕玖墨收回目光,看向下面的百官说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龚孜右老丞相奉公守法,德高望重,却被诬陷多年,如今得以昭雪平反,尚不足以告慰其在天之灵,朕决定追封其为一等忠国公,供奉其灵位于忠义堂。而当年审理此案之人办案草率,冤枉忠臣,朕决定免除其官职,永不录用!”
左相秦胜阳看了一眼身后的程耀,冲他使了个颜色,程耀连忙站出来,高呼,“皇上,臣冤枉啊,臣冤枉啊。”
燕玖墨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太后,不耐烦说道:“来人,将程耀拖出去。”
“皇上,臣冤枉啊。”
很快,两个侍卫进来,不顾程耀的呼喊,将他拖走。
如此一来,百官连忙附和说道:“吾皇圣明!”
凰非漓轻舒了一口气,这案子总算是解决掉了,算是有惊无险,马上她就可以求旨离开临都了。不过箫风瑾现在应该会不高兴了,因为这案子最终的了结也不过只是牺牲了刑部的一个侍郎而已。自始至终她都并不觉得可以凭此案引起朝堂大变,毕竟时隔太久了。只是他不可能想不到,那他为什么要帮她。
箫风瑾抬了抬手,嘴角忽的上扬,“皇上,这夏离可是为忠国公翻案立下了大功,皇上不该有所封赏吗?”
这话一出,官员们纷纷看向了箫风瑾跟凰非漓,今日这大殿之上,右相对这夏离颇多照顾,这是不是表示他们之间关系匪浅?
凰非漓偏头看了一眼箫风瑾,他今天是怎么回事?完全不按常规出牌。
“皇上,臣所做的皆是臣分内之事,臣不需要什么封赏。”凰非漓上前一步,急声说道。
燕玖墨却像是没有听到凰非漓所说一般,自顾自说道:“右相说的极是,夏离任临都府尹虽不足一月,可是他却将临都中案件处理的井井有条,如今更是替忠国公翻了案,他的能力众卿家是有目共睹的,再呆在那小小的临都府尹是屈才了。朕决定封夏离为刑部员外郎,到刑部历练。”
刑部员外郎可是从五品啊,这夏离一下子就从正八品的官职升到了从五品,委实让人心惊!百官看向夏离的目光中说不出的艳羡,刑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皇上,臣根本就……”凰非漓脸色大变,他们不是说好了吗?他为什么还要封她官职!
一旁,箫风瑾看向凰非漓,眼底带着莫测高深,“夏大人还不领旨谢恩?如今你在金銮宝殿之上峰回路转堪破旧案,怕是今日之后就要名扬四国了。自当更加为皇上,为燕国效力才是,可不能急流勇退啊。”
峰回路转,名扬四国,不能急流勇退?凰非漓错愕的看着箫风瑾,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她想要离开的想法,所以故意帮她,让她扬名立万,无法离开?!可是为什么?!
燕玖墨俊朗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笑容,他看了箫风瑾一眼,“右相说的极是,夏卿家还不谢恩,莫不是嫌这官职小了?”
“臣不敢!”凰非漓心下一惊,看了一眼周遭的那打量的目光,她只得跪下,谢恩说道,“臣谢主隆恩。”
箫风瑾嘴角微勾,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好像周遭的人事皆与他无关似的。
秦胜阳看了一眼凰非漓,笑着说道:“以后,本相可就要与夏大人共事了。”那笑容中明显带着阴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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