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也是巧合吗?不过今日朝堂上,若不是他那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她还未必能够领会,凰非漓脸上笑意更甚,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你既然说是巧合,那便是巧合吧,可是就算是巧合,你也是帮了我,自然要承我一句谢谢!”
“虽是巧合帮了你,难道一句谢谢就可以了事?”箫风瑾反问道,清俊的脸上似是微微漾起了一丝和悦。
凰非漓愣了愣,错愕的看着身旁的人,他这是说要她报答他吗?她嘴角微牵,笑着说道,“那你希望我怎么报答你?”
瞟了一眼凰非漓,箫风瑾神色依旧冷淡,“你觉得你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能让本相看的上眼的吗?”
这个——好像还真的没有!凰非漓脸上不觉浮现一丝尴尬之色。然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事,我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不过不是还有我吗?”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眼微紧,握着轮椅的手忽然一紧,看向凰非漓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
凰非漓却是没有注意到箫风瑾的目光,继续说道:“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陪你说话,让你开心,这样的话,你说算不算是一个回报?”
箫风瑾清俊的脸上微微舒展开来,依旧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他看了一眼凰非漓,微微挑眉,“你似乎对你自己很有信心!”他继续推动着轮椅向前。
“我对我自己没信心,但是对你有信心。”凰非漓看箫风瑾推轮椅不方便,直接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往前,“我来推!”
箫风瑾的手收了回来,没有阻止,而是看着前方,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眸光深远,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然而若是细细观看,他俊逸的脸上好像带着些微的笑容,哪怕,并不明显。
凰非漓看着前方的路,笑着说道:“箫风瑾,其实我到现在都觉得现在的一切有些不现实呢,前不久的时候,你还以为你讨厌我讨厌的紧呢。“神色微收,箫风瑾淡然说道:“我现在也很讨厌你!”
听着这话,凰非漓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好,好,好,你很讨厌我,是我死皮赖脸跟在你后面好吧,你是勉为其难才让我跟着的,行不?”
箫风瑾眉眼微动,唇角更是微扬,轻笑说道:“行。”
似是听出了箫风瑾话中的笑意,凰非漓手忽的一顿,猛的走到他前面,她张了张嘴,神色中闪过一丝痴然,这一刻,这笑容仿佛是黑夜中升起的烟火,绚烂了黑夜,照彻了前路,这笑容,更像是潺潺的溪水,流淌过处,滋润万里。这笑容,仿佛是世间唯一的色彩一般,所有的光彩在它面前都黯然失色,哪怕这只是一个浅笑。
“你在看什么?”箫风瑾神色一收,看着凰非漓冷冷说道。
凰非漓如梦惊醒一般回过神来,看着箫风瑾呢紧绷的神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是这冰块脸!”说着她倾身凑近他,看着他眼睑深处,柔声说道,“你还是笑着的时候好看呢。”
“凰非漓!”箫风瑾低吼一声,冷冷出声。
凰非漓——听着这一声,凰非漓不由愣了愣,好像许久都没有人叫她凰非漓了呢,想不到,第一个听到的是从他嘴中。而且,她好像一点都不反感他这样喊她,总觉得这一声好像很亲昵呢。
“我在呢!”凰非漓浅浅一笑,重新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往前,“你现在是要回相府吗?我送你回去。”
箫风瑾忽而闭上了眼,清俊的脸上依旧冷淡,只淡淡说道:“去夏府。”
“为什么?”凰非漓疑惑的看着箫风瑾,然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不由笑了,“你是怕我再遇上杀手?”
箫风瑾闭着眼,淡淡回答道:“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做无用功罢了。”
他还真是的,明明就是担心她呢,偏偏是死鸭子嘴硬,凰非漓笑了笑,说道:“看来你这朋友,还真是没有交错。”
这话一出,箫风瑾的双眼猛地睁开,凌厉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前方,“谁与你说,我们是朋友了。”
“好,好,好,我们不是朋友!”凰非漓低笑一声,深知不能跟他较劲,这人从遇上到现在就一直嘴硬的很,不过,觉格外的让人安心。
箫风瑾沉着眸,深邃的眼底此刻暗流涌动,一张俊脸上尽是寒意。
“对了,今次是我连累了你,皇上现在怕是对你起疑了吧,你隐藏了这么多年,皇上说不定会对你忌惮。”凰非漓看着那披洒的青丝,叹息说道。
箫风瑾神色收回,依旧是冷淡模样,“你觉得帝王会无端起疑吗?”
“自然不是……”凰非漓直接回答说道,然而下一刻她瞬间意识到了,他是在宽她的心吗?总觉得现在跟他的相处像是一场梦境一般,虽然他还是冷冰冰的模样,可是——她好像已经习惯了。
“箫风瑾,你早就知道会有今日之事,所以事先烧了礼部的档案吗?”凰非漓想了想,低声说道。
箫风瑾眸光微沉,漠然说道:“你觉得我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不是你烧的吗?”凰非漓直接问道。
“自然不是!”箫风瑾直接回答。
不是吗?凰非漓转了转眸,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笑着说道:“好,好,好,不是你,是巧合!”
箫风瑾双眼微眯,脸色黑的可怕——不知不觉就到了夏府门口,凰非漓看着门口大亮着的灯笼,明白这是青荇有意为之,不由笑着说道:“我到了。”
“嗯!”箫风瑾抬眸,看了前方的大门一眼,神色没有多少变化。
凰非漓走到箫风瑾身前,看了四周一眼,微微蹙眉,“这么黑,你要怎么回去呢?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莫不是你也以为我的腿废了,就是个废物?”箫风瑾微微挑眉,目光微寒。
凰非漓愣了愣,连忙说道:“当然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你的腿的,我只是……”说到这里,她不由暗自苦恼,干嘛非要逞能,无端让他想到了他的腿疾。
“你害怕了?”箫风瑾微微抬眼,目光幽幽的看着前方的身影,“害怕我杀了你?”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透着说不出的寒冷,那凉薄之色此刻再也掩饰不住。
看着眼前冰冷如霜的男子,一如初见时的模样,在他周围仿佛是起了一层保护罩一般,不让任何人靠近,凰非漓只觉得心下微微一塞,她上前一步,蹲了下来,手不觉落到了那一抹雪色身上,落到那常年不能行走的腿上,她呢喃一声,“应该很难受吧。”
看着那落在腿上的手,箫风瑾俊朗的脸上微微一动,目光却是紧盯着眼前蹲下的‘男子’,并未出言喝止,他在打量着她,似是想要看清楚她心底的情绪。
“对不起,我是害怕提到你的腿,可是我不是害怕你杀了你,只是觉得,没有谁喜欢听到别人揭他的伤疤吧,那些人,一定是他们先出言侮辱你,所以你才会动手的。”凰非漓眸光微暗,声音也愈发低了,从出生开始就不能行走,怕是这一生都不知道走路是什么样的感觉吧,看着那些正常的人,他心里应该很羡慕吧。
害怕伤害到他?箫风瑾微蹙着眉,平静的脸色依旧平静,然而他的心此刻却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从未有过的冲击。
“不是!”良久,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凰非漓抬起头,一双水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而箫风瑾也正好看着她,冰凉的声音再次传来,“哪怕一言之错,便会流血万里,这就是我!”
这就是我!凰非漓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那冰凉的话语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她的心中,他是在用怎样的心情来跟她陈述呢?他又是在恐吓她吗?可是他的眼里那暗藏的涌流中好像透着期许,好像透着苦涩,好像透着寂寥。她不知道他以前究竟是如何过的,可是这样一双眼睛,让她看了一眼之后,便再也无法忘记了,他们是一样的人啊,她要如何能忽略他的心情。
“那又如何!只要是你想做的,有何不可为?”凰非漓紧咬着牙,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是啊,他所做的不就是她所期许的吗?自在洒脱,无所拘束!
箫风瑾瞳孔微缩,眼底一股惊诧之色晃过,半晌,他低声说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箫风瑾便是箫风瑾,没有必要按照别人的想法行事,你是你自己就好,而我跟你一样,我也只是我,我们要走的是自己的道。”凰非漓回答说道,就像上次他问她为何不复仇,实话就是,她不想复仇,所以没有人能逼她。因为他们都是想要走自己道路的人,所以不管从前如何的针锋相对,但是却也隐藏不住彼此内心的惺惺相惜。
看着那清洌的眸中一抹雪色的倒影,看着那纯净的脸上冷静的神采,看着她眼底深深的坚定,箫风瑾忽而偏过头,看着别处,淡淡说道,“我刚刚出生的时候,腿尚且还有知觉,后来,毒素累积久了,大概在三岁的时候腿就完全没有知觉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般,听不出任何的波澜。
三岁的时候腿就完全不能动了吗?这不是跟先天不能走路差不多吗?不,这分明比先天不能走路更残忍,如果一开始就不能,或许就不会那般痛苦。可是若是前一天尚且还能走路,到了第二天,就要完全借助于轮椅,对于一个小孩子,这又是怎样的伤痛折磨。
“箫风瑾,我一定会,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凰非漓紧咬着唇,仰起头,看着这丰神俊朗的玉颜认真说道。
那握着轮椅的手再次一缩,狭长的指节上更是泛着惨白的光泽。箫风瑾偏过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清俊的脸上忽明忽暗。
“公子,你回来了——”身后,青荇的声音突然出来。
凰非漓一愣,猛的站了起来,看着身后的青荇,“嗯,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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